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饥不择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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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 许裕园用力拨开人群,在群魔乱舞中分出一条单人通过的道路。音乐声震得天花板都在抖,空气污浊得让人窒息,许裕园在即将吐出来之前,摸到了酒吧大门的门把手。外面在下暴雨,冰凉的水汽扑到身上来,许裕园撑开了手中的巨大黑伞。 半分钟后,方涧林也出来了。他接过雨伞,撑在两人头顶,“继续找吗?还是歇会?” “继续找。”街上雨下得那么大、又冷,路面水花四溅,其实不比酒吧里好太多,哪有地方可歇?许裕园一步不停地迈向下一个酒吧。 “这条街上有十几家这样的酒吧,我们这样一家家找下去不是办法,跟大海捞针似的。” “学校很快会派人过来,警方也在帮忙定位了。” “家人通知了吗?”方涧林取出烟,用嘴里这根点燃了递给他。 “在外地,最快也要明天才赶回来。”许裕园接过烟抽了一口,心想到明天人多半找到了。临睡前他接到学生的电话,班里有个男生夜不归宿,白天还发了一条在酒吧的朋友圈,结果夜晚门禁时还没有回校,电话也打不通,人失联了。 多半是喝醉在外面睡了,或者在做别的事,手机没电就直接没管。但是万一出事了呢?许裕园作为班主任,没办法坐在家里等的。 许裕园转发了男生发在朋友圈的照片,方涧林说看着像是光华路那一带的酒吧。许裕园的车在限号,马上就打车过去了。 方涧林说自己就在附近见朋友,有需要的话,他可以帮忙。 光华路这一带的酒吧以乌烟瘴气闻名,连许裕园都略有耳闻。三更半夜的他确实不想单独行动,就回复麻烦你了。 两人沿着酒吧街一家一家地找,找完十几家下来,已经是凌晨两点多。许裕园蹲在一家歇业的店铺的屋檐下避雨,扒拉了一下被淋湿的头发,看着夜雨绝望地出神。几分钟后,他接到了一通辅导员的电话:“许老师,不用找了。张雷的家长收到了绑匪的消息,是绑架。” 许裕园愣住了,“那……怎么办?” “他父母要跟绑匪私了,要求我们学校这边不要报警,所以我们也帮不上忙了,老师你先回家休息吧。” 两人原路折返,回大街的另一头去取车。雨下得很大,风也特别大,差点把两人头顶的雨伞刮飞,两人明明挨在一起,却被雨声掩盖住话音,听不到对方说话,最后扯着嗓子对吼了两句“你在说什么”就各自闭嘴了。 方涧林把许裕园撑到副驾驶座上,走回驾驶座,拿纸巾擦掉脸上的水珠,准备启动车子。 许裕园提醒他:“你脸上有个印子?” 方涧林拿手机一看,脸颊上还真有个口红印。 刮雨器的频率被调到最高,车子缓慢地在雨幕中穿梭,方涧林感到许裕园看自己的眼神非常诡异,解释说:“不是我见缝插针地那啥,刚刚在上禾酒吧,一个人冲上来就强吻我,我那叫一个猝不及防……” 雨下这么大,可视距离非常短,路面又滑,方涧林缓慢地挪动车身,几公里路开了十几分钟,他又说,“绑架案基本上是撕票的多,尤其是报警的。”钱花出去,人能活着回来都算好了。 许裕园还是觉得很不真实,搁别的小地方就算了,在繁华都市的闹市中心,街上到处都是摄像头,把一个大活人绑走,难度也太大了。 大学班主任的职责非常少,许裕园平时没空管他们,只是每学期的开头开班会,以及考试月到班里探望,关心他们的学习,大多时候彼此都是线上交流。张雷这个人在班里很活跃,言行高调,不然换成别个学生许裕园还真的记不住脸。 “我以为只有电视剧才有……” “也不是……”方涧林说他小时候也被绑架过。 许裕园很震惊,问他是怎样的。 “六七岁的时候,去山里度假。”时间久远,方涧林只能模糊记起有过这么一件事,细节都是后来的人告诉他的。方涧林印象比较深的那幢别墅藏在深山里,显得毫无必要的大和空阔,把所有灯打开后还是有阴暗的感觉。“绑匪把我捆起来放在壁橱里,拿枪指着我的脑袋说要一个亿。” 许裕园问后来呢。 后来的事方涧林是从报纸上了解到的。方家筹到钱了,钱也装上车运走了,绑匪还是要撕票。方涧林躲过一劫,是因为他的父亲早有准备,先对绑匪开枪,接着被另一个绑匪枪杀。他的父亲争取到了最后的时间,警察破窗而入解救了人质。 车子开到许裕园家里已经近三点钟,两人都已经精疲力尽。 “上来我家吧?”雨这么大,本不应该开车。两个人好像还可以互相照应着,许裕园不放心他一个人开车回去。 上楼以后许裕园才觉得尴尬。他家里只有一个卧室,没有客卧,其他房间是书房、影音室和杂物间。 “睡沙发可以吧?”许裕园硬着头皮问,心想刚才不回来,在外面找个酒店开两间房睡到天亮更好。 方涧林说行啊,好像毫不介意。许裕园却很愧疚让方大总裁到他家里睡沙发。 许裕园打开衣柜里翻了半天,勉强找了一套宽松的休闲服塞给他。毛巾、牙刷这些也没有,许裕园感觉真是够了,他说:“我下楼一趟。” 还好楼下就有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许裕园过的是典型的单身汉生活,屋里一片凌乱,这阵子频繁出差,连叫人上门打扫都顾不上。要全盘收拾已经来不及,在方涧林洗澡的时候,他主要整理了一下客厅。把茶几上的书和文件叠好,把快要腐烂的橙子丢进垃圾桶,擦桌子拖地板,收拾大半天,许裕园才突然想到阳台还晾着衣服,他从进门到现在脑子都是卡壳状态,没有想起来这件事。 衣服吸足了水变得沉重,许裕园撑下来两三件,思考了一会以后他就把衣服重新挂回晾衣杆上——不想管了,继续淋着吧,明天再处理。 方涧林把头发吹干了才出来,把沙发上的枕头被子推开一点,在沙发中央坐下来,一边喝水,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刷。 许裕园从药箱翻出两包快过期的感冒冲剂,泡成两杯,一杯递给方涧林。方涧林只闻了一下,推开不喝。 许裕园问:“你的衣服要洗和烘干吗?洗衣机在厨房。” “没事,明天让我助理来弄。” “改天请你吃饭。”许裕园说,“我去睡了。” 许裕园同手同脚地走进屋里,背后传来一声:“你想跟我……” 许裕园坚持自己下去买套子。如果让方涧林下楼的话,他待在屋子里估计会尴尬到想跳窗。方涧林说你也许会买错尺寸的时候,许裕园才让步了。他当然不好意思问,你是什么尺寸。 “要关灯吗?”方涧林问他。 “开着吧。”关灯的话,越发的不像话了,好像偷情似的,好像在心虚似的。 许裕园磨磨蹭蹭地躺到沙发上,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仿佛沙发是绞刑架。他躺好了才慢吞吞地脱自己的睡衣。方涧林身上的衣服有点紧,他脱得也不顺利,套头衫摘下来的时候弄乱了头发。 许裕园把手伸到他下面,想帮他撸硬了戴上套子。方涧林抓住他的手,“你不动也没有关系,交给我。” “好……”许裕园把手缩回来,攥住了身下的沙发垫子。 “要喝点酒吗?” 许裕园别开脸说不用。他酒量不错,喝了也不醉,根本不必喝。 方涧林低头吮他下巴和耳根的皮肤,温度略低的手指划过他的眉峰和眼睫,“可以接吻吗?” “随便,你不要这么多问题。”许裕园想到自己刷过牙又喝了药,嘴里应该有小柴胡的味道,不管了…… 他看到方涧林拆润滑剂的包装,窘迫地说:“不用那个。”对待omega,只要前戏有点耐心,是不用润滑剂的。 插入的时候,许裕园伸长胳膊摸到沙发背后的开关,把客厅的大灯关上了,只留一盏壁灯。昏黄的壁灯把沙发上交缠的人影照到地板和墙壁上,深色的人影来回变动了半宿。窗外的雨声还是很大,雨滴急促地敲打着玻璃窗,让许裕园觉得喘大声一点也没关系。不知道城市的排水系统能不能容纳这么大的雨量,路面被雨水淹没的话,明天该怎么上班呢…… “别走神。” 许裕园伸手搂住他的背,“那就快一点……”他在欲望汹涌的发情期,身体像被一把火烧过,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着多余的热量,根本经受不住这种温柔的折磨。 凌晨天亮起来,天光穿过麻布和薄纱两层窗帘,一点一点渗进客厅。凌晨四点钟过后至暗至冷,让人贪恋触手可及的那点温度,等到天亮时又不好意思抱这么紧了。 许裕园捡起地上的几个安全套丢进垃圾桶,把两人的衣服捡起来抱住,“我去煮早餐,你进房间睡一会吧。”沙发到底太小,而且还脏了…… 方涧林也不客气,走进房间去睡了,摆手说不用叫他,他上午不去公司。 许裕园放轻手脚洗完澡,进厨房做了早餐,吃完后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他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晨间新闻,等上班时间到了,才服下抑制剂出门。 中午,许裕园提着超市的购物袋回到家里,看到家门口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正装。许裕园把纸袋放到关上的卧室门口,进厨房煮了两人份的午餐。 许裕园把菜摆在桌子上等了一会,想去叫他起床,走到卧室门口听到他在里面讲电话,原来已经醒了。 “这么丰盛?”方涧林拉开椅子。 两菜一汤有什么丰盛?许裕园不想接话。 两人又讨论了一会昨晚的绑架案,最后沉默下来。 放筷子后,许裕园决定解释一下昨晚的荒唐:“我在发情期,而且我很多年……” “你是说你只是在饥不择食。” 听起来挺冒犯人的,但许裕园要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你忘了这件事吧……”说完许裕园又深觉自作多情,方涧林会记着才怪。 方涧林撑着下巴说:“你过得太辛苦了,我都看不下去……我给你介绍几个怎样?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一天不给人说媒就不舒服?”方少爷最大的爱好就是做媒,经验之老到手法之熟练令许裕园觉得,改天他卸任总裁可以去开婚介所。许裕园完全可以想象方涧林撮合自己的这个情人和那个前任,这个暧昧对象和那个朋友在一起的场景,一想到就有点倒胃口……他说自己单着也很好,突然想到什么,收拾餐桌的手一顿,差点打碎盘子,“你,现在是单身吧?” “不然呢?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方涧林说,都这么多年了,你对我的情敌滤镜还这么深吗? 小半辈子都过去了,物是人非,听到情敌这个词许裕园情不自禁地摇了摇头。往事在心头浮沉,竟然显得不真实。 方涧林说自己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家居风水大师,洗衣机放在厨房是风水大忌,应该找个什么方法化解…… 许裕园虽然住得离学校不远,大多时候都忙到没空回家午休,回来做个饭是极限了,可没空听他讲什么风水禁忌,把碗碟塞进洗碗机就匆忙离家,让方涧林走的时候带上门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