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Chapter 2 「妳不怕我將圓桌學會這幾年在做的事和成員名單曝光?」他加碼威脅她。她沒有家人,能威脅她的事不多。 「你……你怎麼知道……。」海玉旒睜開眼看他。他調查她!她明白一旦曝光,圓桌學會隱身在黑幫的人處境會更加危險,十三氏族更不會放過找出這些人的機會,這幾年來營救被販賣人口的行動就會立即停止,許多婦女和孩子們會受苦。 「BKT。」車子接近安德魯的目的地,他熟練地打方向燈,撥方向盤、轉彎。 「你、你是BKT的成員……。你調查我!?」在海玉旒的認知裡BKT和圓桌學會是王不見王、后不見后。但雙方對對方都沒好感,做的事也幾不相干。 「如何?嫁給我?妳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安德魯將車子停在一個類似速食店的窗口,裡頭有個穿著牧師服的人。 海玉旒瞪大雙眼。 「進去,乖乖等我回來。」安德魯在海玉旒哀求下讓她回到她住的永利酒店退房拿行李,再將海玉旒拖回凱薩皇宮鎖進自己套房裡。 他手掌平按門邊一片方形霧玻璃製成的手掌大小掌紋感應器,感應器應聲彈開霧玻璃片,他按下裡面幾個按鍵重新設定密碼門功能讓她無法由房內開啟,再把玻璃片推回牆邊關闔再前往賽車場和眾人會合。 開車前往拉斯維加斯賽車場與朋友碰面的路上,安德魯想到在他和她相遇不到24小時,和好友們分開的短短30分鐘之內,他已經結婚,忍不住笑了。他的教授父親和總裁母親如果知道他這樣匆促決定自己的婚事可能會氣到不行,更何況對象是往後可能會質疑自己和她父母去世有關的海玉旒,母親和BKT幾個大老都想幫他介紹未來結婚對象來個政商聯姻。安德魯邊開車邊露出個狹促笑容,他無法控制何時會遇上適合的女人,但他知道這個不受任何人及任何事管轄的海玉旒就是他要的,和其他人或過去事件無關。 他得想辦法保護她不被他家人或十三氏族以及他過去的舊識騷擾,以他目前的能力先不公開兩人婚姻關係最為安全,要公開只能等到日後他能滴水不漏地保護她。他暫時賭沒有人會想到去查拉斯維加斯的婚姻登記,或是查不出個所以然,因為美國人口多西方姓名又都是那幾個最流行,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以海玉旒截至目前為止對他展現出的個性,她也不會去大肆宣傳兩人結婚的事。 海玉旒用盡方法和力氣都打不開門,明明他開門就輕而易舉按幾個鈕,她只差沒有拿椅子砸門。她拿起室內電話,她讓旅館服務人員送來些水果,準備到時門由外開啟就開溜,但對方來了卻只從門邊牆裡打開小小的玻璃送餐窗口,說是安德魯不喜歡被打擾,在這家旅館向來是慣例。但她很確定是服務人員找藉口,她就想不出有哪家客房服務是這麼搞的。不過她寧願讓他為難她,也不想他去為難別人,更何況人家是來賺錢的,遇上他這種難搞古怪客人又能如何。 她最後終於放棄和那個男人鬥,她坐在窗前靜靜地等著,她決定等他回來再說服他講講道理,她認定他只是一時意亂情迷罷了。她看著夜晚降臨在燈火開始閃爍起來的賭城,她不敢相信自己婚事就這麼決定。因為他帥氣對她的錢沒興趣,他搞不好有更多錢,而他對她展露出她許久不曾從任何人那裡得到的關心,好似天塌下來有他頂著的豪氣。冷靜下來後,她知道自己答應結婚絕不是因為可能在昨夜製造出來的孩子或是圓桌學會。她已是專業的心理諮商師,就算她演技好到騙得過他但她騙不過自己的心。她還沒找出殺害父母的人,她不可能留在他身旁,他的舉動在在顯示他的獨裁和控制欲,他的家庭背景她更是一無所知。想著想著她開始掉眼淚,她想念父母和溫暖的家。 與BKT成員應酬幾近深夜才返回的安德魯站在門邊看著臉頰掛著淚痕窩在沙發和咖啡桌之間那一小塊地板哭到睡著的海玉旒,他知道她還無法接受,就連他自己至今也不敢相信會那麼衝動娶她。她覺得被他欺負了吧。畢竟她剛滿21歲,美國法律上成年的年紀,女孩子在這個年紀心理上沒意識到自己是女人而不再是女孩。雖然理論上男人比女人的心理晚熟,男人在成年後卻幾乎立即感受到當個男人的壓力,不管是性方面或是社經地位的經營。 他知道自己絕不是一時衝動而已,他對她動心。24小時之內看過她千奇百怪的樣子,冷淡、好奇、勇敢、潑辣、失神、脆弱、生氣、無奈、屈服、傷心、退縮,這些情緒竟全部從她瘦小身體出現,他看過這些後就丟失他的心。但是他還沒看過她開心的樣子,她衣食無缺到能多管像她這種富家女不該管的閒事,還有什麼會讓她不開心? 他拿起搖控器關電視,他注意到超薄電視螢幕上播放的是GiGi一部50年代末得到九座美國金像獎的美國音樂劇電影。是飯店付費挑選收看的影片頻道。 「妳喜歡這部電影……。」安德魯低低地自言自語,知道要從有許多新的票房電影和上百部老電影挑出這部他老媽出生那年出品的電影,海玉旒必定是特別喜歡。 電影是關於一位巴黎女孩,她有個富有英俊男伴願意供應她金錢、汽車、房子、佣人及昂貴禮物,煞羨巴黎社交圈裡的人們,但她不在意物質享受,她只要他的愛,但不懂愛的男伴見她日漸失去笑容,還是試圖以珠寶讓她重展笑顏。身為電影業界成員,自小就熱愛電影的安德魯對電影如數家珍。 所以,海玉旒要愛情?也難怪,以那份身家調查報告上她繼承的財產有為數眾多的圈圈。她要什麼有什麼,眼光肯定也不低,卻沒有任何家人存活也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他愛她嗎?他不知道,兩個人認識不到4時。他很喜歡她,他從沒那麼喜歡一個女孩子到想立刻擁有她,但他清楚明白談愛不愛還太早,相信以那樣特殊的喜歡做開頭,終究會變成愛。他是個現實的人,看清婚姻無法只以愛情維持。看他的父母就知道,如果沒有母親接下父親家的公司賺錢支持,當初初出茅廬的學者父親哪有辦法全心做研究得到今日學術權威地位。金錢和名氣是相輔相成的,有錢人想要有點書卷氣,窮人則想有些許有錢人的福氣。 「起來吃飯。」他蹲在她身旁柔聲喚她,看到桌上應該是她叫來但沒有動過的水果,他意識到她可能還沒吃晚飯。 拉斯維加斯是個不夜城,飯店人員除了能在大半夜幫他請到大廚回廚房做菜並做出個生日蛋糕,還能幫他在大半夜買到個漂亮的名牌婚戒給她。有錢能使鬼推磨。他還不能公開兩人關係,但禮物只要她肯開口他都買得起。 他在她手指套上昂貴梨型切割鑽石婚戒,海玉旒總算明瞭他對婚姻是當真的。 「雖然晚幾天,但,生日快樂。」安德魯對她露出微笑。 海玉旒看著他,他調查得知她的生日並不奇怪,她雖然面無表情,但許久沒有人真正關心的她心中有些異樣感覺。 隔天早上,海玉旒趁安德魯降低戒心沒再將門反鎖而出門開會時匆匆打包溜走。但是好死不死就在她到飯店大門時就遇到黑幫。 「慘了。」海玉旒暗叫只能佯裝鎮定,拿起墨鏡戴上,要門僮幫她招來計程車,她不能回頭,回頭躲房間又不知何時能脫身,繼續住其它酒店也可能被安德魯抓回去,身在黑幫環繞的拉斯維加斯她也不安全。希望幾分鐘內她能順利脫身,事後避孕藥能在4時內服用,先請計程車司機繞到藥妝店買藥再到機場搭最快一班飛機回波士頓。 「那個溜走的小妞。」較矮的黑衣人對著較高的黑衣人說。 「帶回去跟老大交差。」較高的黑衣人率先舉步跑向飯店門口。 他伸手拉住正在等待飯店門僮朝來計程車,提著行李來不及跑的海玉旒。 「放開。」海玉旒單手抵抗著。 「啊!」她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 較矮的黑衣人暫時被飯店車道來往車輛擋住。 「住手。」抽空返回想探看海玉旒的安德魯才將車停在旅館門口就看到這一幕,趕在門僮之前捉住黑衣人的手,使勁讓黑衣人不得不放開拉住海玉旒的手。 「你、你是……。」安德魯伸直手臂擋下另一個黑衣人,他都還沒出手,兩個黑衣人認出他,意識到他過去和黑幫關連的身份,連滾帶爬離開。 安德魯拿出些鈔票塞到門僮手中,對門僮低語幾句。 「起來。」安德魯伸手拉她。 「啊!」海玉旒因他碰觸痛得流淚,右手臂疼痛不已。 「走,我們去醫院。」再接過她左手行李箱,扶著她左手臂讓她起身。BKT會醫術的人都進會議室開會,他不想引起大家揣測發生什麼事,而最不張揚兩人關係的方法是到醫院治療,他把行李箱丟進後座,直接送她到醫院。 車內一片靜默,海玉旒扶著右臂疼到說不出話。 「誰叫妳偷跑,簡直是活該。」安德魯還沒意識到她傷得多重,在一個紅燈停車,不滿的轉頭朝她吼:「妳敢對付黑幫竟然沒有憂患意識?拉斯維加斯丁點大妳從沒想過會再遇上?」他不敢想,要是他沒回飯店,她已經被帶走。 「你!」海玉旒咬牙忍受著疼痛。她要是不那麼痛能好好想想的話,就會發現安德魯在擔心她而且黑衣人詭異的害怕著安德魯而逃跑,他根本連出手都沒有就讓她脫困。她又痛又氣,頭腦完全無法思考。 「肩膀有些脫臼。」醫生回到桌前坐下。 「要動手術?」 「不必,動手術復原期更長,而且會有疤痕。她接受治療時會有點痛,但推回去之後會好很多。」 「你的意思是?」安德魯不敢相信醫生要個弱女子接受疼痛不堪的治療方法。 「醫院治療師會用手把骨頭調回原狀。恢復原狀再固定即可。」醫生淡淡回答,不過看出眼前年輕男人的擔心。 安德魯皺眉,他不確定海玉旒可以承受。 「我會請女治療師,力道比較柔。」醫生看出他的擔憂,但療程很簡單不建議打麻醉增加身體負擔。 「好,麻煩。」事到如今安德魯不得不答應。 「你到外面等著。」醫生故意支開眼前高壯男人,以免他看到病患疼痛樣子會出手阻礙療程。 「啊……!」治療過程中海玉旒痛得呼叫出聲。 安德魯在診療室外聽見海玉旒淒厲叫聲,他雙手垂在身旁,握拳抵著身後牆壁。他要傷她的人付出代價。他也得教會海玉旒往後絕不在別人面前顯露害怕和忍耐痛苦的最高極限。 她未來絕不能成為別人拿來傷害他的籌碼。他有信心他將安排她學習的事,聰明如她來說易如反掌,除美貌氣質外,聰穎也是他挑上她當妻子的原因之一。但不知是刻意還是個性率直的關係,她明明高智商,卻看不出他對她一見鍾情的喜愛? 「妳剛剛打算去哪?」安德魯轉著方向盤,一邊分神問她。他的口氣緩下許多,她表情看起來還是很痛。 「回家。」閉著眼海玉旒小聲地回答。手臂上疼痛讓她絕大部份注意力都在疼這個感覺裡。 「波士頓?」安德魯一點都不懷疑這女人還想去買事後避孕藥,今天剩下的時間他得看緊她。不是真的覺得這樣一次就中獎,而是不讓她做出傷害自己身子的行為。 「嗯。」海玉旒不驚訝他對她瞭若指掌,他調查過她嘛:「喂,你什麼時候要和我離婚。」 「叫我的名字。」安德魯不悅開口。 「好。安德魯先生,你我在昨天之前互不相識,你要我當你的妻但我連你的全名都不知道。請問你何時要結束這場鬧劇?我不想當你的擋劍牌。」海玉旒說謊,她昨天明明看到結婚證明書上名字。聰明如她也理出他選上她,可能想拿她當被逼婚時的擋劍牌,有錢男人很多都是政商聯姻。 「下車。」他不理她。 「我何時可以回家?」海玉旒在他扶她下車時問他。語氣可憐兮兮,她想這傢伙來硬的不行,來軟的試看看。 「我想帶妳回家時。」 「你!我不會去住你家。」海玉旒的怒意卻立刻被激發。 「我也住波士頓,搬個家有這麼難?」安德魯右手扯著她左手進電梯才放開,刷卡按電梯樓層鈕,左手還提著她的行李。 「你要如何才會跟我離婚?」裝可憐遊戲玩不成,她直接發問。 「妳說呢?」安德魯不理會她想求饒眼神,雙眼看著電梯數字跳動著。 「我不知道你是做什麼的,但你不缺錢吧。所以你要的不是錢。」 「算妳聰明。」 「你查過我的背景,我還是學生怎麼會鬥得過看穿著打扮應該已經出社會的你?為何不直接告訴想離婚的我你到底要什麼?」 「我是個大集團繼承人,我不想和我不喜歡的女人結婚,也不想被控制婚姻選擇權。」安德魯故意不說他不屑接手親戚們都覬覦的娛樂集團。他白手起家,大學便擁有個製片公司,因為對選劇本和新秀演員很有一套,被喻為天生好萊塢製片,年紀輕輕就發行過幾個風靡全球的電影,賺進大把鈔票。要不是母親身體狀況開始走下坡,唯一的手足姐姐是個有名執業律師,早在大學時代就因感覺不到家庭溫暖離家獨立,她表明絕不可能也不願意進入集團工作,他只好開始幫忙,結果引來一堆人想要他當女婿。他不敢相信母親連他這個兒子的婚姻都可以當成做生意。 「你可以選別人。」海玉旒被他拉出電梯,看著他用手掌在牆邊按一下開啟房門鎖。高科技啊,她怎麼沒想到,難怪她怎麼都打不開,她昨天該犧牲形象用椅子丟看看能不能破門而出,現在也不會被困在這裡。 「我喜歡妳,欣賞妳的勇氣,我不會跟妳離婚。」安德魯把她拉進房裡,毫不留情看她皺眉望著他動手關上他身後的門。 「喝些小米粥。打開嘴巴。」安德魯耐著性子將食物放到湯匙遞到海玉旒眼前。「或是妳要先喝新加坡肉骨茶?珍珠奶茶?魯味?還是要吃我的中式麻醬乾麵?飲茶點心?」 「我不想吃。」海玉旒別過頭去。他現在對她充滿耐性但要是知道她還有吃事後避孕藥的念頭,可能會直接把她從房間大窗戶丟出去。 他連她愛吃什麼都調查得清清楚楚?他是要人去把附近亞洲餐廳都買完一圈嗎? 「妳確定?那我要把這碗香香的肉骨茶喝完嘍。」安德魯露出笑容打開肉骨茶外賣的蓋子,香味溢滿室內。 海玉旒聞著那中藥材溫和不過多的香氣,看著他就快喝進那口湯。她的肚子不合作地響起聲音。 「我喝就是。」海玉旒低頭,低聲著說。眼前的男人很可怕,他知道她的弱點……怕餓肚子也拒絕不了美食。她還怕做出沒氣質的事,比方說肚子因為飢餓大半天發出聲音。 「來,張開嘴。」安德魯開心地學到這個女人雖然聰明,鬥得了別人但鬥不過他,不是她不行,而是遇上他就沒輒,她應該也喜歡他。這就是他要的妻子。 她配合一口一口吃著他舀到她面前的食物。海玉旒發現這男人別人來逼他結婚他不要,別人不要他會逼別人結婚,標準有錢人做法,不過這男人尚未意識到他自己的心態。他雖然給她ABC的感覺,但他明顯五官說明他是混血兒,黑髮、黑眼和高額頭及寬廣下巴,令她聯想到英國人,而飲食喜好偏東方,飲食習慣通常受母系影響較大,因為他買來飲茶點心但她並不特別喜歡,應該是他喜歡,她猜測他母系來自香港,而他的父親可能是出自香港白人富豪家族。安德魯年紀應該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他二世子氣質,會有錢應該是家裡有錢,就如他自己說是個繼承人。在19世紀到20世紀初期在中國和香港經商的英國白人總裁、董事或企業家被家裡廣東人幫傭、司機稱為大班,也就是國外出生的大老闆之意。英國演員皮爾斯布洛斯南演出小說改編美國電視影集,就是英國大班在香港以怡和大廈為背景的故事。而這些和安德魯氣質很相符,他對東方事物似乎不陌生,但又有些距離。 「妳為何要管和妳不相干的事?」安德魯開口,一方面想分散注意力不讓她有空動那個聰明腦袋,一方面想知道而忍不住想問她,就算他知道她可能不會跟他說。 「在瑞士念高中的時候,有次在日內瓦機場女廁,遇上一位雙眼美麗但全身上下都包著黑布的女孩以破碎英文和法文向我求救,她張著那雙像年輕時伊麗莎白泰勒那藍到發紫的紫羅蘭色雙眼和長長睫毛,連我這個女孩子只看到她雙眼都看得入迷,更別說躲在布後方臉孔會有多迷人。她哭著說她是敘利亞人,17歲,因為國家戰亂逃到約旦,因為非約旦人不能在約旦當地工作,家人需要錢無奈將她賣了,她被放到中東和非洲很普遍的女奴拍賣場被70歲老頭買下,正在被送到買家途中。」海玉旒的眼神飄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她停頓一會才繼續說:「她年紀和我相仿,我怎麼會忍心說不?於是我要身高和她差不多的歐洲女同學與她交換衣服,再讓同學套上黑袍。並且讓她戴上同學攜帶的角膜變色片改變眼色,因為許多包得緊緊回教女士在日內瓦機場出入,而押解者只有一人,沒看過她的臉或黑布下穿著,更不會知道有面市不久的角膜變色片。但我同學在黑布下那雙瞳孔是綠色並不像那個女孩,於是幾分鐘內我們三人順利從另一側女廁出口溜走將她救走送到日內瓦聯合國旗下難民保護組織。」 安德魯靜默了,他試圖回想17歲當時自己在做什麼。比起她,他當時開始和黑幫接觸賺起錢,雖然身上一點刺青也沒有,也不是黑幫份子但是西方國家所謂的白領罪犯。當時他認為商人不都是如此遊走在黑白之間。海玉旒則從沒人管轄、醉生夢死的嬌縱富家女變成優秀學生。 「從那天起你可以說我多管閒事,但是能幫助別人,讓失去所有家人又什麼都有的我重新感覺活著,拋棄夜生活,不再醉生夢死,真正活著。」海玉旒說完也閉嘴不想再說,那竟讓她比在他面前沒穿衣服還難過。海玉旒沒告訴安德魯當她送在機場救的那個女孩到聯合國日內瓦總部後,遇上圓桌學會隱藏在聯合國的人,邀請她參加智商測驗成為圓桌學會成員。 吃完飯海玉旒拿著杯安德魯為她準備的咖啡坐在窗邊,他連她飯後喜歡吃甜點配咖啡都知道。他在咖啡桌前看起公文。 「安德魯?」尚恩在門外邊敲門邊喊著他。 安德魯丟下文件起身拉開房門。 「你怎麼不接手機也不接房裡電話。我還以為你出事。」尚恩匆忙回來看到安德魯車子還在飯店車道便前來敲門。 「有事絆住。」安德魯把手機丟在車上,把飯店電話線抽掉,將話機拿出房間,就是不想讓海玉旒再有機會逃走。 「瓷娃娃怎麼了?」尚恩看著門後穿著無袖上衣,右肩上放置夾板以繃帶裹住的女孩坐在窗邊優雅地喝著左手上紙杯咖啡,那樣子有點像是她在巴黎街頭喝高級磁杯裝咖啡而非在拉斯維加斯喝著紙杯裝咖啡。 「肩膀連接手臂部份脫臼。」安德魯扶著門轉身看看海玉旒。 「遇到那天的黑幫?」尚恩毫不懷疑,拉斯維加斯鬧區很小。好樣的,這女孩敢試圖從安德魯身旁溜走,安德魯也竟然沒對她生氣?向來是安德魯厭煩才會叫人走,這妮子在兩人還沒熱絡就想走。好,好玩,以後絕對有好戲看。 「嗯。」 「現在這場會議你得在那。」尚恩看腕錶上所剩不多即將開始的會議時間,關係到入選BKT高階幹部最終候選名單,所有可能人選都被通知要在今午會議露面,安德魯絕不能缺席。 「我們走吧。」安德魯望一眼看著窗外的女孩動也不動坐著,拿過西裝外套離開,沒有打擾她從午餐後開始的冥想。她這樣不會離開,臉皮薄怕手這樣走出去難看,現在也明白出去會立刻遇到黑幫,聰明如她,沒有他的保護不會拿自己小命開玩笑。就算他相當喜歡她,就算她是他老婆,但絕不能影響他即將要展開的計劃。 安德魯一出門,她立刻走到咖啡桌旁打開他留在桌上的筆電,還好他前腳才走,電腦還沒自動上鎖,所以不必密碼。不能冒險用他的筆電登入圓桌學會網絡留下軌跡讓人發現圓桌學會聯繫系統,她單手敲下一串網址進入某個網頁,打入免費電子郵件地址,登入後再點開對話功能,開始即時和她有私下聯繫的圓桌學會會員對話,要人侵入飯店電腦系統為她開門,一旦知道是電腦控制就能找到駭客破解。 「開什麼玩笑……。」她洩氣地離開電腦走到窗前,對方竟然說現在有事明天會幫她破解那道門。台灣人說見面三分情,圓桌學會的許多成員幾乎從不出面,果真無情不好說話啊。明天?她不想撐到明天,那個男人才對她好一點點她就自動說出自己的事,以後還得了? 「我還想到以後?我的天啊,我一定是瘋了。」海玉旒自言自語,額頭抵著窗。 她手機也在對上黑幫那天掉在夜店。海玉旒嘆氣:「衰神啊衰神,祢何時不找上門,偏偏選在我遇上這男人的時候找上門?」她向來的好運到哪去了? 「你們在慶祝?」海玉旒坐在沙發上,右手還是被繃帶裹著,左手拿著特製的超大杯子蛋糕,最上方以糖霜做出1/2黑色、1/2白色區塊的長方形,而黑白區塊的正中央畫了個細細有八個凸出尖角的紅色十字。安德魯連笑都沒笑,但她看出是在慶祝些什麼。晚餐還是酒店餐廳義大利主廚特地過來為他們做的。 整層樓幾間房間都被安德魯和朋友包下,每間房都和共通的大型起居室相連,裡面客廳、廚房及酒吧一應俱全。寬廣沙發桌上擺滿飲料和食物。 安德魯臉部表情依舊沒什啥變化。 「是啊。」尚恩點點頭對海玉旒,直覺上他不討厭海玉旒,那天親眼目睹她對黑幫的態度,他對她沒什麼好挑惕的,況且不怕安德魯還敢對他大吼大叫又不會被罵的女人至今只有海玉旒一個。她對安德魯來說有特別意義。 「你長得很帥。」海玉旒忍不住稱贊他,尚恩不似安德魯冷淡,臉孔很像男模般上鏡。 「哈、哈,謝謝。」尚恩看向整晚滿臉不開心的安德魯。這個海玉旒可能是個麻煩精吧,故意在對她有意的男人面前說別的男人帥,兩個男人還是好朋友。 「嗯,尚恩,你如果有姐妹一定長得很漂亮吧。你的祖先是打哪來的呢?」美國是個移民社會。大部份美國人祖先都來自世界上不同地區,長期混合人種下來早已分不出什麼血統,看起來是黑人卻可能有白人血統,白人外表卻可能有亞洲人或南美洲人血統。 海玉旒的笑容在安德魯看來有些太過開心,似乎在算計著什麼。 「中東。我在美國長大。妳呢?」尚恩的確有位貌似選美皇后般的姐姐,不過他沒有多說。 「中國。但我在台灣出生。他呢?」海玉旒指指身旁的安德魯。 「妳可以問他。」拐彎抹角是為了問安德魯的來歷?尚恩發現眼前女孩似乎不那麼簡單。用餐時海玉旒對大家解釋過她的名字,她說海是由古代祖先的姓隨著時代改變的,玉是中國傳統的貴重寶石也是她的英文名字,旒是中國皇帝冠上垂下的長長飾條。雖然他不甚理解中國文化,但懷疑她祖先是否為古代中國皇族,否則以她的名字之意像是帝王寵愛小女兒或孫女兒會取的那種。 「喂,你的祖先打哪來的呢?」海玉旒放下手上杯子蛋糕轉向安德魯。 「香港和英國。」安德魯冷眼瞧著對他突然好奇起來的海玉旒。她目的是先問他的朋友再拐個彎問他? 尚恩笑著拿起桌上啤酒,安德魯竟然回答了,海玉旒還喊他喂,他可不記得安德魯何時受過不受重視的氣。安德魯過去的女友比較偏向胸大無腦,海玉旒則完全不同,個性刁鑽、頭腦靈活,瘦小身材和安德魯過去的女友們比起來猶如洗衣板,可能也覺得氣勢不如人吧,總是穿著超高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