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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忡地说,“若是哪天他要杀你,就先杀了他吧。” 祝镕唬了一跳,轻轻捏了扶意的脸颊:“你是不是还想把他也吊去城门上?” 扶意气哼哼地说:“他若敢伤你,我没法子也罢了,但凡有法子,我非得和他同归……” 祝镕虎着脸:“越说越离谱,胡闹。” 扶意不服气又担心,不自觉地撅了嘴,被祝镕轻啄两口,哄着说:“我不好,凶你了。” “那我说一件事,你也不许生气。”扶意说。 “什么事?”祝镕问。 “抓、抓王妈妈那天。”扶意为难地说,“我被大夫人扇了一巴掌。” 祝镕眼睛瞬间瞪得老大,小心翼翼捧着妻子的脸颊,扶意忙说:“早就没事了,但是好些下人看见,我想你早晚会听见闲话,还是老实告诉你的好。” “我早晚要剁了她的手。”祝镕恨极了,“兴华堂的下人告诉我,她今天拿折扇抽打映之,她浑身那么多力气,不如送去边境修城墙。” ------------ 第300章 闵家的危机 丈夫满身的戾气,只有扶意哄得好,小两口又怎会被大夫人影响他们小别后的甜蜜,且说换了新床后,扶意一直睡不踏实,如今祝镕回来,她终于能安然入梦。 那句被自己责备的玩笑话,实则也说到她心里,对于如今的她来说,身在何处都一样,要紧的是谁在身边相伴。 之后一天,难得插手东苑之外事务的二夫人,借口长嫂身体不适,在前厅和园中敦促下人打扫布置,就怕明日闵家来提亲时,在人前失礼。 三夫人抱着小儿子来内院哄婆婆高兴,说起二嫂在外头张罗,嗤笑道:“她也太巴结人,我们祝家是什么门第,闵家老祖宗见了我们家祖宗,还得叫声老爷大人呢。” 老太太嗔道:“要你多嘴,敢情这份家业,是你挣来的?” 涵之在边上笑道:“奶奶也是,我在这里呢,您就责备婶婶。” 三夫人连连点头,说:“姑娘不知道,你弟弟一落地,我就失宠了,那阵子可是被你奶奶捧在手心里,我都以为自己是她闺女。” 奶娃娃咿呀一声,好奇地看着身边的人,老太太说:“看看,你儿子都嫌你,别叫他将来长大了,我还当着他的面训斥你。” 三夫人才不怕,坐到涵之身边,关心地问道:“身子可好些,听说有几味稀罕的药无处寻去,平理嘀咕着,要给大姐去找药呢,姑娘是什么病,这样难治?” 涵之在春明斋的事,虽然家中人或多或少都明白,但毕竟没有正经提起过,无人知道她受了什么折磨,一些世交之家来探望,也只当世子妃是在祝家京外的庄子养病。 老太太看了眼孙女,涵之会意,笑道:“那郎中危言耸听罢了,不妨事,原也是什么江湖术士的野方子来着,可不敢乱吃。” 三夫人好端端的,一脸悲容:“可怜我们姑爷,风华正茂的年纪就没了,姑爷若在,姑娘现在也是当娘的人了吧。” 老太太很不耐烦,当面斥责:“这与你什么相干,要你来提一嘴,就改不了你多管闲事的这坏毛病。” 三夫人见婆婆当真生气,老老实实站起来,不敢再多嘴。 涵之倒是大度,不愿气氛尴尬,挽着婶母说:“我正想出去走走,把珍儿留在这里,婶婶陪我到玉衡轩去看一眼,妹妹们正念书呢。” 三夫人感激大侄女替她打圆场,但离开时还被婆婆叮嘱,要她别多嘴多舌。 她们离开不久,二夫人便找来了,说是里里外外都收拾干净,明日的茶水点心她也打点妥当,用什么茶什么泉,都十分考究。 昨天韵之在东苑一整日,量衣裳选首饰,二夫人将她为女儿预备的嫁妆,一一清点给孩子看,忙得不亦乐乎。 韵之本是很不耐烦这些事,在祖母和长姐的劝说下才去应付,但真看见了母亲的诚意,和多年积攒的心意,她又不禁动容,便耐下性子,一直到天黑才回来。 提起昨天的事,老太太说道:“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做的好,孩子自然记在心里。当年是你们把韵儿送来我养,说是顾不过来,后来却怨我挑唆孩子不和你们亲近,而不反思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勾当。” 二夫人战战兢兢地垂手而立,怯声道:“媳妇心里,也是为了她好的。” 老太太不愿与儿媳辩驳什么,说道:“记着我的话,女儿嫁过去后,不要自以为就能和贵妃更亲近些。你已经被贵妃抛弃过一回,在她眼里你一文不值,你还要去巴结,可不是犯傻,是犯贱。” 二夫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老太太叹道:“承业在鼓捣些什么,我多少知道,你们还是不死心啊,这次两家能结亲,他心里快活极了。他原是个聪明人,从小勤奋能吃苦,偏偏如今,不肯走正道。” 二夫人轻声道:“媳妇……也劝不住。” 老太太说:“为了韵之,这家暂时不会分,你们安心住着,但就别惦记夺爵了,老大只是不屑和你们起争执,真惹恼了他,什么佛面僧面他都不会看,将来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没有的事,真没有。”二夫人吓得不轻,“您还记着韵儿的话呢,那丫头胡说的,您别放在心上。” 老太太冷冷一笑:“但愿如此,退下吧,好好歇息,明日精神好些,但不必打扮得过于隆重华丽,不要让人以为,我们故意压着宰相府的风头,一切淡然处之,所谓的高姿态,可不是用金银堆砌的。” 二夫人松了口气,恭恭敬敬地退下。 周妈妈在院外等着她,接到了主子,便小声说:“奴婢派人去打听王家的,听说人已经不在这家里,说是送回本家养伤,可她的娘家人去屋空,全都不见了。” “她死了?” “不好说,谁也不知道,总不能一家子人都死了。” 二夫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他大伯,是真狠,老太太不是吓唬我。” 周妈妈说:“眼下兴华堂里,缺个管事的,大夫人说是病了,可折腾起来比谁都有力气,昨儿还亲手把三姑娘打了,闹得人仰马翻,真是何苦来的。” 二夫人叹道:“倘若梅姨娘有个一男半女,我心里也膈应,别人又怎么知道她的苦,可我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