9、流转

    几个大臣正在跟维诺汇报一些日常事务，维诺漫不经心地听着，坐在椅子上，抱着艾达用勺子给她喂酸奶。艾达才满一岁，已经会说一些简单的单词了。

    一只白猫从窗边跳到桌子上，用自己的鼻子蹭艾达的脸，艾达对猫笑了笑。维诺摸了摸猫的头，那猫便跳上维诺的肩膀。艾达这下连酸奶都不吃了，两只手伸向猫，猫也伸出一只前爪和她玩。

    “玛利亚，你的猫总是乱跑。”维诺说。

    “没关系，这只猫很懂事的，艾达似乎也很喜欢他。”玛利亚说。

    “猫有名字吗？”

    “伊萨。”

    “说起来，我总觉得爱丽丝比艾达聪明很多，艾达看上去总是傻傻的。”

    “这么小的婴儿怎么能看得出聪明不聪明。”

    “就是看得出来，爱丽丝以后也会跟你一样聪明。”

    几位大臣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左右不过是服侍的人。玛利亚低下头，想和维诺接吻。这时候，黛汐敲了敲开着的门，说道：“陛下，有重要的事情汇报。”

    “进来。”维诺说。

    “拉尔伦公主生了一个男孩。”黛汐说。

    “这么快就生了？怎么不叫我去呢？”玛利亚说。

    “阿尔哈克丽丝公主和黛比都过去了，当时没看见您。”黛汐说。

    “那真是不巧，我们现在过去。”玛利亚说。

    “陛下，我能过去吗？”黛汐说。

    “代我向拉尔伦和小塞缪尔问好，之后我会送给小孩一份礼物。”维诺说。

    “是。”黛汐说。

    在儿子出生之前，拉尔伦和塞缪尔已经开始了分房住的生活。他们现在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还不如说是住在一起但关系不好不糟的家人。在身体几乎完全恢复之后，拉尔伦开始了寻找各式情人，而塞缪尔对此并没有什么想法。

    约尔看着自己的小外甥，软软的一团，觉得十分神奇。拉尔伦不想面对那些人的寒暄，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自己躺下睡觉。罗拉把孩子交给保姆，自己陪着拉尔伦休息。拉尔伦还是觉得身上很痛，很累，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罗拉，你最近是不是在谈恋爱？”拉尔伦说。

    “殿下发现了什么吗？”罗拉说。

    “我当然能看得出来。等你结婚了，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

    “结婚之后，我也想和他留在侯爵府，就是你认识的那个盖特，他也是贵族。殿下愿意收留我们吗？”

    “嗯。”

    “还疼吗？”

    “小塞缪尔一点都不可爱。”

    “刚生下来就是这样，过几天，这孩子会跟殿下一样漂亮的。”

    ×××

    春光正好，维诺和玛利亚在窗户旁边接吻。维诺看着玛利亚的脸，她的美没有丝毫改变。这时候，那只黑猫又过来坏事。黑猫变成穿着小洋裙的少年，躺在小沙发上看着玛利亚，说道：“贵客来了。”

    维诺已经习惯了那只愚蠢的黑猫，问到：“什么贵客？”

    “你说的是风？”玛利亚说。

    “除了他还有谁。”伊萨说。

    “维诺，真是抱歉，我要去见我的老朋友了。”玛利亚说。

    “我能见他吗？”

    “嗯……也行，我们一起去吧。伊萨，把爱丽丝也一起叫过来。”

    维诺第一次见苏晓风，长得倒是不错，就是眉目间装着心事。五岁的爱丽丝跑过去，苏晓风抱起她，说道：“上一次见爱丽丝，她还是一个小婴儿，如今都这么大了。”

    “你也是，这几年有什么进展吗？”玛利亚说。

    “毫无头绪。”苏晓风说。

    “把妹妹给我！”伊萨说。

    “她可能不会再变成人了。”苏晓风把剑递给伊萨。

    “我要陪在她身边。罗斯，为什么你不能把她留给我们呢？或者说，你也留在我们身边。”伊萨抱着剑，看着她毫无光泽，看着她毫无反应。

    “我不能停止寻找那个人灵魂的步伐。二宝是他的佩剑，我必须带在身边。”

    “她对我更重要。”

    “我才是二宝的代理主人。”

    “风，要不在这边多住几天？”玛利亚说。

    “不用了，我只是路过这里。我还要去下一个地方，晚上我就会离开。”苏晓风说。

    爱丽丝和艾达年纪差不多，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也喜欢一起玩。两个人都是浅蓝色眼睛和金色头发，穿着小连衣裙在侍女们的看护下跑跳。伊萨抱着剑，走到小房间与她相顾无言。

    “陛下贵安。”苏晓风按照贵族礼节行礼问候。

    “不必多礼，你是玛利亚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贵客。”维诺说。

    “多谢。”

    “听说你在找人，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不用麻烦陛下了，我自己会找到他的。”

    “维诺，你用不着参与这件事。”玛利亚说。

    三个人喝着下午茶，随意地聊着，主要内容不过是苏晓风在其他地方的所见所闻。玛利亚问了一句：“你去过科林公国吗？”

    “嗯？那个地方很小，我走的另一条河的水路，没有路过那个地方。那里很特别吗？”苏晓风说。

    “我和维诺的朋友阿尔哈克丽丝就是那边的公主，所以才问一下。”

    “这样啊。”

    玛利亚带着爱丽丝和黑猫到皇宫的某个门口为苏晓风送别，他坐上了马车，背着夕阳，扬长而去。阿尔哈克丽丝才从博兰特侯爵府回来，便看到了站着的玛利亚，问了一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送人。”玛利亚说。

    “什么人？”

    “我的老朋友。”

    阿尔哈克丽丝看到地上有一张方形的白丝帕，蹲下去捡起来，问道：“这是刚才那个人掉的东西吗？”

    “应该是的。”

    “那我们追过去还给他？”

    “不重要的小东西而已，没必要。”

    “那我给你，你以后还给他？”

    “给我也行，我等会儿扔了。”玛利亚拿过丝帕，说着。

    阿尔哈克丽丝看着空白的道路，那辆马车已经走远了。她盯着那些还未完全落下的尘埃出神，莫名其妙地觉得心里面很空很空，仿佛失去了某种很重要的东西一样。

    “玛利亚，我没有痛觉，所以我是不是不会爱上别人？”阿尔哈克丽丝说。

    “这两者并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吧。”玛利亚说。

    “你爱维诺吗？”

    “可以爱，也可以不爱。亲近的时候热火朝天，说放下也能放下。”

    “艾达一天天长大，维诺可说过她是未来的皇后。我有时候会担心你……”

    “没关系，我不在乎。你今天去找拉尔伦公主玩了？”

    “嗯，我们和一群女贵族喝茶赏花。”

    “真是悠闲的时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