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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外面如何热闹,她都不开门,渐渐的也就习惯了。 今儿个,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又是哭又是喊的,本来是想出来看看,可想到木头每次出门之间的交代,王永珍好歹忍住了,干脆躺在炕上,捂被子去了。 可没想到,没过多久,金罐就跑来喊她,说是亲爹王老柱去了! 王永珍顿时觉得天都塌了!这怎么可能?亲爹出门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么? 尤其是去城里,跟老二享福去了,她还指望着,哪一天能带上她和木头一起去城里,见见世面呢。 怎么就去了呢? 当下,头发也顾不得梳,鞋子都来不及扯,慌慌张张的就往王家跑。 果然,在门口就看到了一片白,王永珍的心就沉了下来。 再听到里面隐约的哭声,王永珍顿时绝望了。 一急之下,好多话就没细想就冲口而出,然后被林氏给堵了回来。 才回过神来,怏怏然的解释:“大弟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突然,这爹出门钱还好好的,怎么就…” 说着看了一眼棺材,又哀哀的哭起来。 张婆子如今可不惯她这毛病,冷笑道:“你爹在家好好的,是谁非要撺掇他出远门的?他这么大把年纪了,走几百里路,能受得了吗?到了齐城水土不服,年纪又大了,扛不住就去了!说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你安得什么心?如今你爹去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可不是,大姐!我劝你还是收着些吧!咱爹可是没了!”柳小桥走过来,意味深长的留下一句话。 王永珍身子一抖,也不敢再乱哭乱喊了,老老实实的跪在一旁烧纸去了。 第六百九十章 入土为安 王永珍老实了,也没人去管她,一个个都忙得不行。 如今可不是在人生地不熟的齐城,而是在老家,凡是沾亲带故的人都会来吊唁一番。 王老柱的儿女,还有孙子孙女,要跪在灵位前,来人吊唁,他们就要磕头道谢。 来的人络绎不绝,这腰就没直起来过。 张婆子虽然不用跪着,可也不轻松,要在隔壁屋子里哭灵,来一个客人进去劝慰她一番,她就要哭诉一场。 没来几个人,她哭得眼泪也干了,喉咙也疼了,也没法子,只得忍着。 庄户人家的丧事,哪个不是这样熬过来的? 当初她公婆死的时候,家里孩子还小,里里外外都要她张罗,更别提还要操心孩子,白天累了一天,晚上还得守灵。 等到出殡入土后,张婆子整个人都瘦脱形了,差点没过去,足足在炕上睡了三天三夜才缓过来。 如今只需要端坐在暖和的屋子里,陪着来人哭一哭就行了,就算哭不出来,那抹了姜汁的帕子一揉,就齐活了。 按照道理来说,这王老柱走了,毕竟几十年的夫妻,就这么走了,怎么都要伤心的。 可这半年来,尤其是王老柱受伤后,对闺女的态度,让张婆子本就在心里积压了不少不满。 再加上王老柱初去的那几天,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偶尔还会习惯性的喊一声当家的。然后才意识到人已经没了。 可这都过去十好几天了,再多悲伤也淡化去了。 此刻这吊唁又来一趟,铁打的骨头也经不起啊。 能在该哭得时候哭,该说好话的时候说好话,风光送王老柱最后一程,就已经是她对王老柱最后一点点情分了。 她倒是心疼自家闺女,那细皮嫩肉的,可遭不住这么几天的跪谢哭灵,这大冷天的,要是为了死去的当家的,让自己闺女病了,哪怕当家的去做了鬼,她也决计放过她的。 因此,看一拨人刚走,还有一波吊唁的人还没来,暂时可以歇会喘口气。 忙把王永珠喊到自己呆呆屋子里,先递过一杯热茶,让王永珠喝两口,暖暖身子,外头灵棚搭厢房外的空地上。失眠漏风,跪下去一会,身上的热气就给吹没了。 “一会你要么装病,要么装冻的不行了,找个借口回屋里躺着去,这天多冷啊,要是冻出个好歹来可咋办?”张婆子建议。 王永珠说实话,对王老柱的好感也就寥寥而已,她在灵堂里也就跪着,来人了跟着跪谢一下而已。 前面的王永富那是真伤心,七尺汉子,哭得声音都嘶了,只要来一个人说一句节哀,那眼泪就能滚两滴出来。 其余的王永贵和王永平那是悲痛的很。 在场的,除了王永富,估计也就王永珍是真伤心,王老柱一去,对王永珍来说,那才真是天都塌了。 如今她依靠的不过就是王老柱的那点子父女亲情,要不是王老柱惦记他,这王家还有谁会搭理她? 王永珍越想越悲从心中来,哽咽得不能自语。 木头还没成亲,她们还借住在王家的老宅子里,爹一走,这家里可就没有为她打算的人了,等几个兄弟媳妇都回过神来,万一把自己赶出去可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王永珍捏着帕子,放声大哭起来,早知道这亲爹有去无回的,打死她也不会撺掇他去老二那里啊!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金斗和金壶大些,王老柱生前对他们也不错,如今在棺材前,想起王老柱往日的好处,也是双眼红彤彤的。 其余的,孩子们还小,跟王老柱说有多深的感情谈不上,只是看到大人们哭,他们也就跟着嚎上两嗓子应景,也没人苛责。 几个儿媳妇虽然眼圈一个比一个红,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往外流,可真论悲痛程度,恐怕连王永珠都比不得。 王永珠若是不想跪着,还真能找个借口躲出去。 只是,好歹王老柱是王永珠原身的亲生父女,就算心中悲痛不来,可该做的事情,她也不会少上半分。 也算是代替原主尽一份心了。 更不用说,她嫁给了宋重锦,宋重锦以后是要科举的人,名声上不能有污,越发不能让人在这个时候挑出不是来。 这么想着,王永珠喝了两口热茶,身上也暖和了些,才道:“娘放心,我心里有数!娘也自己多注意,别累病了!”说完,就匆匆出去又跪着去了。 这样人仰马翻的闹了三天,终于将王老柱给送到墓地,入土为安了。 一家子人都累惨了,回家后,什么话都没说,直奔回自家的屋里,想好好躺躺,那腿和腰都感觉不是自己的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回到宋重锦那边的小院子,原来的屋子现在让给张婆子住。 只隔着两堵墙,两扇门,如今既然王永珠和宋重锦都住在那边了,这门自然是不锁的。 有个什么,张婆子喊一声,那边也就听到了。 回到屋里,王永珠本来累得不行,可真要她不洗漱一番,就到炕上去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