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权(深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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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记事起,记忆里有的就是吵架,扔东西,父亲摔门,母亲歇斯底里哭泣的场景。 回首过去,最自由开心的时光是在大学,高考后我离开小城到了这个东部大城市,大学舍友人都不错,我们一起上课,玩乐,有时也翘课,没有一个算是上进学生,只在假期找些可在一起混的兼职,大二联谊时,我认识了经管的院花凌琳,几乎在学校所有情侣约会的着名地点流连过,每天过的风花雪月,既忘了中学时代的霸凌,也记不清小时候那个冰冷少爱的家庭,觉得世界会是美好而安定。 那会儿有很多爱好,有喜欢的艺术家,喜欢的音乐,喜欢的桌面游戏……现在,好像连想都很少想起,倒不是伤感,只是恍若隔世,仿佛那段记忆并不来自于我的人生,而是保存完好的这世上另一个杰子。 住院三周,陈炎竟没有使唤工具人沈律师,大发慈悲来接我出院,但大概没料到我还不能正常行走,陈炎受不了我挪步的速度,告诉了车位号,就出了病房,先去车里等我。 磨磨蹭蹭走出住院部的自动门,外面正是艳阳高照,亮的眼花,我生出一种伤疤被清晰展示在众人前的惧怕。 很想,很想逃走。 在露天车场找到他的车时,我已被晒得满头大汗,汗水刺激尚未完全好的伤口,激起些微的疼痛,我往车窗看了一眼,透过车贴膜,可见陈炎黑色的侧影。 打开门,熟悉的旋律温凉的沁入了我的呼吸中。 When they found your body Giant X\’s on your eyes With your half of the ransom You bought some sweet, sweet, sweet Sweet sunflowers And gave them To the night “在想什么?” 陈炎冷冽的语音打在柔和的音乐之上。 “这首歌,”我望着窗外拥堵的街头,“大学里喜欢的歌。” “喜欢?” “嗯。” “怎么个喜欢?” 我实在想不出,一首老歌如何要被当做讽刺的谈资,于是如实说了:“旋律优美,歌词有些哀伤,适合安安静静的听……大部分人的大学生活都多少有点感春伤秋吧。” 车里一时沉默,我以为自己说的太无聊,陈炎不想再继续,不过他大抵多少还是要嗤笑一下的。也没关系,回想起来,我也觉得那个单纯的自己多少有点傻气。 “我生母大概也喜欢,”他忽然说,“她总反复听这歌。” “——在她没有和男人乱搞的时候,”陈炎笑了,“她就用黑胶机不停放这首,真是不嫌烦。” 我原有些意外他谈起从未说过的母亲,好奇又在他的下一句话中戛然而止,我下意识向车门缩了缩。 “别误会,我不是在嘲讽你,”他嘴角咧得更开,吐出的气息却比车内的空调更凉,“你是为钱挨操,她只是单纯空虚想被上。” 过了几秒钟,他用右手手背甩了甩我的脸:“怎么不说点什么?不好奇?” 手指弹到了我的眼睛,我抽动了一下身体,但没躲开。 我确实不想说话,这怎么听都是一道送命题。 “你想说的话,我会听。”我说。 他的手指摸到了我脸颊上结痂的伤,指腹用力揉搓,就像要把血痂剥下来,这时正好行驶到路口,红灯,他放下手,换了档位。 车子停着,红色的计时器显示着79,一秒一秒的倒计时。 Sunflower 一曲毕了。 “她死的时候,我一点伤感也没有。” 这句话出现的很突然,结束的也很突然。 晚餐他不知怎么没出去鬼混,竟然自己下厨,结果搞得厨房乌烟瘴气,食材也毁了,只好叫了西餐厅的外卖,他似乎忘了我还在禁食,送了两份一模一样的牛排来,后来想起来我还在注射营养针,仍指着手指让我坐在餐桌对面。 对饥肠辘辘的人,这大概也算一种冷暴力。 “闲着吗?”陈炎晃了一下酒杯,另一只手从玻璃台上抽出,放在桌下,“我下面也饿了。” 我点点头,推开椅子,为防止撕裂伤口动作缓慢的钻进了桌子底下,跪在地上,解开他的皮带。 他用膝盖撞了一下我的下巴,不耐烦的催促:“快点。” 我把他的阴茎含进嘴里。 “这么老练,你在俱乐部也常干这事吧,”性和言语羞辱总是会一起来的,就像缠绕的蛇,吐出红色的信,露出不同毒腺的狰狞牙齿。 他的手拉住我的后领往上送,直到龟头捅进喉咙深处。 “新人玩深喉再坚强的,这时也差不多要反抗了,只有你这些老手才忍得住窒息,”他猛的用力,停住我的动作,把我按在几乎紧贴他跨下的位置,我失去了氧气,咽喉反射性的干呕。 “是很舒服,难怪有人会因为口活好,被人看上,”他拖着音节,发出舒服的呼气声,“但玩物终归是玩物。” 发泄过后,他将我从桌下拽出扔到一边,我后退了两步,眼前黑了一阵,喘着气靠墙站不稳当。 “靖宇提到你说‘一起都结束了’,你又突然消失,还以为取了钱跑了。” 我咳了一阵,轻声说:“我只想还你,做个了结。” “了结?齐晓杰,到现在你还这么天真?” 他向我转过身,面无表情的走近,微低下头,那张脸几乎凑到了我的眼前。 “没看到选择权从来不在你手上吗?就算当时你不答应当婊子,就凭你的脸和背景,那些人也会用你想不到的下流方法逼你就范。和我做了结?我随便敲打你弟一只手,你妈就把你骂的不得不跪在我面前求我操你……你什么时候做过选择?” 我有些喘不上气,呼吸却加快了。 “社会的垃圾,是被烧了,剁碎喂猪吃了,还是被投进废品回收站,都不是垃圾决定的,而是人决定的。” 他低头看着我握拳的手:“不甘心?生生受着就好,要什么想法,要什么狗屁善良,你看你招惹我们的下场,还学不乖吗?” 我瘫坐在地上,抬起头看他:“你既然清楚,为什么在KTV明明能阻止我,却想看我做选择?” 他把手指戳进我的掌心,将我的拳头掰开,那没意义的过程维持了几秒钟,我没反抗,他也没粗暴的使力。 “那是个游戏,你就是个玩物,”他的声音平直而缺乏感情。 我问他:“值得你用股份玩吗?” “我说值就值得,”他笑了一声,又补上,“聪明一点,杰子,接受现实,别做挣扎,你这种人才能过的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