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失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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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结束后，维诺亲自扶着拉尔伦上马车，两个人互相亲吻脸颊并顺祝晚安好梦。拉尔伦看着天上，今天是晴天，月朗星稀。那边的月光放肆地亮着，稀疏的星星反而没了看头。 艾达见拉尔伦望着窗外，也不言语，便说：“殿下，您看上去似乎有心事。” “有吗？明明跳舞跳得很开心，可能跳太久了很累。”拉尔伦说。 “殿下之前跟维诺王子殿下去了小花园，回来之后就闷闷不乐，你们是吵架了吗？”罗拉说。 “怎么会呢，维诺对我一直都很好。他不仅是我的未婚夫，也是我的表哥。”拉尔伦这么说着，其实心下也带着许多担忧。 她并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偶，她之前便感受到自己和维诺之间似乎总差了点什么。维诺不爱她，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惊讶的，拉尔伦在意的是，维诺第一次跟自己提出解除婚约。 诺拉皇后在维诺小时候就去世了。那时候，老拉尔伦甚至感叹自己当年应该拒不结婚。他们的小妹妹从小就身体不好，诺拉生下维诺之后，仿佛日薄西山，看不到多少活头。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上代维诺爱的人不是上代拉尔伦。 拉尔伦想，自己的公爵父亲也并不爱公主母亲，可他们还是一起度过了漫长的岁月。贵族之间的利益度量，并不一定全从感情出发。如今，拉尔伦唯一的筹码就是老维诺拒绝儿子的悔婚请求。 ××× 这一天，维诺王子到阿提诺克公爵府做客。照着老样子，维诺和拉尔伦一起玩乐。拉尔伦被母亲叫走，有事相见，便带着罗拉一起去。艾达被她们留下来陪着维诺。 “艾达，我来公爵府，不是为了见拉尔伦，是为了见你。”维诺说。 “殿下，我只是一个平民。”艾达说。 “那又怎么样呢？” “拉尔伦公主是您的未婚妻。” “我会和她解除婚约，和我在一起，好吗？” 两个人都站着，维诺的目光灼热地烫在艾达脸上，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艾达想着，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自己只是机缘巧合被拉尔伦带进了贵族世界，她本质上只是一个平民。更何况，维诺还是自己雇主的未婚夫。 “抱歉，殿下，我不能回应您的心意。请您好好对待拉尔伦公主，她不仅是您的未婚妻，更何况她还深爱着您。”艾达说。 “之前和你跳舞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你的心跳，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真正的想法？”维诺说。 “殿下为什么中意于我？我没有拉尔伦公主漂亮，也没有她高贵的血统和优雅的气质。” “喜欢一定要有理由吗？” “不然呢？” “艾达，和我在一起，我保证，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 “殿下，请不要这样……” “你说我应该和拉尔伦在一起，但我不爱她，我和她结婚，你觉得我能给她带来幸福吗？” 拉尔伦回来的时候，她还没进房门，直觉告诉她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和罗拉站在门口，往门里面一瞥，艾达坐在椅子上，而维诺的双手放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两个人靠得非常近，几乎要嘴唇碰到嘴唇。 拉尔伦和罗拉愣在门口，拉尔伦直接转身离去，罗拉也跟着走开。罗拉说：“殿下，也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你不用为他们解释，我早该知道的。”拉尔伦说。 “其实，我觉得艾达不是那种有野心的人。” “我早就知道维诺有一个喜欢的人，只是我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艾达……” “殿下，艾达是您带回来的，如果您要她走，也不是不行。” “不，我不能用这种荒谬的理由让她离开。更何况，要是维诺真的喜欢她，不就直接把她弄到自己身边吗？” “说不定维诺王子只是图两天新鲜，过几天就不喜欢她了。殿下才是维诺王子的未婚妻。” “不，不相爱的人结了婚也没什么用。我的父母亲，他们各自有情人。你听说过那个传闻吗？关于当今陛下和我母亲的那个。” “殿下，谣言只是谣言。” “不管他们是不是谣言，贵族中这种事情从来没少过。” ××× 不论如何，艾达输了，她没能忍受住那个男人的诱惑。脑海中抛弃一切，只管用嘴唇回应亲吻。艾达在维诺的房间，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裸露身体，维诺也是头一遭。艾达在家中经常帮父母干活，手上还有未消退的茧子，皮肤也没有那么光洁细腻。 不论艾达是何种模样，维诺都喜欢她。拉尔伦是她的公主，作为破格录用的侍女，居然和她的未婚夫偷情，实在是不该。 “殿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我求求你，我只能是一个平民女子。不久之后，我会离开公爵府，回到自己家，请殿下善待拉尔伦公主。”艾达说。 “嘘，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不要提别人。”维诺说。 在情事上，两个人都很生疏，还好他们都很有耐心，可以不断挑起对方的欲火，直到将灵魂焚烧殆尽。艾达爱着维诺，哪怕未来是一片黑暗，只要能贪图这片刻欢愉，也足够了。 维诺和艾达深陷漩涡之中，亲密了一次又一次。皇宫中没有真正的秘密，拉尔伦对此不表态，但这件事终究还是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如果只是随便玩玩，大不了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但维诺真的跟父亲提出解除婚姻。 “维诺，我是你的父亲。”老维诺说。 “新叶会长得比老叶更高，这是宿命。”维诺说。 “你以为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你当然会，但我是妈妈唯一的孩子，这才是我真正的筹码。你那么爱她，难道还要对付她的儿子？” “你，很好。最近西南边境不安分，阔里国在山脉另一边演练军队，你是帝国的继承人，过去看看吧。” 维诺走后，老维诺心想：那个艾达究竟有什么魅力，那么让维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