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叛乱

    塞缪尔带领大批士兵奔赴前线，维诺又要开始对另一个邻国的讨伐。黛汐和黛比被维诺派到艾达矿场及附近视察，一是表示首都对新领地的重视，二是维诺以此为由给她们放假。

    他们三个都不在，大批军队也离开首都军区，实在是大好机会。约尔和约翰带着士兵们攻入皇宫，一路上畅通无阻。约尔心中感慨事情似乎过于顺利，气氛显得非常不自然。

    约尔和约翰带着精锐士兵走进议政宫大厅的时候，里外空无一人。这时候，塞缪尔和菲尔多走出来，还带着一群人，单单看着他们和那群孤勇之军。约尔对菲尔多说：“你居然背叛我们的”

    “我从来没有背叛谁，因为我忠于陛下。”菲尔多说。

    “你这个叛徒！”约翰愤怒地骂道。

    “约尔，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情。”塞缪尔说。

    维诺也出来了，还带着黛汐和黛比。约尔这才明白，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圈套，他不该轻易相信菲尔多那种人。事已至此，他反而对约翰心存愧疚。

    “陛下，约尔是拉尔伦公主和阿提诺克公爵儿子，就算他真的犯下大错，还请陛下给他改过的机会。”塞缪尔说。

    “生死无非区区小事，陛下就算要砍我的脑袋，我也愿赌服输。但是陛下，多行不义必自毙，暴君终究不得好死！”约尔说。

    维诺从不在意别人对他评价如何。他是亚顿帝国的皇帝，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的军队几经征伐，远邦近邻无不臣服。所谓三言两语，说了就说了。

    “陛下，约翰是我的弟弟，他的所作所为令利弗兰家族蒙羞。请陛下允许我大义灭亲。”黛汐说完，拔出佩剑，指向约翰的方向，慢慢踱步过去。

    约翰完全不是黛汐的对手，用不了几招，约翰的心脏被刺中，瞪着眼睛死了。黛汐面无表情，用锋刃挑起约翰手上的利弗兰家族的家主戒指，擦了擦血，戴在自己的食指上。

    维诺看着这一切，最后说道：“把约尔少爷关起来，十日后上断头台。至于那些死士，立刻全部绞死。”

    塞缪尔看着黛汐，心中暗怒，对她说：“公报私仇也不及如此，更何况，他到底是你亲弟弟，你怎么……”

    “陛下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还没到十天，他就改判终身监禁了。”黛汐说。

    “侍卫长，得饶人处且饶人，好自为之。”

    “我只是区区臣子，怎么能控制陛下的心意，但我和黛比也会为约尔少爷求情的。”

    ×××

    黛汐看着拉尔伦离去的背影，回想她刚才和维诺争执的情形，说道：“陛下，拉尔伦公主说得对，约尔也是您的表亲……”

    “你杀约翰的时候毫不留情，我为什么要放过一个叛乱之臣？”维诺说。

    “陛下，艾达皇后正在孕中，就算您要杀罪臣，是不是应该推迟一下日期？”黛比说。

    “我不在乎这种事。”

    “妻子怀孕，丈夫行杀戮之事，这对没出世的孩子来说太过血腥……”

    “每天都有人出生，每天都有人死亡。行了，你们去工作，我要去看艾达。”

    “是。”二人说。

    艾达坐在窗边，支着手臂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的肚子已经有一些明显了。维诺走过去坐在她旁边，问道：“怎么不出去散步？”

    “太累了，只想坐着不动。”艾达说。

    “辛苦你了。”

    “生孩子那天才是最可怕的吧，我的妈妈是不是因此而死？”

    “不是。那只是一场意外。”

    “哥哥不会骗我的，对吗？或者说，哥哥已经习惯骗我了。”

    “不要胡思乱想，对身体不好。”维诺摸着艾达的肚子，感受那一个还未完全成熟的未知的生命。偶尔的胎动能让人感受到生命的喜悦，频繁的胎动可就是女人恒久的折磨，艾达属于前者，胎动甚少。

    两个人聊着最普通的话题，诸如现在这个季节开什么花，有什么时令蔬果，还谈到孩子出生后的事情。维诺半躺在柔软的躺椅上面，艾达躺在维诺身上，维诺摸着艾达的小肚子，两个人十分亲密。

    “我以为你会替约尔求情。”维诺说。

    “我相信哥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艾达说。

    “放眼内外，我的风评都不怎么样，很多人说我是暴君，你呢？”

    “哥哥是什么人都没关系，你是我的哥哥，是我的爱人。”

    ×××

    黛汐和黛比回到她们的办公室，黛比关上门，说道：“黛汐，如果约尔少爷真的被处死……”

    “我也拿不准。”黛汐说。

    “你为什么非要杀了约翰？这样一弄，陛下就是想放约尔少爷一马，也骑虎难下了。”

    “不抓住这个机会，就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除掉他。正如你所说，陛下会放过约尔少爷，到时候，约翰也会被轻判。”

    “姐姐……”

    “黛比，我们早已无路可退。你明白，我做事一向利益至上。他们是真的做出了叛乱之事，又不是有人构陷，失败后被处死，理所当然。”

    “家主的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存在，我才是利弗兰伯爵的继承人。”

    黛汐走过去，双手握着黛比的双手，黛汐放开之后，黛比发现自己左手中指上多了一枚戒指。黛比说：“这是……妈妈以前的东西？”

    “我从德拉庆夫人手中拿回来的，妈妈的东西不应该戴在她的身上。这也是利弗兰家族的主母戒指。”

    姐妹手上的两枚戒指闪烁着同样的浅蓝色宝石的光芒，如同晴朗的天空般清澈透亮。黛汐和黛比拥抱着，心中却各自担忧着不同的事情。除了母亲早逝，她们的人生还算是顺利。以维诺对她们的信任，至少不会追究黛汐杀死约翰那件事。

    在约翰死去后的第三天，利弗兰伯爵突然病发离世。儿子叛乱被处死，一是伤心，二是害怕维诺追究连带责任。种种顾虑积压在心中，这实在是不利于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