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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剧情】

    若有若无的酥麻仍然涤荡着身躯,陌浔只说了一句话,又闭上眼,仰头轻轻喘息。

    他太疲倦了,从这些卵植入躯体开始,无止境的欲望就鞭笞着他的身体。精神沉到梦中,肉体却无法自抑地亢奋,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颤抖,被累积的快感碾磨着神智。

    漫长细碎的刑罚已经持续了太久,而备受苦楚的排卵之后,极其激烈的媾合又成为最后的绞索,几乎令他窒息而死。突破极限的痛苦和愉悦,都能成为杀人的刀。

    陌浔在现下空茫的平静中,半梦半醒地想起初入师门的自己。师尊的手很暖,牵着他走在很长很长的升山梯上,那天的夕阳通红,玄冥宗辉煌的华表和匾额闪闪发光,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他想起许多原本已经忘记的事,一件事又勾连起另一件,一个个身影互相扶持,那些殒命于风雨夜的人,背转身,离他越来越远。

    泪水无声地划过脸颊,这些晶莹的水滴和他一样,剔透而温暖。冰凉的藤蔓轻柔地滑过他的脸颊,像在为他拭泪,无端地温柔。

    陌浔侧了侧头,沉默着将脸埋在藤蔓丛中。这些藤蔓褪去了结节和细鳞,光滑沁凉得像最平凡的草木。

    更多的藤蔓将他裹起,他沉浸在黑暗中,在污秽不洁的魔物怀里,泪落如雨。

    当他终于无力地睡去,幽光明灭的山洞里一片阒寂,沉默的魔物,似乎也在遥遥地望着被遮蔽的星空。

    极端的疲惫和少许温柔,终于将剑修的精神撬出一丝缝隙,陌浔久违地卸下伪饰,真正感到平静。他仍然不信任狡猾的魔,然而从前认为难以承受的折磨,到如今似乎已经不值一提。他终于真诚地觉得,这个漫长的交易十分合算。

    单调贫瘠的山洞中没有什么乐趣可言,在漫长的等待中,他默默地握着刻刀,雕琢着新凿下的白石。

    有时候,藤蔓会从崖底带回一两块玲珑通透的石料。陌浔没有被囚禁,但他对阳光笼罩的世界已经生出隐隐的恐惧,那纯净而灼热的天地,令他战战兢兢,不敢触碰。

    这些受日月洗炼的石料,承载着天地的纹理,把光阴的讯息铺陈在他面前,他深怀眷恋,又望而却步,自然受到了魔物的嘲笑。

    在魔的眼中,人是脆弱娇嫩的族类,像流动的水,多思多情,无常善变。然而,本体的些许嘲讽并不影响藤蔓缱绻痴缠,它们乐此不疲地玩弄着剑修的身体,即使不再需要供给灵气,频繁的交媾仍然浪费了陌浔许多时间。

    这些可怖的化身喜怒无常,有时冷漠而粗暴,有时细腻又温柔,还有一些时候,陌浔会敏锐地察觉到,魔物正在操纵它们。

    魔物无疑对这具自己亲手造就的躯体十分满意,剑修的血脉重新生长,肌骨已经与人族不复相似,但那细窄的腰身仍然柔而韧,暖玉般的体肤似有芬芳,勾得冰凉的藤蔓时时钻到衣衫下,亲密地摩挲他的腰身。

    陌浔不喜欢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只要尚有余力,就会将浓密的乌发挽起,披上素洁的单衫,外罩一件宽大的氅衣。

    他总是这样沉静地坐在几案前,筋骨分明的手中握着刀和石,声响簌簌,宛如春蚕,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塑像便在他手中诞生。

    然而,恶劣的魔物热衷于藏在整齐的衣冠底下亵玩他,藤蔓被宽大堆叠的衣料遮掩,贴着腰际腿间的肌肤,直滑进肉穴里,逼得剑修难堪地伏在案上,衣角只见到轻轻抖动,内里却是粗暴的抽插,催得他眼尾绯红,眸光湿润。

    那几层单薄的衣衫掩盖不住尴尬的痕迹,两粒漂亮的乳珠被玩弄得肿胀,往往随着剑修无意的动作,若隐若现地凸出形状。

    纤细的茎须盘结勾络,宛如翡翠雕成的繁丽饰物,禁锢着囊袋和阳茎,让在欲望中煎熬的剑修,不至于丢失哪怕一点元精。

    魔物并不能和自己所有的化身通感,所以它兴致高昂时,那些与它灵觉相通的藤蔓,总是不分昼夜地侵犯陌浔。这些藤蔓比起其他格外粗大,即使他努力迎合接纳,仍然难以承受,只能取巧地用湿热的肉穴缠绵讨好,献祭似的把自己投入到热烈的交媾当中。

    人族饱受蹂躏的灵魂蜷缩在被淘洗得敏感成熟的身体里,悲哀地看着自己蜕变。他把过往光阴饮尽,看着曾经生存的世界慢慢离他越来越远,不可名状的孤独在幽暗中滋生,如藤蔓一般将他束缚。

    随着陌浔记录日期的刻痕越划越多,第三次注入的元液也终于吸收完毕,他的经脉早已重塑完成,混沌的气海蓄满凝成液滴的灵气,离结丹只有一步之遥。

    比起从前人族的躯壳,新生的经脉更加圆融,吸纳灵气更加顺畅,它看起来像是人族罕见的纯灵之体,而不是魔种。

    熟识欲望的身躯柔韧隽美,即使被魔物玩弄得狼狈不堪,也仍然在贪婪地攫取灵气,在高潮过于剧烈的时候,它甚至不由自主地试图吞噬藤蔓,而受到刺激的藤蔓,只会毫不留情地用更粗暴的淫虐回敬它。

    这已然是一颗熟透的果实,甘甜丰美,芳香无限,只等着它的主人来采撷享用。在结丹之前,陌浔要履行承诺,将自己彻底地献祭给魔物。

    逃出结界的藤蔓虽然很不情愿,但并未在此事拖延,它们将不知名的液体涂遍陌浔全身,然后令他封闭五感,将他完全缠裹起来,缓缓拖进结界。

    陌浔陷在空茫和黑暗中,感觉到无形的压力骤然增加,仿佛从妖兽的喉咙滑进了胃袋,源自本能的恐惧一路飙升,让他越来越焦躁。

    然而,一种微妙的信赖和依恋随着血脉的每一次博动同步滋生,像一只温柔的手,试图抚平他的不安。

    他再一次感到被割裂,灵魂的狂躁和躯体的皈依并行不悖,既让他迫切地想要逃离,又忍不住想追溯着自己与结界中那未知存在的微妙联系,奔赴它的身边。

    缠裹着陌浔的藤蔓最终滑落在他脚边,乖顺得宛如死物,而他在矛盾的情绪中单膝跪在地上,赤裸的背脊显露出漂亮的弧线,宛如待宰的羔羊。

    结界内的灵气比结界外更狂暴,凝滞得近乎粘稠,陌浔艰难地抬起头,集中目力,观察黑暗中的情形。他看到四周布满不知来源的藤蔓,它们盘结成一个穹顶,也许依附着山洞的壁顶,也许是凭空把自己结成了一个茧。

    他剧烈的喘息着,在令人癫狂的恐惧中仔细观察每一根藤蔓,它们一动不动,宛如死物。最终,他的视线落在这个封闭空间的中央,那里有一座石台,上面躺着一道身影,许多虬结交错的藤蔓拱卫着它,让他看不分明。

    陌浔知道那是什么,令人震骇的威压正是从它身上奔涌而出,它说它是魔,但这可怖的压力宛如神威。

    人族的传说中,在远古的时代,混沌之气游走于世间,善的化作了神,恶的便化作魔。神魔共生,是遥远而辉煌的岁月。

    与魔物若有若无的亲密联系让剑修的躯体不由自主地亢奋起来,这具被魔物彻底使用过的身躯,愿意为再造之主献出一切。

    陌浔厌恶这不能自控的感觉,但他还是艰难地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黑暗中的封印台。狰狞的藤蔓忽然复活,在他脚下分开一条路,露出底下光彩莹莹的灵石,这巨大而平整的灵石,宛如秋湖的水面,美得幽绝旷世。

    剑修微微一震,缓步上前,直到仅有一方床榻大小的石台面前,跪下身去。他浑身布满冷汗,修长的指尖颤抖着,拂过石台之上的藤蔓。

    随着他的抚触,坚硬的藤蔓无声崩碎,星辉如雨,照亮藤蔓笼罩之下的人影。

    那是一具苍白、冰冷的躯体,眉目凌厉,薄唇如削,碧金冠笼着乌发,宽大的黑色氅衣嵌满金丝。它仿佛已经死去,又像是即将苏醒。

    陌浔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眼前昏黑,恍惚中看到藤蔓的幻影从它的背脊延伸出来,目光轻轻一晃,又看不见了。

    他费力地撑着石台边缘,伸出的指尖微微一缩,不打算再继续探索,石台周围的藤蔓却骤然缠住了他的手腕,迅如疾光,连残影也没有留下。

    一股灵力如冰冷的蛇一般,钻入他的经脉,几下流转,直达气海。

    他痛得眼前一黑,本就冰凉无力的身躯彻底倾颓,薄薄的冷汗不断渗出。与此同时,他的气海像被雷霆打碎了障壁,翻滚的灵气疯狂外涌,冲向眼前沉睡的魔躯。

    陌浔一生至此,重伤无数,几次濒死,却从未遭受过这样的剧痛,痛到筋骨肌肉完全不能自控,连挣扎也无能为力,所有的感官同时湮灭,只觉得自己在一片片碎裂崩毁。但凡他还有一星半点的理智和气力,都会即刻自裁。

    他被痛楚撕碎,疲惫无神地跪在石台前,气海中积蓄的灵力被席卷一空,每一寸肌骨都在轻轻抽搐,痛苦的余波翻滚回荡,一次又一次碾碎他。

    与此同时,吞食了大量灵气和血气的魔物慢慢睁开了眼睛。它的眼眸漆黑,却有着金色的竖瞳和瞳环。

    魔物坐起身,举止轻缓优雅,一如雍容的君王。它凝视着面前形容狼狈却依然傲骨清绝的剑修,微微一笑,不顾他本能的挣扎,将被痛苦捕获的猎物拢到怀中。

    剑修被剧烈的痛楚浸透,骨骼仿佛在碎裂,肌肤似乎正寸寸剥离,他紧蹙着眉,轻微地挣扎着,不愿被触碰。魔物握着他的腰,冰冷修长的手抚过细腻的肌肤,痛苦就随之平息。

    它抬起剑修的脸颊,审视自己的造物,冰凉的唇贴着剑修同样冰凉的耳廓,轻声言笑,亲昵如情人爱语:“初次见面,吾名,玄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