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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忙,原想着赚了银子给妹妹买一对镯子带,现下看来,我那是拿不出手的。” 这奉承顾绍祯听着很是舒爽,他起身扫了眼四周,温良良好似回过神来,一边往下摘镯子,一边款款而道。 “我不要你的镯子。” 顾绍祯眉眼一冷,捏住她的手腕往上一抬,“不喜欢?” “不是,拿人手短,更何况是你,今日我若收了镯子,日后少不得看你眼色。顾绍祯,你拿回去吧,压箱底都行。” 温良良倒不是矫情,她身上佩饰向来精简,这样的镯子带在腕上,只会招人非议,倒不如他拿回去留作打点。 两人一个阴鸷的站着,一个不知畏惧的瞟着,温白景不由默默叹了口气,上前打圆场道,“妹妹,收下的礼物哪能退回去,一个镯子罢了,赶紧收好。 这是我新酿的桃酒,味道有些酸,若是拿回府里加些冰块,味道定然不错。对了,顾二公子,上回送你的鹿血酒,喝完了吗?” ☆、048 温良良本在喝茶, 偏生被那一句“鹿血酒”呛到了,不由连连咳了数声,好容易绯红着脸止住, 那面上的颜色, 却如同火烧火燎一般, 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顾绍祯的手背拄在唇边,只拿余光看着温良良, 看着看着便跟着笑了起来, 方才的怒气消失殆尽, 那日在冰窖的情形, 此时无比清晰的浮现在面前, 他清了清嗓子,答道。 “正要问你再要一些...” 温白景连连摇头, 一本正经的看了看顾绍祯,又语重心长的劝解,“鹿血酒不宜多饮,多饮伤身, 况且顾二公子本就是当盛之年,便是不用此物,想必也是身体力行。 更何况,顾二公子不是没纳通房吗, 娶妻之前不能过度饮用,否则适得其反。” 顾绍祯拎起袖子慢悠悠的坐下,见温良良脸上似要滴出血来, 便愈发高兴。 “我自是不需要此类补药,只是我那父亲得了小妾,恐需求甚多,你若是酿好,便送到相府,问彭吉领银子便可。” “多谢顾二公子照顾生意,明日我便着人送去。” ..... 夜里温良良便咳了起来,想是前日淋了雨,不当回事,又吹风闪了汗,这时躺在床上,整个人绵软无力,肺腑却如同被利刃割破,每咳一声,便震得头痛欲裂。 她撑着半边身子,稍微缓和一些,取了冷茶润了润嗓子,这才好受许多。 门外似乎传来脚步声,温良良不由绷了心弦,拽起帘帐直勾勾的望向窗户。 “小姐,小姐...”春烟轻轻叩了叩门,温良良松手坐起,从床头取外衣披在肩上,“春烟何事?” 她趿着鞋下地,春烟语调着急,隔着门缝哭道,“夫人吐血了。” 温良良猛地一滞,连忙开门,脚步匆匆的向着冯玉琬的房间跑去,春烟跟在身后,手里还提着灯,火苗子被风吹得荡来荡去,眼看就要熄灭,忽然前面那人脚步猛地止住。 春烟没提防,躲闪不及的撞上温良良的身子,灯笼被撞翻,滚烫的灯油洒出,有一些黏在温良良的裤腿上。 “小姐,你的腿...”春烟有些懊恼的哭着,一边蹲下想掀开温良良的裤腿,一边求救似的四处张望。 “没事,你起来。”温良良推开半掩的房门,心跳狂乱到站立不稳,她的手搭着门框,只觉得头晕目眩,口干舌燥,床上躺着的人,与她母女相称,亲密至极。 而又是那人,极有可能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亲生母亲。 温良良舔了舔唇,昏黄的光影下冯玉琬一条胳膊耷拉在被面外,染了血的衣裳因为来不及,被搁置在桌上,屋内的腥气大半被风吹薄了些。 “咳咳...”冯玉琬似乎察觉到来人,便翻着眼皮没精打采的瞅了下,“来了...” 声音粗劣暗哑,犹如冬日残破的枯叶。 温良良后脊出了一层虚汗,她走过去,坐到圆凳上。 冯玉琬有气无力的咧了咧嘴,似乎想要握住温良良藏在衣袖中的手,温良良扭过头,吩咐春烟,“去把哥哥叫过来。” 眼下的情形,温良良再清楚不过,冯玉琬容光焕发了许久,终于熬到了油尽灯枯,山重水复。她想握一握那双干瘪的手,却又动弹不了,便是连舌尖也好似僵硬发麻,叫不出“母亲”二字。 温白景跑的着急,衣裳还没系好,进来被门槛绊倒,也顾不上疼,赶忙站起来到床前,他见温良良垂着头,便将手在她肩上拍了拍。 “夫人,是我,我是白景。” 冯玉琬抬了抬眼皮,她喘的厉害,肺腑憋闷,温白景过去拿被子垫高了上身,尽量轻快的说道,“夫人,这样行吗?” “好孩子...”冯玉琬只说了三个字,便觉得浑身气力便抽空,她的手搭在被面上,凹陷下去的脸颊愈发骇人。 “坐。”冯玉琬看着温良良,意思是想让她起来,将座位让给温白景。 “不用,我站着就行,夫人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去给你买。”温白景挠了挠头,见温良良失魂的样子,不由有些同情。 “妹妹,妹妹?”他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温良良抬眼,“你与夫人说说话,我觉得今晚的月色极美,你看那莹白...” 温良良跟着望去,黑漆漆的夜空连点光亮都没了,哪里看的到什么月亮。 “咳咳...”又是一大口鲜血,冯玉琬张着嘴巴连连喘气,温白景靠着床沿坐下,将污秽扔在地上后,用轻轻拍了拍冯玉琬的后背,“夫人,别急,慢些说。” “我...” “你为什么留下我?为什么没有连我一起赶走,为什么不留下母亲和哥哥...” 温良良下了决心似的,抬眼对上冯玉琬那双浑浊的眸子,指甲抠着肉,耳朵钻心的疼了起来。 冯玉琬哆哆嗦嗦抬起手,用尽全力想打她,中途却因为病势咣当一声垂了下去,“畜生....畜生,滚...” 温良良一动不动,她睁大眼睛才没让热泪盈眶,她本该好好问问,谁是畜生,谁又该滚。 可冯玉琬已然被气得神志尽失,口不择言,哆嗦的就像被风吹烂的枯叶,灰扑扑的脸上瞬时紫红一片。 温白景上前,冯玉琬借着他的力,抓着他的腰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没想到温白景腰带系的松松垮垮,香囊被冯玉琬嗖的扯下,扑通一声按在床上。 “夫人,你别跟妹妹生气啊,她只是想问问当年的事情,也没别的意思。其实我,跟您说白了吧,我不是温家的人,我姓白,就叫白景。 你跟妹妹要找的人,已经死了,这世上也没有妹妹的亲人了...” 冯玉琬听完,眼珠子几乎瞪出眼眶,她手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