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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韵之在镜前梳头,便兀自看了看这屋子。 虽说是临时收拾的,但看得出来,原本的家具摆设,透着一股子清雅端正的书卷气,想来是家人为了配合他的身份和性情,他转身问韵之:“这里的布置,是你张罗的?” “都是家里人张罗的,大概是扶意或是大嫂嫂。”韵之提起扶意,便问闵延仕,“我哥要多久才能接上奶奶和扶意?” 闵延仕说:“日夜兼程的话,一天一夜足矣,但他带着人和马车去,总不能不叫旁人休息,估摸着要两天。” 韵之说:“那他是肯定赶不回来,参加皇帝出殡了。” 闵延仕不以为然:“这已经不重要了。” 韵之点头,继续梳头发,遇到发结梳不通,就用力扯。 闵延仕见了,上前道:“怎么连梳头都这么急躁,你自己的头发扯坏了,你不心疼?” 韵之大大咧咧:“还会长出来的嘛。” 闵延仕拿过她的梳子说:“可我心疼,扯破了头皮怎么办。” 韵之笑:“你心疼我呀?” 闵延仕说:“我只是心疼头发。” 韵之恼了,猛地转身要揍他,闵延仕则没来得及松手,头发被生生拽起,疼得韵之哇哇乱叫。 闵延仕担心地问:“扯哪儿了,我看看。” 韵之却趁势扑上来,张口就往他肩膀上咬,可是屁股上突然被拍了一巴掌,闵延仕很淡定地说着:“不许咬人,你是小狗吗?” 韵之的心砰砰直跳,一股子奇怪的感觉冒上心头,她还没松口,但也没用半分力气。 闵延仕又拍了拍说:“赶紧松口,把我的中衣都弄脏了。” 韵之松了口,下意识地扯开闵延仕的衣领,要看自己有没有咬伤他。 其实她根本没用力,仅仅做了个样子,这会儿就只能看见肌.骨结实的肩膀,那硬朗威风的线条,和穿着衣服时的人,完全不同的气质。 “快坐下。”闵延仕在她额头上轻点,把韵之按回镜子前,“不许乱动,很快就梳好了,不然明早起来打结,你又要急了。” 闵延仕耐心地为韵之梳理头发,身为贵府公子,他这个男子的头发,也是会由下人精心护理,因此需要做些什么,他很清楚。 放下发梳后,在桌上一列排开的小罐子里找寻发油,拿起一种闻了闻,问:“这是擦在发尾的吗?” 可就在他放下瓷罐,要再换一罐时,韵之忽然捉住了他的手,不等闵延仕问做什么,他的手就被带进了柔软温暖的所在,大男人顿时僵住了。 ------------ 第458章 不想做皇帝 成亲后数不清的第几个晚上,韵之终于把自己交给了闵延仕,虽然是她最先主动,给了闵延仕一个措手不及,但后来的一切,都在丈夫的主导下,懵懂无知的小兔儿,得到了最温柔的呵护。 精疲力竭的娘子,一觉黑甜到天亮,醒来时,有一瞬的紧张。 与昨夜无关,于闵延仕无关,而是过去在闵家的每一个早晨,她都会在睁眼后感到心慌不安,即便起床后能缓过来,可每天都会重复,以至于回到了娘家,她还会下意识的难受。 但过去需要半天才能抚平的情绪,在娘家翻个身打个滚儿就能好,此刻被子下的她,衣不蔽体,身上还留存着昨夜的旖旎,韵之忍不住压着声儿尖叫,把脸捂得只剩下一双眼睛。 “小姐,醒了吗?”隔着床幔,是绯彤的声音,她掀开一角,笑眯眯地说,“姑爷一早和大公子他们进宫去了,大小姐也去了,昨夜世子爷回来的,还有……” 韵之问:“皇帝要发丧了吗?” 绯彤应道:“说是后日一早,已经有大内的人来送东西,家里的花灯红字都摘了。” 韵之说:“这是规矩,你去给我准备素净些的衣裳,告诉丫鬟们都不要穿红戴绿的。” 绯彤答应着,正要转身,忽然见褥子上星点血迹,忙说:“小姐,您月事来了吗?快起来,褥子弄脏了。” 韵之愣了愣,坐起来看了眼,回忆起昨夜,顿时面红耳赤。 她被闵延仕呵护得极好,并没有强烈难以忍受的疼痛,只记得轻微一下,再后来,便是忘乎所以,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不过再往后的记忆,就有些模糊,她太累了。 “怎么了?”绯彤说,“肚子疼吗,给您熬镇痛的药去可靠。” “不、不必了……”韵之拉着绯彤的手,声如蚊蝇般说,“你一个人,小心收拾了就好,别嚷嚷出去。” “是。”绯彤答应,忽然脑中一个激灵,惊喜万分地看着小姐,“难道,是您、您和姑爷?” 韵之满面春.色,害羞地一点头,绯彤笑成了花儿,向着小姐福了福说:“恭喜您。” 韵之推她走:“不许笑我,赶紧给我拿衣裳来。” 那之后一整天,韵之带着人忙里忙外,帮着大嫂二嫂收拾家里,朝廷将那些还没卖的仆役也发还给了祝家,各处的人都齐全后,家里渐渐有了样子,至于那些发还的金银玉器,都先堆在了兴华堂,要过阵子再清算。 柳姨娘和楚姨娘,只见了大夫人一面,这会儿过来内院用午饭,和梅姨娘提起,说大夫人不见人。 她们去请安,大夫人说不上客气,但和过去绝不一样,就感觉坐在那儿的人,不是从前的那一位了。 “姨娘们,该用饭了。”韵之刚好来,听见这番话,待柳氏和楚氏往膳厅去,梅姨娘留下对她说,“夫人早晚会回来,就是你爹,韵之,真不能求求情,把二老爷放回来?” “姨娘别担心,我爹也是罪有应得,他干的坏事儿还少吗?”韵之说,“为了大姐姐,我看最后也不会怎么样的,就让他在大牢里再待一阵子好好反省吧。” 梅姨娘说:“我虽是妾,到底夫妻一场,韵儿,他再不好也是你爹。” 韵之推着她去用饭,说道:“姨娘别担心,我哥和我都会侍奉你终老的,你别是觉得我爹不好,我们就不管你了吧。” 柔音领着怀枫和嫣然从边上来,见韵之和梅姨娘往膳厅走,更听见了韵之这番话。 来这家里两天,她得到了所有人的温柔善待,甚至没有一个人问她从哪里来家人何在,好像是知道的不在乎,又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