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182

    故事的开端和花背告诉硌的内容大致相同，自己迟迟无法醒来，森林里的珍兽开始不安，再加上掌握咒术的人类有了对抗的手段，双方的对立日益加剧。

    “我离开森比较晚，因为花背说我们没有对抗人类的能力，不让我们离开森林。可是其他伙伴都陆续跑出去，又迟迟不见回来，我很担心他们，最后还是没忍住，偷偷溜了出去。”伯宁靠在硌身上，表情逐渐平和下来，如同很久以前和同伴们一起围绕左右一样，硌散发出的气氛总能让大家回归安稳宁静。

    “你找到他们了吗？”硌轻抚伯宁的头发，这是对方喜欢的触碰方式。大部分珍兽都喜欢他的抚摸，只不过位置稍有差别。

    伯宁舒服地眯起眼睛蹭了蹭他：“没有，我找不到他们，只看到了很多人类。他们长得都好像，和我们的人形不太一样。”

    “因为你们是珍兽，即使化形也保留了一部分原本的姿态。”硌解释道。

    伯宁懵懵懂懂地点头，虽然外表已经趋于成熟，但语气更像是个孩子：“他们有好多，会密密麻麻地出现在街上，很可怕。”

    “既然害怕为什么不回来？”

    “我想回来，但是被弹弓打伤了翅膀，落进了西蒙的家。”

    “你和西蒙是那时候认识的？”硌记得西蒙家的照片，能看出他们的关系很亲密。

    伯宁点点头：“他救了我，还每天跟我聊天，和那些用弹弓打我的小孩不一样。”

    “他是个和善的人。”

    “嗯，他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出去玩，也没有朋友。我就想做他的朋友，来回报他，于是就对他说了话。”

    “他被吓到了吧？”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伯宁忍不住露出笑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很有趣。”

    “然后你们就成为了朋友？”

    “是的，那段时间非常快乐，我给他讲外面的事情，他给我念书上的故事。他还教我，我现在已经能看懂人类的书籍了。”

    故事发展到这里还都是温馨的，可硌知道转折很快就会出现。

    果然，伯宁接下来话锋一转：“自从他把我介绍给他的父母，就变得不太一样了。”

    硌循循善诱：“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的父母对我也很好，但总是询问我有关森林和珍兽的事情，还不断追问我其他珍兽的下落。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也不相信，西蒙为此还和他们争吵过。”说到这里，伯宁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忽然有一天，他们趁西蒙不在找到我，说希望我帮西蒙一个忙。我没有多想就答应了，然后他们把我带到一个没有窗子的房间，不知为何一进去我就昏沉沉的很想睡，等到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被绑在床上，西蒙的爸爸正拿刀对着我。虽然他换了衣服还蒙着脸，但我能认出那是他。”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恐惧依然席卷而来，伯宁的身体微微发抖，声音也原来越小。

    硌不想难为对方：“如果太害怕，就到此为止，别再回想。”

    “没关系，我想帮上神明的忙。”伯宁连连摇头，坚强地说，“其实之后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除了西蒙的爸爸，我好像还看到过很多人的脸，还有很多动物。可是他们都很模糊，又像是我在做梦。”

    硌猜测这种现象可能是由于手术造成的意识混乱，两颗心脏分开，伯宁的意识和灵魂一起变得混乱不堪，所以记不清那段过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等我真正清醒过来的时候，不知为何已经变成了一只猫。刚开始我被关在一个笼子里，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会用四条腿走路。旁边还有其他笼子，有些里面是动物，有些里面是人类。”

    这是一个关键，也就是说针对珍兽心脏的手术不止用在人身上，动物同样是实验对象。

    “做猫需要吃东西还需要排泄，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习惯那个身体。我觉得不能一直就那样被关在笼子里，有一天趁着喂食的时候逃了出去。”

    “你顺利逃出来了？”

    伯宁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我一直在一个房子里打转，也不知道算不算逃出来。那个房子很大，到处都是一样的走廊和房间。我不记得自己花了多久才走出房子，可能比习惯当猫还要久。”

    “你在那个房间遇到过什么人吗？”

    伯宁摇头：“我一直很小心，听到脚步声就躲开，虽然还想不起来之前的事，但就是觉得不能再被人类看到。”

    这大概是一种本能，因为被人类伤害过，就本能地惧怕着人类。

    硌心疼地搂紧伯宁：“你什么时候回想起以前的记忆？”

    “有一天我终于找到通往外面的路，街上人很多我不敢出去，就在那附近徘徊。然后看到了西蒙，那一刻我忽然想起了自己是谁，而且还意识到自己的一颗心脏就在西蒙身上。”说道这里伯宁的神情又黯淡下去，“可那时我的脑袋里很乱，也不懂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直到西蒙的爸爸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