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裸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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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清晨,寻州川醒来拍掉闹铃,摇晃又睡在他怀里的马骁。 “闷死算了。”寻州川摸摸他长了很多的头发,研一生完全没反应。 寻州川知道他今天没课,也不打算去工作室,马骁目前没有新项目,还在专心学业。 说起学业,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 两个人生活了快一年,有些东西很难分清,寻州川的新手机和马骁是一个国产牌子长得很像,当时马骁去了厕所,手机的振动响起来的时候正在寻州川手边,他顺手就接了。 “喂小马,我跟你说啊,那个留学名额你还是考虑一下,啊,不要轻易放弃,那边的学位含金量很高的,你要是担心学费,我们还可以和学校多商量一下,申请一点额外补助,啊,对不对,你不要那么早下决定,还有一个学期呢,考虑考虑,哈?听见了吗?” 寻州川没来得及作反应,马骁出来了,他赶忙把手机递过去——“好像是你老师……” 马骁敷衍了一下就挂了电话,寻州川瞪着他:“什么留学名额?你没提过。” 原来是李教授建议他申请学校的交换项目,学校会有补助,自己再花点钱去拿国外的学位。 建筑学,当然要去英国。 寻州川当然觉得这是好事,但马骁这一去至少是一年,他也不是等不起,但…… 谁会愿意自己朝夕相处的恋人一下子跑那么远呢。 国内还好,就算天南地北的当天也能见到,飞机不行有高铁,开车也不过十几个小时的事,但英国不一样啊,出去一趟多麻烦,一年能去几次? 然而如果是为了马骁好,拿英国好大学的学位当然比较好,寻州川这几天也查了一些资料,别的学科还好说,建筑设计虽然近年国内发展很快,但整体和国外的水平差得有点远。 想起这个事就纠结。 寻州川叹口气,一大早就开始为这个心烦,而始作俑者却睡得那么香。 气不过,寻州川拍了一下他的头,翻身下床。 “嗯?嗯?”马骁迷迷糊糊地痛醒,左看右看,寻哥不见了。 等寻州川漱口出来,马骁正在餐桌上给他盛早饭,他早上经常起不来,出门买早餐又时常要排队,寻州川一直嫌麻烦故而早上经常不吃饭,一起住以后马骁每天给他准备早餐。 有时候是前天晚上电饭煲定时煮好的各种粥配咸菜加两个鸡蛋,有时候是事先备好的包子和蛋糕热一下,有时候时间宽裕就临时煮饺子下面条或是用前天晚上的米饭炒个蛋炒饭。 早上就吃蛋炒饭,寻州川还真没这习惯,马骁说他们老家早上起来还吃麻辣粉呢,都不是事儿。 地区差异真神奇。 一想到马骁要是去了英国,早上就没有这些福利了,他又多了个不情愿。 “怎么了,一大早就嘟着嘴,三岁?”马骁现在损他损得可溜了,寻州川瞪他也没用,反正这家伙已经吃定了自己。 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马骁多纯良,大狗一样寻哥寻哥鞍前马后,现在,哼,属泰迪的。 原本他还想着交往一年的时候换个公寓,住得离马骁学校近一点,在一起的时间就能更多一点,他们谈恋爱还没超过一年,这不还在热恋期呢,就要出远门,他怎么受得了。 越想越气,寻州川气鼓鼓地出门上班了,留下马骁一头雾水,到底怎么了这是。 等上午过了一半,罗固安收到一条信息:“罗经理,最近公司没什么情况吧?” 阿骁这孩子,又拐弯抹角来打听他家寻哥了,罗固安醋溜溜地摁掉手机,寻州川那货到底哪里好,配得上阿骁这样年轻有为大鸡鸡的男孩子吗,糟蹋!活生生糟蹋了! 午休趁着有空,罗固安绕道策划部,“喂,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寻州川看傻逼一样看着他:“我为什么要和你吃饭?” 罗固安摇了摇自己手机:“刚才阿骁给我发信息了,就不想知道说了啥?” 寻州川瞪着他:“我不晓得自己去问他?!” 罗固安哼哼了两下,“行啊,你问吧,别怪我没提醒你吼。”转身就走。 到了下午四点,罗固安收到一条信息:“去哪吃。” 噗哧。 哎哟,用这招骗请客真是屡试不爽。 * “所以,你不放心他去英国?”罗固安一边吃一边总结。 “不是不放心——”寻州川纠正他,“那是为什么,这么说吧,假如是你工作需要,要出国一年,你去吗?”罗固安指出。 寻州川扭起眉头,“那要看是什么工作……” “当然是喜欢的工作啊,不喜欢的早就Pass了好不好!”罗固安喊道。 寻州川沉默。 “反正相信阿骁也不会出轨,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几个月见一趟还小别胜新婚呢!” 寻州川横他一眼,实在说不出口自己不是不放心,就是舍不得,但这话要说出来裸官非要抱着肚子滚到地上去不可。 上一次笑成那样,还是他和马骁刚确立关系不到两个月,他没告诉别人自己谈恋爱,裸官当然也不知道,跑来邀请他去荼蘼参加生日趴体。 “老曹都来,你跟他一起来就行了嘛。”罗固安在他办公室磨洋工。 “告诉你了不去,你怎么这么烦。”寻州川又不好说大声,办公室外面还有助理和其他同事。 “哎呀,还不是辽海想见你,你以为我想请你吼?”罗固安翻个白眼。 说起周辽海,寻州川条件反射地心虚,他真的怕了,拜托千万别来:“那我更不能去了,总之我不去,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啊,我问了老曹,他说要我自己问你,你是固定了吗还是怎么的,至少也给辽海一个说法呀,让他一直惦记着,好玩吗。”罗固安有点谴责的意思,寻州川怎么可能没听出来。 “我告诉他我有恋人了以后不要再联系,你搞清楚一点。”寻州川有些恼火,自己的办公室,又不能直接走人。 “哈,你有恋人?”罗固安嗤笑,“谁信啊你会……”话说一半,他转转眼珠,“难不成,你和阿骁在一起了?” 寻州川没否认,只是扬着头看他。 “卧槽,你……他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怎么追到的?”罗固安本来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会客位,现在把椅子往前挪,趴在了他桌上前倾着身子追问,“是怎么追到的?!” 寻州川哼一声,“他本来喜欢的就是我,当然就追到了还有什么好问。” “去!他说的喜欢的人是学校认识的,你们什么时候学校认识了!”罗固安喊道。 “你小点声!!” “还没到两点没上班,你赶紧说!”罗固安拍桌子。 啧,寻州川后悔今天这么早吃完饭回办公室,早知道应该在公司食堂多打发一下时间。 “我在学校碰见过他呗,这么简单还用问!” “废话,你要是在学校碰见过你早就知道了,至于上次那么失魂落魄的么,骗鬼吼!”罗固安白他一眼,完全不相信他。 寻州川不想把来龙去脉解释给他听,翻翻眼皮,“爱信不信,赶紧出去,反正我是不会去荼蘼了。” 罗固安转转眼珠,“嗯哼,就算你和阿骁在一起吧……你不去荼蘼,是因为他知道了你和辽海的关系吗?” 这可就踩到了寻州川的痛点。 没错,正是罗固安说的那样。 他们开始交往不久,正是如胶似漆的一段时间,寻州川有段时间感觉都要得痔疮了,他预想过可能会夜夜笙歌导致屁眼疼,但他高估了人类器官的耐操程度。 拉个肚子都能把菊花搞上火,更别提见天的做爱了,虽然也不是每天都做,但那个频率,就是寻州川青春期的手淫次数都赶不上。 偏偏他又没法抗拒,欲望是两个人的,马骁想的时候,他也在想,而且经常还是马骁顾及他的身体,提议不插入,他自己受不了坐上去动的,怪谁。 就是那个时期,好得蜜里调油的当口。 马骁下课就窝在他家,餐桌当作书桌使用,他则在一旁做做拉伸——老曹安排的任务,“你现在有男朋友了我告诉你更要注意身材,他进了这圈子以后没准会被别人看上,你又大这么多,还不紧点心!” 老曹就是想吓唬吓唬他,毕竟这么多年来,也没什么机会能正大光明欺负他么。 但寻州川不知道啊,还真被吓唬到了,一本正经地更加勤于健身,还加了私教课,挑着马骁没空的时候就跑去上课。 他当时就正在搞锻炼,听到微信响就看了一下。 显示是周辽海的信息,他告诉对方自己有了恋人后,一直不搭理周辽海的私信,碍着对方的面子也不好拉黑,对方却一直在发信息给他,难不成真的得拉黑?那样对老曹是不是不太好……寻州川正琢磨着,点开信息一看: “六儿……我在你家楼下,你在家吗?” 顿时吓得寻州川当时整个人汗毛倒立,差点扭到脚脖子,马骁奇怪地看过来:“怎么了?伤到了?”还要起身,“没事!你继续学习!我……休息一下。” 寻州川拿着手机跑进卧室,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我不是来过两回么,给你发信息也不回,唉,六儿,你真的有恋人了?” 一听说是来过的,寻州川松了口气,是他搬家前那屋子,也就是马骁学校附近那间。 “我告诉你有了!辽……周店长,你现在行为有些超过了知道吗?”寻州川正色回答。 周辽海在那边叹口气:“我知道……就是……那晚见面后一直忘不了……你真的谈恋爱了?可我记得你以前不打算的,你变了吗?” “嗯,变了,所以别再找我了,好吗。”寻州川也叹口气。 “不能下来见面说?”周辽海还没放弃。 “不能。你再这样我就跟老曹告状把你拉黑了啊。”寻州川很果断地拒绝,回头要叮嘱一下老曹千万不要告诉他搬家的事。 挂掉电话后,他心里又有点不是滋味,听声音,好像周辽海是真对他有那个意思,换做以前,他只会觉得麻烦,不予理睬,现在,他有了爱人,明白了那滋味,反而开始同情对方。 希望他能赶紧忘掉自己找个好对象吧,寻州川又叹口气。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马骁靠在门口,冷冷地注视着他。 “干嘛呢!”寻州川吓一跳,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跑出来。 “你怎么……”他走过去,讨好地环住马骁的腰,亲亲嘴边。 但马骁却没有回吻他:“荼蘼的周店长?” “嗯……是啊,没什么事,我们已经说清楚了。”寻州川没做亏心事,但常言道,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以前怎么玩的马骁不计较,但现在前炮友还打电话找上门来谁也不会高兴吧。 “他到这儿来了?”马骁继续追问的样子好像怀疑他出轨了。 “没有,他以为我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寻州川不喜欢这样被质问,松开了环着马骁的胳膊。 “……”瞪着他好一会儿,马骁的目光就像在审视他是否在撒谎,寻州川也开始生气了,“你怀疑我?” 马骁别开脸去,“没有,”坐回了餐桌边。 “你明明就有。”寻州川跟出去坐到沙发上,马骁也没来安慰他,好像是没这回事似的继续开始在笔电上写作业。 寻州川那个气啊,还只能生闷气。 这还是他们在一起一个月后第一次闹别扭,那天晚上两个人都没说话,上床后也一声不吭两个人并排平躺着。 不是吧? 他们才交往一个月,就要吵架分手了吗? 寻州川回忆上一次大学里和学长是怎么分手的……想不起来!没法参考! 不行的他不想分手,这就是一个电话啊!至于吗!他都在电话里拒绝了!明白无误地拒绝了呀,哪一句有歧义? 于是他躺了一会儿,受不了地坐起来踢了踢马骁:“你给我说清楚,到底哪里不高兴!” 马骁在被窝里抓住了他的脚踝,一扯寻州川就倒了,“干什么呢?!” “说了没怀疑你,”马骁把他拉进被子,捂住,“就是……” “就是什么啊就是!”寻州川受不了地嚷嚷。 “就是有点嫉妒,”马骁叹口气,在他胸前嘀咕,“我一个人想你想得发慌的时候,别人却可以来你家找你……不开心。” 寻州川哑口无言,这尼玛,是在怪他吗?怪他当时搞得两个人分了手? 他到底要道歉多少次才够? “抱歉,”结果还不等他情绪酝酿好,马骁倒是先说起来,“我太幼稚了,抱歉。” 寻州川愣了。 他突然想到,如果他们都一样为对方神魂颠倒,那么他们担心的,忧心的,为此惴惴不安的,都是同一件事情,那就是害怕对方会不再爱自己。 寻州川为年长六岁而不安,觉得对方年轻,机会多。 那马骁就很可能在为年纪小而不安,害怕自己不够成熟配不上。 真是一模一样。 而且马骁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说了都过去了,那大概就真的是过去了。 寻州川抱紧马骁,感慨万千。 那之后,他主动保证自己再也不会去荼蘼,周辽海和其他大多只睡一两次的炮友确实不太一样,有点身份,也符合寻州川的以前的喜好——年长的成熟的男人,也是唯一去过几次家里做的人。 被曹阳爱撞见在车里擦枪走火,就是在他家楼下停车场,夜里没什么人,鬼知道曹阳爱会半夜三更离家出走来找他,还因为抄小路经过停车场听到了奇怪的声音看到了自己老爸的车——这都什么神一样的巧合,吓得他当时就软了还好还没真干上不然真的要尴尬死。 可能也是曹阳爱这事的刺激,后来他不怎么去荼蘼,就没有让人知道新家地址,不然……万一找上门来怎么办。 堂堂一个店长,也是千帆阅尽的资本,怎么这么想不开跑人家里去蹲点?!传出去像话么。 于是,罗固安认为他不去荼蘼的理由是周辽海,一点没错,但他给周辽海留了面子没说具体原因,导致罗固安误以为是马骁吃醋不准寻州川去荼蘼。 爆笑当场。 “哈哈哈卧槽你也有今天!妻管严啊你!啊不对!夫管严!妈呀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罗固安在他办公室里笑得直捶桌。 搞得来上班的同事都敲门了。 这回要是知道他不想让马骁去国外的理由是自己怕寂寞,还不知道会笑成什么鬼样。 回到家,马骁在门口迎接他。 “和罗经理去吃饭了?我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呢。”马骁以前有一次叫了“小安”,寻州川当时那眼神,他后来就一直叫罗经理。 “关系是不好,架不住他自己倒贴。”寻州川刻薄地扁嘴。 马骁喷笑,重逢后他就老见着那两个人斗来斗去,有趣得很。 “你笑什么。”寻州川喜欢他笑,但要和裸官扯上关系他就不乐意。 要说幼稚,寻州川也够幼稚的。 马骁摇头,没什么,笑着亲他,送他去洗澡。 还又想在浴室里给他浣肠,被寻州川打出去,就暂且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