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快乐
今天莉莉安醒过来的时候，罕见地没有看见惹人厌的女主教。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先是慢慢地打了个哈欠，然后自在地在床上翻滚了一圈，感到非常惬意。 现在是白天，不过追究她究竟睡了多久也没有什么意义…… 莉莉安想起之前的事情，忍不住羞耻又愤怒地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那种事情，居然又发生了第二次。 她明明不想和伊文捷琳做爱，但中途开始就又被轻易地弄得那么舒服，最后甚至还觉得……甚至还觉得，这样也还不错，如果一开始不会痛就好了。 “……哼。”莉莉安愤怒地在床上翻了一圈之后，才坐起身来。她确认了一下身体的状况，清洁而舒爽，不该有的痕迹已经被洗掉了，身上也没有留下什么伤口。 ……不，理论上来说有可能留下伤口的地方……她皱着眉低头看着自己两腿之间的部分，很犹豫要不要亲自确认一下。 她几乎是立刻就回想起了异物强行挤进来的疼痛和热度，狭窄的阴道被迫包裹住女人的阴茎，这明明令她感到耻辱和不安，但只是被磨蹭着身体内部，舒服的感觉就会不断涌上来，意识也很快就变得轻飘飘的了。 光是回忆着那些事，她就觉得身体又变得有些不对劲了。体温稍微上升了一点，如果被谁碰一碰，或者有什么能让她蹭一蹭的话……莉莉安无意识地用脸蹭了一下枕头，她在发现自己在幻想着些什么的时候，感到震惊又羞耻。 反正一定是伊文捷琳的错。她恼怒地跳下床，先是无聊又焦躁地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又去阳台上吹了吹风。日光依旧令她感到不快，于是她只是在栏杆上趴着看了一阵风景，便转身回到了室内。 依旧不见女人的身影。 莉莉安犹疑着推开那间简陋得不像话的仆人间的门，房间里空无一人。 真无聊，她想，上次伊文捷琳向她道歉了，难道这次她是去忏悔了吗？ 令人讨厌的圣光灯没有打开，莉莉安无聊地坐在了女人的床上，思考着对方究竟是去做什么了。对，主教当然也是有工作的，工作完了大概就会回来了吧。 莉莉安突然皱起眉：她怎么像是在等伊文捷琳回来一样？对方死在外面再也不要出现才是最好的吧，也许只是这里的生活太无聊…… “……”吸血鬼无聊地四处游移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她呆呆地望着墙上挂着的那件白色斗篷，总觉得它很眼熟。 莉莉安对它伸出了手，震惊地把它取了下来。 啊，这不就是……上次的那件…… 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件能让她逃出去的衣服拿到手了吗？她毫不犹豫地立刻披上这件白色的斗篷，兴奋地小跑着去打开了通向走廊的门。走廊上的灯都还亮着，但她只是眼睛有点不舒服，被斗篷罩住的身体一点都没有不适的感觉。 莉莉安发出了小小的欢呼声，她快乐地开始在走廊上奔跑，开始了自己的逃亡之旅。 这座塔式建筑上，竟然一个人都没有。这其实困扰了莉莉安很久，人类和夜之民的社会构造其实是类似的，地位越高的人类就拥有越多的仆从，但莉莉安至今都没有在伊文捷琳身边看到任何一位仆人。 女主教确实说过人类中已经没有奴隶了之类的离奇的话，但莉莉安想，就算没有奴隶，高位者不可能连仆从都没有吧？ 她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个没有手指的仆从，那个孩子虽然自己有很多事都做不到，但是指挥别人做出来的东西都很好看，很合莉莉安的胃口。那段时间，莉莉安家里的插花、摆盘和家居布局都是最漂亮、最令人舒心的。 “唔……”莉莉安总觉得心里有某种奇怪的情绪，像是惋惜一样。她似乎不应该在逃亡的时候这么轻松。甚至还分神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但她此刻奇迹般地无法紧张起来。 也许是因为她觉得，就算她失败了，被伊文捷琳抓回去了，也不会发生什么吧。 白天的她看上去非常无趣，但对于莉莉安来说，至少比夜晚解放本性的她更安全，只要一直开着灯，莉莉安似乎就不会再受到威胁。 吸血鬼想起之前女人面无表情地说出的话，就感到毛骨悚然。 ——她说，她想通过性交和折磨莉莉安来取乐。 不，虽然莉莉安最后也舒服到了，但那是，那是…… 莉莉安咬牙切齿地继续向前走着，她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不然她有可能真的会变成那个女人驯养的性奴隶。她终于找到了向下的楼梯，在一路向下走的途中又经过了一些楼层，不过她全都无视掉了。在莉莉安看来，既然她的目标是逃离这座塔，那她理所当然地只需要下到最底层就可以出去了。 她顺着楼梯走了很久很久。莉莉安其实很少亲自用腿走这么远，需要远距离移动时，她通常都有代步的工具，心情好的时候也会自己飞起来，怎么可能像是软弱无能的人类一样用脚走路呢？但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做了，她走到中途就觉得双腿没了力气，小腿在不断地发抖，等她终于走到塔的底层时，她已经累得只能坐在地上喘气了。 果然有出口。莉莉安看着像是建筑物大堂的宽阔空间，松了一口气。她只休息了很短的一段时间，便强迫自己快点站起来，去推开那道门。 门没有上锁，莉莉安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地面，来到外面比她之前想的要轻松多了，她还以为这会是一段充满惊险与刺激的逃生之旅。 现在还是白天，莉莉安理所当然地被对她来说过于明亮的日光刺痛了眼睛——不，不只是日光，她触目所及都是白色，和闪耀着光芒的什么。 远处有着一座高大雄伟的白色建筑，它有着尖锐的尖顶，看起来就像是某座教堂。在教堂之外的地方，莉莉安看到了满目的光芒。 湖水，清澈的湖水在日光下闪耀无比，只是微风拂过，就让湖面上荡起了令莉莉安害怕又不适的光。 这绝对不是莉莉安的问题，她身为主教，和普通的夜之民不同，几乎不会害怕自然光，但还是会下意识地对光明猪用不知什么手段造出来的所谓“圣光”感到畏惧，难道说…… 莉莉安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办法继续移动。 她，好像站在某座岛上。 说得也是，她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光明猪的总部，似乎在湖水的中央。 ……总部。 莉莉安下意识地抬头，狠狠地瞪着面前的那座教堂——应该就是这里了。 里面会有什么，伊文捷琳会在里面吗？还是说，会有比她弱一些的高层人物在？莉莉安犹豫了一下，她甚至回头望了一眼她身后的高塔——或者说，塔状的建筑物，在她看来，这座塔实在是太大又太高了。现在，那里好像才是对已经被压制住力量的莉莉安而言最安全的地方，她在一瞬间居然想着要不要先回去。 以前，她从来都没有怕过人类，但是现在…… 不，不行，这种想法太过软弱，有失她身为夜之民的尊严。她怎么可能会害怕人类呢？ 莉莉安深吸一口气，慢慢地开始朝着那座白色教堂的大门走去。 地面上的空气和塔上的空气差别不算太大。这片湖心的陆地，又或是小岛上，有着打理得不错的园林，这让莉莉安稍微有点想念自己的家了。以前有哪个人类仆从知道她不喜欢白天，所以特意为她找来了只会在夜晚盛放的花朵，莉莉安才只看过一次呢。 她究竟在做什么？她应该是想忍辱负重地逃走，而不是去单挑圣堂的精锐部队。 但那个惹人厌烦的女主教也许就在里面。 莉莉安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在某种程度上确信，只要伊文捷琳在，她就是安全的。 这应该不是信任或是依赖，莉莉安只是单纯地想起了对方上次在浴池里诚恳地对她低下头请求原谅时的情景，她已经在等着对方的下一次道歉了。 教堂的大门是开着的，里面寂静一片，听不到任何人声，也看不到任何人。莉莉安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在她看来，这座开着门的教堂似乎虚伪地伸出了慷慨的手，邀请着包括夜之民在内的每一位途人进来参观。 说实话，莉莉安讨厌教堂。她在很多年前，在比现在还要更加弱小和年轻的时候，溜去人类的城镇玩过很多次。对于她来说，人类的聚居地根本就是另类的游乐场，随处都有移动的食物，要抓哪一个来尝尝味道都随她喜欢。被人类发现是夜之民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惊恐的表情，看着他们尖叫着像蚂蚁一样四处逃散，非常有趣。 而教堂则是人类的市镇中不太有趣的，或者说，令莉莉安感到非常不快的地方。 纯白色的建筑，为了维持外表的洁净无暇，总是被不断地修补和粉刷，随时都保持着难闻的气味。无论多小的教堂，里面都至少会有一盏刺眼的圣光灯，和其他无数的蜡烛一起让建筑物内部在深夜也亮得如同白昼。 人类的礼拜日，宽敞的空间内会挤满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每一个都闭上眼睛，不断地向根本不存在的东西许着愿，然后把满足生活所需之后剩下的钱捐给教会，以求犯下的过错能得到神的宽恕。 在莉莉安看来，他们完全是被骗了。 对，包括伊文捷琳也是一样。莉莉安一边磨磨蹭蹭地踏入教堂，一边幻想着那个看起来那么无趣的女人信仰崩塌时的场景，她真想看看那个一直板着脸的女人在她面前崩溃，哭着乞求她的原谅。当她意识到并没有什么神明的时候，如果她愿意跪下来亲吻莉莉安的脚趾，莉莉安说不定会愿意把她带回夜之都。 这座教堂里也亮得要命，但建筑物内部的浮雕、装饰，还有整体的设计，都比莉莉安曾经见过的其他教堂要优秀。明亮宽敞的空间内排列着许多长椅，莉莉安记得前排是付费座位，没有钱捐给教会就要坐到后面去，或者站着祈祷。 人类似乎觉得离神像越近的地方在祈祷时就显得越优越，莉莉安第一次知道的时候抱着肚子笑了好久。在她看来，如果人类真的有无所不能的神明，那这么一点距离一定什么都影响不到。 好吧，先姑且按照这套理论来理解人类的行为逻辑，如果说教堂最前排的座位是贵宾席，那么比最前排座椅还要靠前的，神坛之前的地面，又是什么呢？ 莉莉安在“贵宾席”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跪在神像脚下，闭着眼睛祈祷的修女。 她闻气味就知道了，那不是伊文捷琳，伊文捷琳几乎没有任何气味，就像不存在一样，总是能突然吓莉莉安一跳，而面前的人类女性则有着正常的气味。圣城里的修女并不全都是那样的怪物，莉莉安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 修女穿着朴素的黑袍，背对着莉莉安，完全没有发现她。 这个女人看起来很弱，就算是现在的莉莉安，说不定也能干掉她。但莉莉安想了想，觉得自己完全没有理由要做这种又累又没有好处的事情。 教堂中寂静一片，静得让人不舒服。莉莉安等了好久，等得不耐烦了，才有些无聊地打了一个哈欠：“哈……” 修女的身体猛地抖了一下，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到了。莉莉安看到她站起身，回过头来，发现对方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 在看到莉莉安的时候，修女显然陷入了震惊的情绪。她呆呆地看了莉莉安几秒钟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那不是社交性的礼貌笑容，她的笑容中带着真挚与诚意，让莉莉安好想转身就逃。 年轻貌美的修女带着和善的笑容，向着莉莉安缓缓靠近：“下午好，亲爱的姐妹。”她在向莉莉安走来的时候，微微张开了双臂，竟然像是想要拥抱她一样，莉莉安警惕地站起身来，朝着远离她的方向退了半步，对方便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在离莉莉安距离两步的地方停下了。 “伊文捷琳呢？”莉莉安不想和陌生的修女寒暄或是打招呼，她毫不客气地直接问了她想知道的问题。 修女在愣了一下之后，很快流利地回答道：“敬爱的主教长阁下已经前往南方诸郡巡视，在向兄弟姐妹们播撒福音之后就会回到圣城，继续侍奉神明。”她竟然轻易地就回答了莉莉安觉得不会得到回应的问题。 莉莉安有些费力地在脑内把异教修女的话翻译了一遍：总而言之，伊文捷琳……她出去传教了？也对，她也是主教，也是有事情要做的吧。 没错，拿莉莉安来做奇怪的实验怎么想都不会是她的本职。 “哦，嗯。”莉莉安呆呆地想着事情，在含糊地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过身准备离开。她没想到，她身后的修女叫住了她：“你，你是……” 莉莉安回过头去，用红色的眸子盯着她看。对方显然看到了夜之民标志性的红色眼睛，有些惊恐地睁大了眼。但出乎意料地，她没有尖叫，也没有试图呼唤同伴来消灭莉莉安，而是小声说：“你好，我，我是奥罗拉，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吸血鬼小姐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她震惊地望着对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对方会想要认识一位夜之民。莉莉安甚至不确定对方是不是眼睛不好，看不见莉莉安鲜红的眼瞳。 夜之民会吸食人类的血液，人类是夜之民的食物。从这一点看来，夜之民就是人类永远的敌人，何况人类的宗教也在不断地强调和重复，夜之民是邪恶的、应当被消灭的。为什么，一个人类，一个人类修女，会想要知道莉莉安的名字呢？ 莉莉安狐疑地望着她，什么都没有回答。 修女脸上的表情令她感到无法理解，年轻女人的脸上似乎有着期待和兴奋，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住在塔上，对吗？” 莉莉安皱着眉看她，犹豫着轻轻点了一下头。 像是什么猜测被肯定了一般，名叫奥罗拉的修女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惊喜。她又接着问：“你和……和主教长阁下，正在一起生活吗？”她的声音带着一点颤抖。 莉莉安很不情愿地又点了一下头，就在她很想虚张声势地补充一句“伊文捷琳在当我的女仆”的时候，她听见这个莫名其妙的修女发出了一声像是被刻意压抑了的欢呼声。 什么？就在莉莉安皱着眉头，开始想难道这座岛是精神病修女的放逐之地的时候，她听见对方用难以抑制兴奋的声音问：“你就是主教长阁下的妻子吗？” 莉莉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压抑住怒火从那座教堂出来的。 她在教堂后的花园里愤怒地折了一根树枝之后，走到这座小岛的边缘，毫不客气地开始用树枝发泄一般地搅弄湖水。 湖水带着难以形容的、令人心生忌惮，甚至心生恐惧的气息。莉莉安愤怒地把树枝扔进湖里，看着它慢慢飘远。 湖里有圣水的味道。 她在上一次沉眠之前可从来没听过有这种传闻，所以她推测，这大概又是伊文捷琳的杰作。 真好笑，她之前的兴奋与激动显得那么愚蠢。伊文捷琳大概早就知道，莉莉安就算成功穿过走廊离开高塔，也无法渡过面前一望无际的湖面。 “……”莉莉安望着湖水，退后几步，退到她认为足够安全的地方才停下。她坐在一棵树下，开始望着天空发呆了。 她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还能做什么。 无聊的时候，也许可以看书，但这里只有她一点都不感兴趣的书籍。也许她可以和谁说说话，但她一点都不想理教堂里那个明显脑子有问题的修女。 对方的问题和对方做出的推论明显很奇怪，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她确信伊文捷琳有着妻子，而莉莉安的出现令她误认为莉莉安就是那位妻子了一样…… “……”莉莉安的思考卡住了。 她突然觉得，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她也不是时时刻刻和对方在一起的，就算伊文捷琳确实有着妻子…… ……那又怎么样？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 只有人类才会有丈夫妻子这种称谓，这种愚蠢得要死的契约关系怎么可能跟高贵的夜之民有关系。 她莫名其妙就开始感到窝火，狠狠地抓起手边的青草，将它们连根拔起之后扔进了湖里。 熟悉的声音突然传入耳中：“请不要这样做，它们很可怜。” 莉莉安被吓得猛地颤抖，她惊慌地回过头去，果然看到了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身后的白衣女人。 她又这样毫无征兆地突然出现了。 伊文捷琳依旧穿着那身白色的华贵祭袍，不过莉莉安最近发现，她在长时间留在塔上的时候，会换上仆人间里的那件黑色的、朴素而丑陋的衣服。 她盯着伊文捷琳的衣服看了一阵，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快要习惯了。她原本一直觉得光明猪的主教穿的衣服令人恶心，但现在她看着伊文捷琳穿着这样的衣服，竟然没有再感到反感了。莉莉安为此而感到气闷，她有些茫然地回过头去，继续望着湖面发呆：她可一点都不想因为这个脑子有问题的女教宗而产生什么改变，虽然身体的事情似乎已经很难挽回了。她直到现在都还不清楚对方究竟给她注射了什么，只是模糊地感觉到有什么顺利地和她的血液、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要把那些东西剥离出去，难道要放血吗？ 莉莉安不快地又攥住一把青草，紧紧握在手里，又想把它们拔起来。冰冷的手温和地覆盖住了她的手，女人没有温度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它们很可怜，这是无谓的死亡。” 可怜？莉莉安觉得这句话配上女人没有表情的脸显得真滑稽。她狠狠瞪着对方：“我不是更可怜吗？”她想，被囚禁起来，被强行注射了奇怪的东西改造身体，被强奸的她，比起这些不会哭不会叫的草，不是可怜多了吗？ 女人金色的眼睛依旧显得非常冰冷，莉莉安只与她对视了一小会就忍不住想要移开视线，但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女人的眼神深处带着一点柔软的怜悯。就在她为此感到毛骨悚然的时候，她听到了轻轻的叹息：“对不起。” 来了，她要的道歉！莉莉安不自觉地挺直腰部，决定作为受害者摆出高傲的态度。伊文捷琳的歉意有多少呢，这次，能不能把她的头踩在脚下呢？ 出乎她的意料，女人慢慢地在她身边坐下了。 头上搭上了一只手，莉莉安因震惊和恐惧而颤抖，忍不住缩起了身体。那只手在慢慢地摸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抚慰什么动物一样。 莉莉安僵着身体，她头脑一片空白，居然只是下意识地开始在心底计数：一次，两次……六次……你也该摸够了吧！她气愤地打开对方的手，狠狠瞪着她：“你做什么！” 女人就算是被她毫不友善地拒绝，也没有显得不快，她依旧平静地望着莉莉安，再一次对莉莉安伸出了手：“很抱歉。”这一次，她握住了莉莉安的手，这让莉莉安全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我以为你会再晚一些才会醒来。”她像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不在，莉莉安觉得她并不想要这种解释。就在她还在为被握住双手而大脑发晕的时候，她听到了女人的叹息声：“你很寂寞吗？” 寂寞？ 莉莉安吓得立刻凶狠地甩开了她的手：“你在说什么！”她又惊又气：她确实觉得很无聊，但她才不会有寂寞这种软弱的感受。 “你在想念我吗？”女人像是根本没有把她的否认听进耳里，她甚至又伸出手，想要摸莉莉安的头，被莉莉安惊恐地躲过去了。 想念？这听起来太肉麻了，而且莉莉安绝对不可能想念这个把自己囚禁起来的敌人。但现在比起这个，她更害怕对方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态度。 女人看起来在试图增加与她的身体接触。 但伊文捷琳的表情和眼神，和之前完全没有分别，她总不可能是突然爱上了莉莉安吧？莉莉安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觉得有点想吐。 “等一下！”莉莉安在草地上不断地向后缩着身体，退开了好几步的距离才停下。她惊恐地望着对方：“你、你怎么了？” 女人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她垂下眼来，有阳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洒下，这让她银色的睫毛看上去好像闪着细碎的光：“奥罗拉修女说，你在找我。” 莉莉安听到这个名字，怒火又重新燃起来了：“你对那个白痴女人说了什么？！”她恨恨地瞪着伊文捷琳，咬牙切齿：“她，她问我，我是不是……是不是你的……你——！！” “你是我需要看护和照顾的对象。”女人望着她，语气平淡：“我会保护你，和你共同生活，满足你合理范围内的一切需求。” “你不想离开，而我希望你留下。”她平静地叙述着事实：“我只是对她说了这些，而她误会了。” 她的态度太过自然了，莉莉安皱着眉想了一下，发现对方居然也没有说错什么。那为什么那个人类女性，会觉得她和伊文捷琳是…… 人类的所谓婚姻，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呢？莉莉安难以从模糊的记忆中找出清晰的定义，她只知道，这是人类的男女之间约定要永远在一起的某种契约仪式，其实根本没什么具体效力。 人类在结成婚姻契约后，才能合理合法地做爱和生育后代，否则将会被同类唾弃和排挤。 在莉莉安看来，这非常无趣和愚蠢。没有效力的契约，不能保证期限的承诺，全部都和空气没什么分别。 “她觉得我和你会做爱吗？”莉莉安怀疑地看着伊文捷琳，这件事对莉莉安而言是耻辱，如果这件事有别人知道，那她也只能选择灭口了。 伊文捷琳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像是在整理思绪。她轻轻叹了一声，不知在为什么而叹息：“莉莉安小姐，你误会了，这和我们之间是否有性行为没有关系。我会爱护你，照顾你，无论你是否愿意，在将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们都会和在一起生活。这样的关系近似于人类的婚姻关系，所以她产生了误会。” 莉莉安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只是这样？”她半信半疑的时候，突然抓住了某个关键词：“爱护？”她立刻愤怒地跳了起来：“你说爱护？照顾？！”她和女人离得很近，一伸手就轻易地抓住了对方的领口。莉莉安愤怒地摇晃着对方：“你、你……！”她清楚地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被按在桌子上，被从后面强行侵犯，被翻来覆去地玩弄，最令人生气的是，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被弄得高潮了好几次。 灼热的快感几乎要将脑浆都融化掉，她被快乐的感觉吞噬，满心都只有想变得更舒服的欲望。 追逐快乐和欲望一点错都没有，但莉莉安觉得，用来满足性欲的对象还是需要好好挑一挑的。 像是面前这种，这种……莉莉安嫌弃地扫了女人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 ……反正她哪里都不行。 “抱歉，我之前似乎做得太过火了。”女人冰冷而柔软的手又抚上了莉莉安的脸，她离莉莉安很近很近，轻微的呼吸接触到了莉莉安的皮肤，令她寒毛直竖。女人的眼中依旧是冷漠的平静：“但我想，莉莉安小姐应该也得到了满足。” 莉莉安当即否认：“不可能！我一点都不、” “不，你高潮了好几次。”女人安静地望着她，在吸血鬼被震惊和羞耻噎得无法发出声音时，继续道：“我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请不要再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了。” 她说的“危险的事情”，是指把她强行拉到没有光的地方，让她的本性暴露出来吗？莉莉安吃尽了苦头，当然不会再试图去做这种事了，但…… “我、没有、”莉莉安呆呆地望着她，头脑热到已经只能机械地吐出无法成句的单语：“这、种……” 她并没有这种迫切的生理需求，而且，什么叫做“尽量满足你的需求”？她说得就好像莉莉安是为了做爱才…… 伊文捷琳望着少女显得有些慌乱和羞耻的反应，轻易地确认了什么。她轻叹着用左手又揉了揉吸血鬼的头顶。莉莉安的头发揉起来比看起来要柔软不少，在对方不准备反抗或是挣扎的情况下，她就像是在抚摸着某种小动物。 吸血鬼的习性与风俗与人类的大相径庭，伊文捷琳应当尽量地满足她饲养的吸血鬼的需求，所以…… “你想回去了吗？”她用柔和的声音问：“还是想继续待在这里？” 莉莉安无力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发现天色似乎比之前暗了一些。她眯起眼睛看了看惹人厌的太阳的方位，发现它似乎在逐渐西沉。 过不了多久，黄昏便会降临。 莉莉安猛地回过神来，她再一次拍掉了女人放在她头上的手，顺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这可是大不敬！她一想到黄昏和黑夜，居然开始感到焦躁了，她在四周看不到蜡烛和灯的情况下，果断地给出了回复：“我要回去。”她的声音几乎都有点颤抖，她已经亲身领会两次了，虽然到后面并不难受，但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再来一次！ 她相信，要是太频繁地做这种事情，不止是身体，连脑子都会变得奇怪的。她的熟人里就有沉沦在性欲之中，结果越变越奇怪的。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她伸出手，遮住了莉莉安的眼睛。 莉莉安烦躁地再一次拍开了她的手，然后她突然感到一阵晕眩与不敢置信：周围环境的气味突然变了。 树木和青草的气味突然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熟悉的，奇妙的，带着某种洁净感的气味。 只是一晃神而已，她就已经再度身处塔顶的那间卧室。 莉莉安在茫然和惊惧之中，再一次感到了几乎要将她压垮的无力感。她长年都在自己的居所研究魔法，在这方面已经算是夜之民中数一数二的博学者了。但她依旧完全没有见过，甚至没有听说过，像是这样不需要任何提前准备，甚至不需要任何道具便能直接在不同地点之间进行移动的传送魔法。 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抛下自尊，将“你是怎么做到的”问出口了。 莉莉安麻木地走向了床，她本想直接睡觉，却在走到床前时猛地想起了非常重要的什么。她充满警惕地回头，望着窗外的天色，非常没有骨气又非常不情愿地打开了房间内的灯——一盏都没有漏下，全都打开了。 这真是耻辱。莉莉安忍受着细微的不适，恨恨地重新朝着床走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养成了像人类一样没事就要躺上床睡一睡的习惯，但她现在被关在这座岛上，除了和伊文捷琳吵架和趴在栏杆上看风景以外，就只有睡觉这件事可以做了。 其实也许她还有别的选择，比如看看伊文捷琳那些无聊的书，比如下去试试激怒那个令她感到很不愉快的修女，但如果有得选，莉莉安绝对不会想要去碰和光明圣堂有关系的东西。 那就睡觉吧，吸血鬼恹恹的，就这样无精打采地踢掉鞋子，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还无聊地在上面翻了一圈。 她其实根本睡不着，就算躺下也只能闭上眼睛想事情，在这个过程中，也许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自然地入睡。 出乎她的意料，她身后的床铺微微下沉了一点，虽然没有呼吸声和明显的气味，但莉莉安听到了独特质料的衣物相互摩擦的微弱声音。 是伊文捷琳上来了。莉莉安理解了这一点，还是放松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对此一点感觉都没有。 灯还亮着，莉莉安没什么好担心的，什么都不需要怕。 就在她毫无戒备地舒展身体躺在床上的时候，她被从身后拥抱了。 莉莉安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她下意识地睁开眼，确定了灯还亮着。 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不是有光吗？她的身体完全僵住了，这样也许会显得她在惧怕身后的女人——不，这怎么可能，她身为高贵的夜之民，怎么会害怕这些愚昧的光明猪呢？ “……你、”她只发出了很小的声音，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在不自然地发抖。 没错，会侵犯她的，最真实的伊文捷琳，每一次都会给她带来痛苦和耻辱。 莉莉安应该把这当成是某种形式的拷问，她不该屈服的。 然而，除了痛苦之外，她还尝到了某种令夜之民难以拒绝的滋味。 “莉莉安小姐，”女人的声音依旧轻柔而温和：“你在想念我。”她用仿佛在宽慰信徒一般的语气说出了非常恶心的话，莉莉安沉默了一下，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该发出呕吐的声音来表明自己的不满。 想念她？莉莉安怎么可能想她呢，真是无稽之谈。 脖颈处突然被冰冷而柔软的手轻轻挠了一下，莉莉安在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惊叫：“啊……！”突然被碰到脆弱的部位，感觉很痒又很刺激，她被吓了一跳，带着惊讶和愤怒想要挣扎着远离对方，但她的身体被女人轻易地制住了。伊文捷琳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控制住了身材娇小单薄的吸血鬼，将对方按在怀里，感受着对方不断地进行无望的挣扎，感觉其实意外地不错：“你喜欢这样。”她淡淡地叙述道：“你会感到很舒服。” 柔软的手指缓缓地滑过莉莉安的锁骨，她又狠狠地抖了一下：“喂，等等！”她在惊恐中感到非常困惑——为什么，现在灯还亮着，虽然床幔遮挡了一部分光线，但这里还是很亮的，和黑暗的环境根本沾不上边。 “不，我不喜欢。”莉莉安试图嘴硬地否定，虽然她想，对方一定已经有所察觉了，但这种时候就不能稍微装傻一下吗？她回想起自己在对方面前高潮的样子，就又羞又气。之前发生的两次，她明明都是被强迫的，但从中途开始就会舒服起来，最后还发出丢人的叫声，在敌人面前露出那种表情…… 柔软的手继续下滑，非常自然地握住了莉莉安娇小的乳房。莉莉安倒吸一口凉气，完全僵住了。她意识到对方可能并不是只想逗弄她，声音开始因慌乱而颤抖：“你、你等一下，你想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你在有光的时候，就没有、没有想要快乐的欲望吗？”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是不是出了什么错，如果对方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对她做那种事的话…… “是的。”女人的声音柔和而平静，从中完全听不出之前那种令莉莉安都为之胆寒的疯狂与恶意，在这种时候，她的态度甚至称得上是冷淡：“我想，我并没有感受到快乐。” 莉莉安的乳房被揉了一下，她不断地颤抖着，要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压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声：“呃嗯、”即便她并不情愿，愉悦的感受依旧一下子就冲上大脑，令她变得舒适又渴望：“那为什么……”她有些胆怯地向后挪了一下身体，背后反而直接贴上了柔软的什么，她像是一下子就缩到了女人怀里，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脸上一下子就变得好热好热。 冰冷而灵巧的手还在不紧不慢地揉弄着她的胸部，舒适的感觉不断地涌上来，令她舒服得只想叫出声来。莉莉安很快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颤抖着不断喘息，就这样完全软倒在了女人怀中：“嗯、嗯……！你，等，一下，别这样……”她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软绵绵的，一点气势都没有了。 体温已经上升了不少，莉莉安把脸埋到枕头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面部肌肤的温度已经很高了。她不安又羞耻地感受到，身体自己轻易地就起了不该有的反应，像是投降了一样，腿间有了酸胀的感受，已经有粘腻的液体慢慢地从里面流出来了。 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将会发生什么显而易见。她们，她们又要做爱了吗？莉莉安几乎有些惊恐——她每次都被弄到非常疲累，然后睡过去，醒过来不久之后又会遭遇差不多的事情……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当作是发泄性欲的玩具的！她在惊慌之中抓住女人的手腕：“慢、慢一点……”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听起来非常软弱，但她已经没有时间在意这些了。 她发觉，这一次和之前似乎不太一样。 之前，之前……对方都在笑着，还会故意说一些话来刺激她，似乎很享受莉莉安痛苦的表情，这次好像温柔一点了，是因为灯还亮着吗？但是既然灯还亮着，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莉莉安感受到对方的手好像微微动了一下，几乎是有些焦急地抓紧了伊文捷琳的手腕。 少女在喘息着，在颤抖着。 她的体温已经变成了几乎能令伊文捷琳感受到温暖的温度，她忍不住将莉莉安又往怀里搂紧了一点。 莉莉安应该很舒服，她听得到少女刻意压住，但还是漏出来了一点的喘息声。她的一只手被对方抓住了，莉莉安在语言和行动上表露出了想让她停下来的意愿，情绪中带着惊慌和恐惧，但莉莉安其实并不讨厌舒服的事情。 于是伊文捷琳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莉莉安的脸，试图安抚她：“不用怕。”她尽量放轻声音，像是在和小孩子说话一样，柔声道：“我不会弄疼你的。” 女人的手明明是冷的，莉莉安被她抚摸着脸部时却感到很舒服，她为自己的感受感到害怕，害怕到毛骨悚然，却难以抑制自己想要蹭上去的欲望。 她喜欢舒服的事情。 追求欲望和快乐并没有任何过错，任何生灵都应当为了追求快乐与舒适而活着，而非压抑自身的欲望，被用于满足剥削者的欲望。 女人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缓缓地摸过她的脸颊、下颌，然后慢慢地滑到莉莉安的脖颈。 那是非常脆弱、非常危险的地方，但那样很少有人会碰到的地方被温柔地抚摸的感觉也新奇又刺激，莉莉安呜咽着仰起头来，像是要方便女人继续抚摸她的颈部一般。 那是她的敌人，说不定下一刻就会掐住她的喉咙，切断她的气管和血管，就这样让她丢脸地死在床上，但…… 伊文捷琳应该不会这样做吧？ 直到现在，莉莉安都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定要把她留在这里，也不明白对方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实验，但她至少感受得到，对方对她没有多少敌意。 伊文捷琳没有把她当作敌人。 就算是会带着可怕的笑容玩弄她的时候，伊文捷琳似乎也没有想过要杀死她。 所以，像是这样，稍微被摸一摸，其实也…… “呼、嗯……”莉莉安忍不住眯起眼睛，舒服得完全没了力气。被轻轻地、温柔地挠着下巴和颈部的感觉非常愉快，她的身体比以前敏感了太多，就连这样轻柔的碰触都能令她…… 令她产生不该有的欲望。 性欲并不是什么值得羞耻的欲望，也并不是什么不该产生的欲望，但莉莉安在情感上不希望自己被惹人厌的女主教挑起性欲。 手指不知不觉地就松开了，莉莉安大口地喘着气，感受到对方的手慢慢地沿着她的身体下滑，像是在细细地确认她身体的每一处起伏一般。这与之前不同，几乎不带有情色的意味，对方的呼吸甚至都还是平缓的，这反而令莉莉安格外难堪。 “呜、呜嗯……！嗯、啊、嗯嗯、别、嗯，别摸——！”她在感受到女人的手轻缓地滑过她的小腹，毫不停留地朝着她的下体摸过去的时候，焦急地发出了丢人的尖细叫声，但对方没有理会她，还是摸到了少女已经被粘腻湿滑的蜜液浸润的阴部。 女人目的明确地用手指按上了她的阴唇，慢慢地按着软肉包裹着的小小蜜豆，不紧不慢地开始打着圈揉弄那里。 “呜、”莉莉安整个人都因强烈的刺激颤抖，她的身体甚至因为过于快乐的感觉微微痉挛起来。她不该就这样屈服，不该就这样沉溺于快感之中，但那种地方被温柔地揉着的感觉，实在太过舒适和甜美，她的舌头，或者说是大脑，在这样的行为中尝到了极为快乐的滋味。 双腿在不断地发抖，腰部又软得不像话了，但她甚至想把身体往前面挪动一点，让女人揉到更舒服的地方。 “啊、啊嗯、嗯……！”她极力想要忍着声音，但她已经完全忍不住了。她的意识像是要融化在甜蜜的热潮之中，柔软的怀抱和温柔的抚弄，甚至吹在耳畔的、女人平和的呼吸，都那么令她舒适和眷恋。 腰部在不断地抖着，快乐的感觉越积越多，她喘息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甚至带了一点焦躁的哭腔。好舒服，被别人揉着阴蒂的感觉好舒服…… “啊、嗯……呜、你，你……！哈、啊！啊——！！”莉莉安的腰间开始被女人的手慢慢摩挲，柔软又温和的碰触带来的是令她头皮发麻的舒适感受。少女因超出想象限度的快感睁大了双眼，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因快感而刺激出的泪水模糊。 意识像是坠进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她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模糊而灼热，肉体的快乐令她逐渐失去理智。某种熟悉的预感很快涌了上来，她知道，自己就快要到了，她的阴道在不受控制地不断缩紧，今天她没有被侵犯到身体里面，那里正淫荡地不断流出黏腻的汁水，好像已经准备好迎接异物的侵入。 身下的床单已经被打湿了，她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嗯、呜嗯——！”莉莉安因某种自身体伸出涌出的渴望而变得焦躁，快一点，再舒服一点，然后就会，就会迎来她熟悉的高潮。那是会让她舒服到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痉挛的，令人无法拒绝的巨大快乐。 “啊、啊啊……！！再、快一点、嗯、”她不知道自己在对谁说些什么，总之，这一定只是她在毫无理智的时候说出的梦话而已。 某个临界点很快到来，她忍不住仰起纤细的脖颈，弓起身体，带着期待和满足，任由激烈的快感将她冲得七零八落、“唔、嗯——呜啊啊——！！”她开始尖叫和挣扎，中间是不是抓住了什么她一概不知，她不断地喘着气，不断地发出尖细的、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的很高的声音。 好舒服，好舒服，被拥抱着，被抚摸着身体，被揉弄着阴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高潮的滋味也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满意，除了…… 除了侍候她的对象让人不满之外，莉莉安对一切都很满意。 高潮过后，她脑中空荡荡的，疲惫感和满足感令她只想好好休息。 女人放开了她。 莉莉安疲惫地抬眼，以为对方会继续对她做点什么，但她只看到女人表情冷漠地把沾了淫液的手指擦干净，然后替莉莉安盖好了被子。 ……夜之民不会着凉，不会像脆弱的人类一样轻易生病。莉莉安认为伊文捷琳应该知道这一点，但还是无法理解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她在满足感中慵懒地眯着眼睛看着对方，对方已经背对着她，慢慢地朝着那间仆人间的方向走去了。 好像结束了。 似乎不会有什么后续。 莉莉安半信半疑地望着对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出声了：“喂……”她出声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刚才叫得太激烈而有些嘶哑，她有些恼羞成怒地清了一下嗓子，才望着回过头来的女人，问：“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吗？”她感到非常不解，之前发生的一切她都还能理解，伊文捷琳有着不该长在女人身上的阴茎，所以插入式的性交可以令她感到快乐。但如果只是摸着莉莉安的身体，帮她揉着阴蒂，把莉莉安弄到高潮就结束这一切，这对伊文捷琳又有什么好处呢，这样她又不会感到舒服。 甚至…… 莉莉安看着她一脸冷漠的样子，想着对方刚才都没什么变化的呼吸，再想想身体热得不行，发出煽情的叫声，快乐地在女人手里高潮，被弄得黏黏糊糊的自己，甚至觉得自己好像很丢脸。 她居然觉得，像是之前那样，她心里都会比较舒服。 “我把你留在了这里。”女人缓缓地走回来，向莉莉安靠近：“而你并不愿意留在这里。” 没错，你也知道啊。莉莉安狠狠地瞪着她，女人迎着她凶狠的目光，重新走回床边，在莉莉安身旁坐下，静静地看了她一阵，才继续道：“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所以，我想，我至少应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满足莉莉安小姐的需求。” 女人依旧在用平淡冷静的语气陈述事实：“夜之民喜欢快乐的事情，你们会不断地追求肉体上的快乐。莉莉安小姐也不例外，节制欲望对于莉莉安小姐来说，是痛苦的事情。” 她说的一点都没错。莉莉安有些迷茫地望着她，听见她说：“莉莉安小姐喜欢我的血液，所以我让你喝了。莉莉安小姐喜欢被满足性欲，所以我这样做了。” 因为，我喜欢被满足性欲……？ 莉莉安在一瞬间感到有些窘迫，但仔细想想，这种说法一点都没有问题，她并不认为有谁不会喜欢被满足性欲。 虽然她并不是那么想被伊文捷琳满足这方面的需求，但……算了，其实也并不是那么差。 这个理由如果是由普通人说出来，莉莉安一定会觉得对方在戏弄自己，但如果是脑子有问题的光明圣堂的信徒，这样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莉莉安皱着眉，努力摆出嫌弃的表情：“那你的性欲呢？”她发誓，她绝对没有想要和这个女主教性交，只是很好奇对方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只对莉莉安有利的事情来。 “我是不该体会到快乐的。”白衣的女主教望着莉莉安，虽然嘴上说着令莉莉安感到难以置信的荒唐言语，眼中的神色却非常认真：“快乐会使人堕落。” 她的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纯白色的祭袍也没有染上一点灰尘，纯净无暇。 看上去确实像是标准的，光明圣堂的祭司。 所以你只是让我堕落了吗？莉莉安难以理解地望着对方，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就这样翻了个身，背对着伊文捷琳闭上了眼睛。 算了，去深究光明圣堂的人在想什么也没有意义，莉莉安一向无法理解他们。 反正也没什么事，既然累了，那就继续睡吧。 只是…… 伊文捷琳。 性欲。 快乐。 夜之民。 这些字眼不断地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她在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回想起了什么。 啊…… 其实，这好像也没什么不对。 就算对方是惹人厌的，光明圣堂的主教…… 但这可是，对莉莉安百利而无一害的，非常快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