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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户部倒台的曹郎中所有,庄子里四五十人,养着日用家畜无数,管辖着良田百余亩,是一个极肥的地方。 早在曹郎中归案之后,这庄子就被好多人觊觎,只是因给太子罚没了,众人才不敢动手,如今却都归了林家。 那太监宣旨过后,林牧野兀自有些无法回神,赵宗栩笑吟吟地招呼道:“公公且入内吃杯喜酒。” 太监笑道:“王爷客气,这会子要赶紧回去复命呢,以后定然叨扰。”团团行了礼,飞马又去了。 镇北王见事情已了,早扶了西闲上轿,锣鼓手们反应过来,忙又开始敲敲打打,东来催促着小厮们赶紧再放鞭炮,瞬间重又热闹起来。 且说与此同时,在赵宗冕下榻的旧宅之中,外有太子殿下跟朝中众位大臣,内有太子妃,数位皇亲贵眷以及京城的几位诰命,这些都是位高权重,呼风唤雨的人物,内外相持,顿时把个原本简朴的宅子衬得熠熠生辉。 因等了良久,眼见吉时将至却不见回来,太子正问情形,突然有内侍来报,说宫内宣旨等等。 赵启笑道:“可见父皇对镇北王之偏爱器重,也是王叔劳苦功高,理当如此。”众人纷纷称是。 又等片刻,远远地见队伍来到,府门口也放起鞭炮来,刹那间锣鼓喧天,又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热闹。 等众人簇拥镇北王下马,接了新娘入内,个中繁琐的礼数暂且不提,只说礼罢后,大家举杯畅饮,觥筹交错。 太子赵启以及朝臣们倒也罢了,毕竟都是心里有数的,不至于过分,然而今日来赴宴的除了这些权贵要人外,却还有赵宗冕自雁北带来的许多武将,这些人从来粗犷惯了的,且个个都是海量,待赵宗冕来敬酒的时候,他们已经都尽兴地喝了有三分醉,见了镇北王,越发意兴高昂,纷纷举杯祝贺王爷又当新郎。 赵宗冕应付那些文官之类的自然不在话下,也只有二分酒罢了,但面对这些部下,一圈灌下来,不知不觉有了四五分。 此刻文安王在前面陪同太子等,因听隔院呼呼喝喝,闹得不大像话,赵宗栩对赵启道:“只怕他们那些粗人不知体统,当真把镇北王灌醉了,待会儿入不了洞房可如何是好,我去瞧瞧。” 赵启笑道:“今儿是王叔的好日子,他心里高兴,索性不要扰他的雅兴,何况他自己就是海量,难道还怕那些底下人?” 周围众人也都起哄说无妨。 渐渐地日影西斜,忽然有人来说:“镇北王喝醉了。” 太子跟文安王等闻听,忙起身入内去看,却见这隔院之中,杯盘狼藉,在座多半将领都醉倒在地,赵宗冕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握着一个酒杯,睥睨左右:“还有谁?” 突然见太子等众人进来,他便招手:“你们?来来来,不醉无归。” 赵启见状忍笑,不便靠前,文安王走到他跟前儿:“太子还说你是海量,这海如今也是酒海了。” 赵宗冕斜睨着他,嗤嗤地笑道:“你若瞧不起本王,把酒满上,我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文安王回头:“这可是真的醉了。” 赵启摇头笑道:“王叔,你多照料些,时候不早,我跟众人就先散了。” 赵宗栩领命,先送了太子出门。赵启道:“不料镇北王竟醉的如此,就多劳王叔了。” 文安王目送太子上轿而去,才回来院中,却不见了赵宗冕的身影,忙问底下人,回答说道:“王爷方才自己进洞房去了。” 赵宗栩吃了一惊,想到他醉得那个样子,总是有些不安的,于是就叫下人们把在座的众将官,那醉的厉害的就搀扶起来找地方醒酒,那醉得轻微的就护送回下处,等等善后不必赘述。 赵宗栩吩咐妥当,心里惦记着镇北王,思来想去,终究往他洞房的方向而去,谁知才进院子,就见几个半醉不醉的将士凑在廊下,有的趴在窗户上笑嘻嘻地,有的挤在一块儿,嘀嘀咕咕,鬼鬼祟祟。 赵宗栩见状,知道他们是来偷听人洞房花烛的,真是什么人教出了什么兵,他正不知要斥退众人,还是装作不知道走开,就听得屋子里有人大喝一声:“崽子们还没看够,信不信老子把你们那东西割了,送进宫里当太监!” 这五六个人听见,又惊又笑,一个个嘻嘻哈哈、脚步趔趄地逃走了。 赵宗栩见他们豕突狼奔往门口而来,忙靠墙站住,把身形在那丛竹枝后掩了掩,众人正说笑,且又半醉,自然是没留意他。纷纷去了。 只等众人都走了,赵宗栩才现身,想了想,缓步进门,自抄手游廊往里,还未到卧房处,就听里头说道:“他们都走了,这下你放心了吧。” 另一人并不回答,赵宗冕又道:“西闲,打从看你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了,好容易今儿抱得美人归……你怎么总是沉着脸,来,给本王笑一个。” 大概是西闲并未如他所愿,镇北王哼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只这一副表情。” 赵宗栩听到这里,略有些不好意思,便转过身要走。 里头却窸窸窣窣地一阵响动,然后是谁含糊呜咽似的。 赵宗栩皱皱眉,只听赵宗冕道:“混账东西,你……怎么咬人。” 依稀是西闲低语了句什么,赵宗冕道:“你当我是姓苏的那种绵软书生,洞房花烛还要跟你打躬作揖三拜九叩的不成?过来,好好让本王香一个,再咬人我就不答应了。” 赵宗栩又是震惊,又有些无奈想笑,只忙加快脚步走开。 且说文安王快步走出院子,正要往前头去,就见一个侍卫疾步而来,迎面见了他,便止步行礼。 文安王道:“有事,这么匆忙?” 侍卫道:“雁北来了一封急信,要快些交给王爷。” “哦……”文安王沉吟,“去吧。” 一摆手,那侍卫以后后退一步,转身去了。 文安王复又回身慢慢往前,才走几步,突然想到一件事,他惊而回头:“等……” 本是要喝止那人,可回头看时,那侍卫的身影早已经消失不见。文安王拧眉静看片刻,仍是转身走了。 镇北王赵宗冕虽然喝的有五六分醉,但倒是没忘了自己今晚的任务。 等太子众人都去后,他自己起身,居然给他毫无差错地摸到了洞房之中。 赵宗冕进门后,不由分说把屋子里的侍女、喜娘、嬷嬷们都赶了出去,一眼看到床边的西闲。 西闲因为折腾了这大半天,神思倦怠,不知不觉地靠在床边睡着了。 赵宗冕俯身,本是要将盖头扯下来,目光一转,看到半边给西闲压在肩头,硬扯的话一定会吓到她,于是嘿然一笑,双手把盖头搭起来。 底下,西闲并没有醒,合着双眸,睡得极为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