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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在宴席上卖香丸,猜着你可能是缺钱用,直接给你银子又怕伤你面子,所以才找了这两样小东西做回礼。这俩盒子差不多一两金,你随身拿着也不显眼。” 祁垣:“……” 游骥说到这也好奇起来,问祁垣:“这穿心盒是我们公子用来装香茶的,怎么,这个还能当定情信物?” “不能吗?”祁垣有些茫然,“我听戏的时候……戏文里都是这么写的啊……” 他从小爱听戏,但齐府怕打打杀杀地吓到小孩,所以爱点些情情爱爱的戏,什么穿心盒,玉佩,腰带,汗巾子……在戏里都是用来私相授受的。 然而国公府家规甚严,别说徐瑨从未听说过这些,便是游骥这个小厮都对这个不怎么懂。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了。 祁垣一想到自己昨天拧眉瞪目指责徐瑨,后者被冤地满脸涨红,又没法辩解的的样子,不觉脸上一热,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游骥又笑了半天,这才道:“既然是误会,祁兄跟我们公子说开就好了。” 祁垣犹犹豫豫,心想太丢人了,这个怎么说?昨天徐瑨没打自己真是脾气好。可不说也不行,自己有错在先,又冤枉了人,总要跟人道个歉。 祁垣扭扭捏捏,半天后道:“那我先洗洗,身上要臭死了。” 很快有人换了澡桶热水进来,祁垣泡了三四遍,从头发丝儿到脚丫子都细细地洗干净了,才拖拖拉拉出来,握干头发,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拿了一颗自制的香丸挂身上。 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菜小粥,游骥又买回来一坛酒,预备着祁垣赔罪用。 祁垣还是扭捏,又改了主意,对游骥说:“你们公子住哪儿?我自己负荆请罪去好了。” 这酒席布置跟昨天一样,单是坐这就叫人尴尬的很。 游骥却笑道:“这里就是我们公子的驿舍。通州驿来往的官员太多,房间都满了。这处小院还是好不容易腾出来的,我们公子住东屋,罗指挥他们住北屋。” 昨天祁垣跟人大吵一顿,自顾自就去睡了,却不知道自己鸠占鹊巢,用了别人的地方。徐瑨虽然生气,又不好把他赶走,自己在院子里站了半天,幸好罗指挥得了那驴车车夫的线索,一早忙着抓人,把北屋让给了他。 祁垣郁闷道:“罢了罢了,昨天的脸都丢没了,今天的不要也罢。” 游骥被他逗得忍不住笑,又一想自家公子脸皮更薄,大约也不愿再谈昨晚的事情,便出主意道:“不如这样,一会儿我先去跟公子说一声,就道昨晚是个误会,祁兄已经知错了,在这边摆席设宴向他赔罪。等我家公子过来了,你再多说几句好听的,昨晚之事就莫再提起了。” 祁垣巴不得这样,使劲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功夫,徐瑨便被游骥叫了过来。 他神色也不自在,默不作声地在对面坐了。游骥在一旁不住地给祁垣打眼色,又给俩人斟了酒,悄悄掩门出去。 祁垣自知有愧,便主动端了酒,笑嘻嘻的恭维道:“小弟愚眉肉眼,冲撞了徐公子,公子反而还为小弟说情,没让那罗指挥提审我,真是大度汪洋,神仙下降。小弟自罚一杯!” 徐瑨没想到这人变脸挺快,颇有些不适应,顿了顿,只得挑着话讲:“昨天那番并非为你。” 祁垣的酒杯已经到了嘴边,闻言一愣,停下来问:“那你是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罗指挥。”徐瑨道,“罗仪是我二哥的朋友,于我亦有兄弟之谊。我是怕他查错方向,耽误时间而已。” 祁垣不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还是纯粹为了呛自己,偏过脸,狐疑地瞅着他。 那小表情跟昨晚诬赖人时一模一样。 徐瑨一看他这样就忍不住动气,皱眉道:“祁公子不信便罢。又何必来问?” 祁垣从前被人哄惯了,给人赔罪已是罕见,闻言不由“嘿”了一声,就要跟他争辩。 徐瑨抬眼看他,目光如炬,双唇抿直。 祁垣的气势不觉又短了下去,小声嘀咕:“问问还不行?”说完瘪了下嘴,自己默默把那杯酒干了。 徐瑨看他嘀嘀咕咕,一脸委屈,却也隐隐后悔起来。 国公府曾聘枫林先生为他们兄弟几人开蒙。先生经常教导他们,若遇到急切不白之事或性情急躁难沟通之人,切记宽之或自明,纵之或自化,不可操之过急,言语逼迫。 昨夜之事祁垣虽误会在先,但也怪自己没有讲清缘由,动气已是不对。 今天对方主动认错,自己却还以恶度人,更是不该。 徐瑨以前也没这么莽撞过,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正纠结,就听哪里突兀地“咕噜噜”地响了几声。 祁垣心里正苦,如果今天得罪的是阮鸿之流,自己嘻嘻哈哈赔罪也就过去了,如果是方成和那样的,也能撒撒娇认个错,谁想偏生碰上个徐瑨。 这人一本正经,撒不得娇,耍不得赖,他那点本事可真是无处施展。 这心里正犯愁,就听肚子咕咕闹事。 徐瑨循声地看过来,祁垣觉有些尴尬,又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气哼哼地拍着自己的肚子,教训道:“你怎得如此不识好歹?小爷我在给贵人赔罪,贵人还没吱声呢,你哪来这许多废话要说!” 徐瑨:“……”他被祁垣这番操作惊呆了,竟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祁垣的肚子哪能听懂人话,他这边自言自语,那肚子又“咕噜噜”响一串。 祁垣拿眼角偷瞥了下徐瑨,见这人表情似乎有所缓和,又继续道:“不就是昨天起没吃东西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古人说了,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要饿其体肤。古人又说,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古人还说,伯夷饿于首阳,祁垣饿于通州……” 徐瑨听他越讲越不像话,到后面连伯夷饿死在首阳山的事都拿来说了,这才赶紧阻止道,“祁公子!” 祁垣转头看他,目光才一对视上,又赶紧瞥开了,冲着一旁空地问:“徐公子有何指教?” 徐瑨不傻,看他这样就知道这是记仇了,自己刚刚嫌他斜眼瞅人,他便故意这番姿态。 徐瑨既无奈又觉好笑,心道这人也太小性儿了些,只得赔礼:“祁公子想看什么,随便看便是了,刚刚是徐某失礼,万望祁公子莫怪。” 祁垣转回头,果真见他拱手作揖,认真赔罪,比自己刚刚要真诚多了。虽然有所准备,这会儿也忍不住啧啧称奇,心想这人的脾气也太好了些。 徐瑨这样给脸,他自然要赶紧扒着台阶往下。 “哪里哪里,”祁垣起身还了一礼:“昨天是我胡言乱语了才对。” 徐瑨一听这个就有些脸红,但还是认真道:“穿心盒之事不怪祁公子误会,是我之前没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