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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道理。” 老太太看向她:“你闭嘴,你以为你就不用学,扶意嫁到我们家也好,你嫁出去也罢,都不是寻常人家,纵然你们千万个不情愿,也不得不算计着过日子。且不说多能干,能不能撑起家业有一番作为,就为了你们自己,也不该在婆媳的事上纠缠不清,难道往后一辈子,就只顾着和婆婆纠缠?” 扶意心里最敬重祖母,是不敢顶嘴的,但韵之是奶奶养大,从小无话不可说,她当即反驳:“那是因为您遇上了好婆婆,您自己也是好婆婆,您看扶意的亲奶奶,您看大伯母和我娘,还有三婶婶娘家的嫂子,这么算来,我娘还算不错的了。” 芮嬷嬷在一旁道:“姑娘这就错了,太老夫人十分难缠,奴婢跟着老太太刚进门那两年,受的罪可不比您的嫂嫂们少。” 韵之和扶意很惊讶,不自觉地互相看了眼,她们满心以为,祖母也曾经遇见一位好婆婆。 “都是女人,何苦来的,一代代的人这么折磨下去。”韵之说,“难道我将来,也会变成我娘那样子?” 扶意想起那日镕哥哥发脾气,说了类似的话,还说别人家他管不着,但是这家里不能够,就从扶意这儿起,要改一改这满世界歪曲的风气。 “扶意去佛堂,跪半个时辰,好好反省。”老太太下令,“你没做错事,但你没能处置好,才闹出眼前的婆媳之争。她虽然本末倒置,女人嫌弃起女人来,可她若不嫌弃你,就该被你那公爹嫌。是我没本事,生了这样的儿子,忘了自己都是从女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扶意弱声道:“奶奶别生气,天下男儿并非都如此,镕哥哥就不是。” 韵之跟着嚷嚷:“祝平珞也不是这样的,嫂嫂生怀枫时艰难,他死活要陪在一旁,爹娘急得半死,他理也不理,就闯进去了。” 老太太反问孙女:“祝平珞是谁?” 韵之惊讶地说:“是您大孙子呀!奶奶,您怎么了?” 但被扶意拉了拉衣袖,给她使眼色,才猛地意识到奶奶问的是什么,怯怯地低下了头。 “最近时常听你把兄长们的名字挂在嘴边,改天是不是对我也要直呼其名了?”老太太严肃地说,“是我太纵容你,越来越没有规矩。” 到后来,韵之被罚和扶意一道跪佛堂,自然这里有厚实绵软的蒲团,也不必直挺挺地用膝盖支撑身体,说是罚跪,实则也就静静地坐上半个时辰,没有什么震慑之力,但能叫俩孩子冷静冷静。 一开始,姑嫂俩都不敢开口说话,老老实实反省自身,后来芮嬷嬷来了一回,摸了手看看孩子们冷不冷,告诉她们再忍一炷香就能出去了。 韵之才对扶意苦笑:“你见过这样挨罚的吗?奶奶就是偏疼你,还说什么纵容我,我小时候挨罚,那是实打实的,可内院外的人都以为,我是被奶奶宠上天。” 扶意嗔道:“那还不是你调皮淘气,不管不行?” 韵之冲扶意做鬼脸,说道:“姑姑告诉我,她小时候和我一模一样,你说我淘气顽皮,还不是奶奶教的,她养大的姑娘都一样个。” 扶意说:“真羡慕你,我打心眼里羡慕你。” 韵之轻轻一叹:“咱们俩搅合搅合就圆满了。” 扶意明白韵之的意思,她们各有缺失,伸手摸了摸她的胳膊:“明年春天之前,你还是家里最娇贵的姑娘,你想做什么,嫂嫂都陪着你。” 韵之摇头:“你先管好自己吧,别三天两头被大伯母罚,你说祝镕笨不笨,明知大伯父的脾气,竟然当面为你争取随行办差,大伯父心里吃醋他有了媳妇忘了爹,还能答应你们?” 扶意笑道:“他要是知道,连最淘气的妹妹都能想到的事,却被他一时疏忽了,该把肠子也悔青了。不过眼下也不坏,我好歹救了翠珠,不然她在外头出了事无人医治,真要一尸两命了。” 韵之也可怜翠珠,但不忘埋怨哥哥嫂嫂:“你们到底怎么了,两个都是聪明人,怎么就应付不了大伯和大伯母呢?” 扶意道:“许是身在其中,无法冷静思考,就说我,方才该忍一忍,反正你很快就会找奶奶来救我,我何必硬着对抗。” “你没错,就该让她们知道,你不好欺负。”韵之道,“既然你好或是不好,她都要欺负你,你又何必忍耐呢?” 扶意很委屈:“她若真是为我做错事而惩罚,我还能忍,但那样根本不是为了让我反省,就是为了虐待我,凭什么。” 韵之悄声道:“等下去奶奶跟前,你就哭,把你的委屈都哭出来,奶奶会心软的。” “我竟不知道,我家孙女这么聪明。” 忽然身后传来祖母的声音,老太太心疼孩子们在这里,怕她们着凉,等不及半个时辰,想过来教训几句话,就让出去,谁知一进门就听见丫头在给扶意出鬼主意。 韵之自然有法子撒娇,哄得祖母不生气不罚她,她们回到祖母屋里,一人捧了一杯姜茶,听下人来说翠珠的情况,说夫家的人在后门闹,要公爵府赔他们的孩子。 老太太一叹:“他们还讹上来了。” 扶意放下茶碗,说道:“奶奶,翠珠浑身是伤,瞧着伤痕就这几天打的,加上街上好些人看见她被男人推在地上,这些都是证据,不如让他去报官,让衙门来裁决。” 老太太道:“高门贵府不兴这么打官司,去吧,去给你婆婆赔不是,求她出面为你解决,你顺便看一看,往后家里出了这样的纠纷,该如何应对。” 扶意很是发憷,根本不愿走进兴华堂,方才韵之教她装哭,她还想自己要怎么才能挤出眼泪,但这会儿委屈上心头,并不想哭的人,不知怎么控制不了情绪,委屈起来就停不住了。 她累极了,进门以来,每天无数的规矩,光是晨昏定省的请安,从眼睛睁开起就绷着弦。 每天正经事做不了几件,全花心思应付公爹和婆婆,稍有不慎就惹他们不悦,若说对待大夫人还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不顾忌,对待公爹实在紧张得扶意喘不过气。 她抽噎着说:“奶奶,我夜里睡着了,总吓得醒过来,就怕耽误、耽误了请安的时辰。” 韵之一脸崇敬佩服地看着扶意,她满心以为,扶意是装的。 可老太太知道,孩子没有装,扶意眼下所有的委屈,她也曾经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