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情人

    十七岁的拉尔伦和二十二岁的塞缪尔即将举办婚礼。贵族之间都在谈论这桩婚事，若不是拉尔伦遭遇过悔婚，这桩婚事本就是十分般配。拉尔伦是公主和公爵的女儿，塞缪尔是侯爵的继承人。

    “你为什么不愿意给你姐姐当花童？她是你唯一的姐姐。”老拉尔伦说。

    “妈妈，我不！”约尔说。

    “告诉我原因。”

    “姐姐不喜欢这个婚礼，我也不喜欢。”

    “陛下也会参加，你不当花童就算了，但婚礼当天可不要做任性的事。一定要多笑一笑。”

    “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场盛大的婚礼上，没有人会注意那个曾经荣极一时但死于非命的艾达。她出现了，她死亡了，没有人真正关心，贵族奢华的生活还在继续。

    拉尔伦正在试穿婚纱，她看着自己头发有点乱，想拿梳子梳一下，向后伸出了手。一转头，却发现给她递梳子的人不是罗拉而是阿尔哈克丽丝。阿尔哈克丽丝在帝国的贵族圈子中混得不错，拉尔伦也愿意和她成为朋友。

    拉尔伦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说好了，我要给你当伴娘，我只是提前来熟悉一下还有什么环节需要我多准备一下。”阿尔哈克丽丝说。

    “没关系，随意就好。”

    “其实塞缪尔是一个很好的人。”

    “但我不喜欢他。”

    “结婚是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日子之一，所以重视起来吧。反正结婚之后也可以各玩各的。”

    “维诺为什么非要强行让我和塞缪尔在一起呢？我们互相不爱，也不会幸福，只是因为家世相配吗？”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了解维诺。”阿尔哈克丽丝为拉尔伦梳好头发，将梳子轻轻放在梳妆台上。

    “前些天你介绍了一个平民给维诺？”

    “嗯，她叫玛利亚，现在是艾达的侍女。”

    “听说维诺很喜欢她。你随便把平民弄进来，没关系吗？”

    “我觉得她不是平民，她的气质比贵族还像贵族。”这是实话，也是阿尔哈克丽丝接近玛利亚的契机。

    拉尔伦想到，维诺前些天还在为艾达的死亡沉浸于伤痛之中，也没过多久，便有了新欢。她说：“你知道艾达的母亲吗？”

    “听说过，也看过她的画像。”阿尔哈克丽丝说。

    “维诺不是烧了她所有的画像吗？”

    “烧掉之前看到的。”

    在那些烧成灰烬的漂亮油画中，有一幅是老维诺和艾达的双人画像。维诺想到自己和艾达都没有双人画像，他提出了这个想法，而艾达以自己怀孕身形有变为由，拒绝与维诺一起画像留念。

    共同画像，终究没能实现。维诺在墙上挂着母亲的画像，收起了父亲的画像，烧掉了艾达那几幅画像。维诺连艾达在皇宫中使用过的大小物品都尽数扔掉。艾达所剩的遗物，不是在家中，就是在公爵府的拉尔伦手中。

    艾达死后，维诺仿佛下定决心要彻底遗忘她一般，连她的遗体都是交付她的父母安葬，而不是进行贵族的葬礼。拉尔伦跟维诺求情，被允许只身前往艾达的葬礼。拉尔伦离开前，给了艾达的父母一些金币补贴家用。

    农民的生活还是农民的生活，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们永远失去了唯一的女儿。至于那位被封为公主的孙女，维诺不松口，他们大概是见不到面的。拉尔伦看着他们，说了些许宽慰的话，实在是爱莫能助。

    维诺带着玛利亚出席了拉尔伦的婚礼，贵族们第一次见到玛利亚，也觉得那个女子神秘而高贵。艾达和爱丽丝在别的房间，被各自的保姆照顾着。

    “玛利亚小姐，你比我想象中更漂亮。”拉尔伦说。

    “拉尔伦公主才是最漂亮的，无论是昨天、今天，还是明天。”玛利亚说。

    典礼结束后，维诺和玛利亚坐在一旁聊天。阿尔哈克丽丝走了过来，说道：“你们呀，都说是我的好朋友，结果呢，自己躲在一边聊天。”这时候，她已经换下了配套的伴娘服装，换成了自己的长裙。

    “那你坐下，我们一起聊天。”玛利亚说。

    “你有什么要说的？”维诺说。

    “随便聊聊还要我说什么？”阿尔哈克丽丝说。

    玛利亚拉起阿尔哈克丽丝的手，看着上面不算浅的一道刺伤，问道：“你真的全身上下没有痛觉吗？是不是刚才为公主捧花的时候弄的？”

    “我从小就没有痛觉，甚至不会感到痒。”阿尔哈克丽丝说。

    “能感到皮肤的温度吗？比如现在，我的手？”

    “是暖和的，我知道。”

    “你以前没告诉过我这件事。都是底下人不上心，一束玫瑰都剪不清楚。”维诺说。

    玛利亚拉着阿尔哈克丽丝的手腕站起来，走到另一边的花丛下。阿尔哈克丽丝感到一股灵力注入到自己的体内，温暖、安宁，甚至还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她说：“传说中的魔法治愈者？”

    “不，我是全能者。”玛利亚说。

    “我又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

    “不能说哦。”

    “维诺也不能说吗？”

    “当然。”玛利亚发现阿尔哈克丽丝也存在着偏水属性的弱全属性能量，只是这种力量来得奇怪，似乎很熟悉，但似乎又只能在她体内沉睡。

    持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魔法力量的人，也被称为杀戮者、治愈者、平衡者、破坏者、守卫者。拥有全属性的人被称为全能者。超出前六者但又有魔法能力的人被称为无属性、小丑牌或失衡者。

    玛利亚回到维诺的卧室。维诺问：“刚才去找阿尔哈克丽丝了？”

    “嗯。”玛利亚说。

    “你对她真是关注。难不成，你是科林公国派来保护她或者劝她回去的？”

    “当然不是。”

    “我刚才去看了爱丽丝，她长得和你真像。我有时候在想，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能有那样的好运气，成为她的父亲？”

    “爱丽丝的父亲是谁不重要，她只要是我的女儿就好。”

    “那你说说，在我之前，有过多少男人？”

    “太多了，我可数不清。”

    “在你之前，我只有过一个人。这么想想，我可是要嫉妒了。”

    “陛下是皇帝，皇帝还需要嫉妒谁吗？”

    “皇帝？皇帝也不一定什么都有……”

    玛利亚用食指按住维诺的嘴唇，然后吻了上去，又是一夜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