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

    183

    “他们见面没多久就开始争吵，我从没见过那样的西蒙，以前的西蒙就算和父母吵架也大多是自己生闷气，但是那一天他说了很重的话，还说绝对不会成为残杀珍兽的共犯。”伯宁说着抓紧硌的袖子，“那时候我才明白，自己可能已经被西蒙的爸爸杀过一次。”

    结合对方的讲述，以及目前的线索，硌问道：“这么说西蒙的爸爸本来希望西蒙成为医生？”

    伯宁点点头：“不过西蒙不太喜欢，他更喜欢历史，想要做一个研究离岛历史的学者。”

    西蒙确实实现了这个目标，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学者。只可惜离岛的历史早已被掩埋，没人能够窥见真相。

    “你在房子外面也徘徊了很久？”

    “没有，那之后我就离开了，偷偷上了西蒙爸爸的马车。”伯宁继续道，“因为他们争吵的时候，反复提到了珍兽，我觉得也许能够找到同伴，所以就一直悄悄跟着西蒙的爸爸。”

    这倒是个很大胆的决定：“你就不怕遇到危险？”

    “很怕，但是我太想见到同伴了，而且也不希望再有珍兽像我一样被杀。如果我能帮他们逃出来，也许大家就能一起逃回森林。”

    “你找到了吗？”

    伯宁遗憾地摇头：“我跟着西蒙的爸爸回了他们的家，西蒙好像搬了出去，里面已经没有他的气味。我找遍了房子也没见到其他珍兽，本来打算放弃，但半夜的时候西蒙的爸爸忽然走到一楼，从地毯下面翻出一个门，我才知道原来房子里还有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什么？”

    “很多奇怪的工具、各种颜色的玻璃瓶、动物的骨头，还有已经变成石头的心脏。”

    “西蒙的爸爸还有其他心脏？”

    伯宁点头：“他有一个铁匣，里面有好几颗，还有一些装在布袋里的碎片。我本来想把心脏都偷出来，可是石化的心脏太大我叼不出来，只能先把碎片都偷出来。等我藏好碎片再想回去偷心脏的时候，被西蒙的爸爸抓住了。”

    “他没有伤害你吧？”

    “他好像没认出我，但手里拿了刀。我很害怕，以为自己又要被杀，就抓了他的眼睛，从他手里逃了出来。他捂着眼睛追了我好久，我害怕他真的追上，跳到桌上打翻了油灯。他果然开始扑火，我就趁机跑出地下室。”伯宁说到这里露出胆怯，“没想到他没有扑灭油灯，后来整个房子都开始烧……”

    如果仅仅是几十年前的老式油灯，又有人马上发现，一般不会有那么大的威力。硌猜测可能是地下室有什么易燃的物品，才让火势变得难以控制。

    “再后来，我看到房子变成了废墟，西蒙也回来了，对着房子哭了很久。”伯宁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开口，“他的爸爸妈妈死了，是我杀了他们。”

    “这是个意外。”硌抱紧他安慰道。

    伯宁回抱住硌：“我并不觉得难过或是内疚，因为西蒙的爸爸也杀了我，还有那些心脏，他杀了很多我的同伴，我无法原谅他们。神明，我这么想是不是很坏？”

    “不，你很勇敢，也很坚强。”硌陷入深深的自责，“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保护好你们。”

    伯宁一个劲地摇头：“神明也是被人类骗了。寂径说过，如果不是被人类夺走心脏，神明就不会陷入沉睡。人类不仅伤害了我们还伤害了神明，最应该从离岛消失。”

    寂径的名字出现在这里让硌心里一惊：“寂径什么时候和你说这些的？”

    “在我杀了西蒙的爸爸妈妈之后没几天，他过来取走了地下室的心脏。那时候我躲在草丛里偷看，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他和原来差别很大，如果不是喊了我的名字，还说了很多森林里的事，我根本认不出他。后来我才知道，他也被人类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