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永远在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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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裕园拿在手里的电话还在响,梅荀反应过来立刻掐断电话。他走到客厅门口,接过许裕园的行李箱,低头给了他一个吻:“宝贝,欢迎回家。” 方涧林也走过去:“园园,你回来了?梅荀还说你要去德国。” 许裕园推开梅荀,走到方涧林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你要不要脸?明知道他喜欢你,趁我不在家,跑来他家过夜?” 方涧林努力解释:“他卖可怜,说自己病了,我没打算在你家过夜……” “病了也不关你事!现在你当然不打算,要是我不回来呢?”现在都他妈的午夜了! 方涧林按住他的肩膀,大声说:“你清醒一点!你老公有什么吸引我的?你放心,我看不上他。” 许裕园的吼声更大:“我不信!有谁不喜欢他?” 方涧林绷不住脸,笑出声来,“妈的,我真是服了……”他把许裕园推给梅荀,“我不管你们,我回酒店睡觉。” 许裕园拽着他的衬衫背不准他走:“你不要跑,我告诉你,我讨厌死你了,我讨厌你快十年了。从见到你第一天就讨厌你!” 近十年以前的往事历历在目,许裕园被这两个人救起来以后,方涧林主动提出送他一程,许裕园求之不得。梅荀开车把他送回学校,告别时,许裕园对他道谢。梅荀从驾驶座上下来,帮他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看着他艰难地从车上挪下来,根本不愿意碰他一下。许裕园道谢时,他冷淡地说:“不用谢我,我没打算救你,只有方涧林才助人为乐。” 那时候许裕园虽然被发情期和抑制剂副作用折磨得头昏脑涨,还是非常心动。他第一次见到一张脸这么漂亮又这么高傲。 他现在回想起来,他们三个人走在一起的时候,梅荀永远把眼神放在方涧林身上。每当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梅荀也会出于某种奇怪心理对他亲热异常,扮演温柔体贴完美男友,许裕园简直不知道怎么回应这种亲热,明知是虚情假意还是头脑眩晕。 “你一天天一年年的吊着他很有成就感是不是?你又不缺人喜欢,为什么不能放过我的这一个?”许裕园质问,“凭什么他会喜欢你?会为你难过,为你哭?你根本不配!” 方涧林被他吼得耳膜疼,走又走不掉,他无可奈何地转过身:“我让你打一下行不行?你别气坏了……” 许裕园揪着他的衣襟,举起拳头考虑揍哪里合适,梅荀突然把他扯过来,让方涧林赶紧走。 门合上,梅荀把许裕园拉进怀里,“你对着他闹什么?要发脾气也是冲我。” “我骂他两句你就心疼了?很怕我打他?”许裕园红着眼问他,“他对我说‘假如他想就没我什么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心疼我?你姐说我像个卖的,比不上你的林林时,你怎么不心疼我?” “什么跟什么……”梅荀听不懂他的话,“他来家里陪我聊两句,你这么大意见干嘛?人家哪里得罪过你,每次对你这么热情,只有你天天阴阳怪气。” “我就是这样的!你只能怨你自己不争气,得不到他,只能跟我这种人过!”许裕园说,“这房子是他给你挑的,桌椅橱柜,家里所有大件家具都是他送的,对吧?你当初要是跟方大少爷在一起,就有人给你铺路,不用你去请客陪酒,被人揩油和喝到住院,也不用熬到今天,他早就花钱给你堆出几座奖杯了……” 梅荀打断他:“你在胡说什么?越说越离谱了!” “你当年为什么不追他?他把你当亲弟弟一样疼,任何时候你有事,一通电话都能把他叫来,成年给你送几十万的车,给女朋友也就送条链子……你开口说喜欢,他会舍得让你难过吗?” 许裕园想,真是可惜,一个性格温软洒脱成性,什么都唾手可得什么都不在乎,一个死要面子活受罪,觉得先爱上会吃亏,先开口就是输。 “小时候那点事你要记一辈子是不是?”梅荀捏了一下眉心,“真是没完没了的,我被你吵得头疼……” 许裕园举起双手捧着他的脸,对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方涧林不像你以为的那样,对你无动于衷,不然在酒吧跨年的时候,也不会在厕所里红眼睛。” 梅荀一时无法判断真假,立刻出声否认:“你不要随便编排我们,除了我很小的时候喜欢过他以外,我们什么都没有……” 许裕园都懒得拆穿他了,上大学的时候很小吗?还不是一有什么小病小痛就打电话给方涧林,一个肠胃炎也能说到对着电话掉眼泪,许裕园都没眼看!自己出国这几年,他有空还不是去方家过年! “他为你心动过,不信你可以亲口去问。”但许裕园知道梅荀根本不可能去问,因为梅荀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胆小鬼,永远最爱自己,根本不舍得爱任何别人。明明喜欢那个人,却只会坐在那里等着对方来追他,来爱他,来对他好。 许裕园从一开头就知道这个人的所有缺点,知道他的自私冷漠,知道他吝啬爱意,知道他的温柔体贴背后的漫不经心,可是许裕园当时连他这些不好的部分也爱得死去活来。 许裕园感到眼泪已经流干,再也哭出不出来了。这回他冷静得要命,脱下外套挂好,坐在茶几旁边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润嗓子——刚刚把嗓子喊哑了。 “现在是个好时机。”许裕园提醒他,“他刚受了情伤,在空窗期,你也被人抛弃了,你俩刚好凑一对。你豁出去一次把他追到手,下半生满打满算还有五十年。” “别说这种荒唐话。”梅荀换了个话题,“园园,你给我看看分手时间是怎么计算的?现在累积到几个月了?” 许裕园突然凑近他,嘴唇贴了一下他的嘴唇,“你抽了方涧林的烟,我们分一百年。” “抽一根烟有什么大不了?剧组拍戏休息大家都聚在一起抽烟。” “你抽的是他嘴里那根吧!”这么多年许裕园一忍再忍,实在忍无可忍,“你平时根本不抽,你敢说你不就图烟嘴那点热度?” 梅荀头痛欲裂:“你这么辛苦飞回家里,为了这点事情醋成这样有意思吗?我现在是病人,没心情哄你。” “为什么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是爱过他很多年,行不行?你不就想听我说这个?”梅荀自暴自弃地承认,又抱着他的肩膀说,“但是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爱的人是你,我想过一辈子的人也是你。” 以前这么渴望的一辈子,真的从梅荀嘴里听到时,许裕园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一个口头承诺罢了,既无人证也无物证,梅荀和别人的什么影帝之吻什么世纪之吻还在网上漫天遍地的飘着呢,他拿什么来保证一辈子? 许裕园又想,一辈子真的很长,长到白月光变米饭粒,朱砂痣成蚊子血。只有得不到永远在骚动。自己连开头都这么难看,怎敢妄想比过梅荀当初心心念念的那一位? “我只是特别不想你……”许裕园顿了一下,终究还是哽咽,他原以为自己今晚都不会哭的。“特别不想你一辈子过完,发现后悔了。有可能你今天不后悔,三年后,十年后,五十年后呢?可能到你合眼的那一天,脑子里还突然想,当初为什么不做另一个选择,跟另一个人过一生?” 梅荀为他的偏执而头痛:“你脑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苦情戏……” 许裕园两眼发红,口气很狂热,语速也非常快:“假如当年我没有追你,也是一辈子的遗憾,多少年后夜里还会翻来覆去地想。现在我睡了你快十年,我喜欢你多过你喜欢我,怎样想都是我赚了,也没有遗憾了。”他循循善诱:“你主动点也会赚到,你拉不下脸,要不要我去帮你追?我也可以教你打他的电话。” “你疯了是不是?”梅荀发怒,“你有没有发现,自从嗑了那个药水你整个人就疯得不行?你回去又沾上了?” 他上去扯许裕园的衣服,许裕园一巴掌扇在他手背上,用力把他推开,“别再拿嗑药来羞辱我,我现在好得很,只有你自己脑子烧着。” “我不管你,我的头要裂开了,我去睡觉。” “好,那我们永别了。”许裕园刚才泡茶那会就已经订了去德国的机票,天一亮就打车去机场。“以后你别去学校找我,我会想办法留在德国做项目,短时间内不回去,回去了我也立刻搬家。我的联系方式也会全部换掉……” 梅荀打断他的话,身心都疲惫至极:“别说这些。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你想我怎样?” 许裕园从小到大考过那么多第一名,却从没有在某人心里当过第一名,这个遗憾他也许永远不会释怀——在某人心里当第一名也就是说,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人都是他的,而不是别人不要了才给他! “我想你去追他一次。你们谈得长长久久,就当是我做善事;假如你最终发现你爱我胜过他,我会再考虑一下你。”许裕园垂下眼皮,又说,“我知道你不会答应的,我们还是道个别吧。” 梅荀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狂跳,像有人拿着锤子在敲他的脑壳,咬牙切齿道:“你这样胡闹,把我们三个人都当什么了?” “你不舍得伤他,就跟他谈一辈子啊。”许裕园脱掉鞋子,在沙发上合衣躺下,“你把灯关了,我休息一会。” “许裕园,你想好了,你真的把事情做得这么绝?真的断干净了?以后都不要我去,也不回来找我?那以后我找别人——” 许裕园打断他:“我就是叫你找别人!你跟他现在都单着,人生不要留遗憾!” 梅荀骂了一句,妈的,我跟你简直说不通。 “那就别吵我休息!”许裕园说。 梅荀走进卧室,嘭的一声砸上门。半个小时后,梅荀又走出房门,抓着躺在沙发上的许裕园拼命摇晃。 许裕园装睡装不下去,睁眼问他干嘛。梅荀说:“你说我现在单着,那我追你行不行?我追他干嘛,我又不喜欢他,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许裕园答非所问:“毕业以后我不会回国了。” “避着我?”梅荀觉得自己也被他搞疯了,“为什么走到今天你这么讨厌我?” 许裕园避开和他对视,眼神落在沙发脚下的地毯花纹上,“你长这么好看,嘴巴这么能说,又这么会演,每次凑上来我都顶不住,其实心里明白跟你复合以后也不会好过的,但就是不理智……反反复复,我真的很痛苦,你让我开始讨厌自己。你不要再对我说以后对我好之类的话了,在这段感情里,你这么自信,这么游刃有余,这么有恃无恐的样子,真讨厌。” 被人指着鼻子说讨厌,梅荀一时怒火攻心:“那你以后一定要找一个对你好,宠你,不会让你哭的人,让我输得心甘情愿。” “去追一次方涧林吧,我承认他哪里都比我好。我已经输得心甘情愿了。” 两人完全鸡同鸭讲,互相搭不上话。沉默中,是许裕园先说了一句:“好好保重,祝你多拿影帝,早日成为天王巨星。” 梅荀张开手来抱他,脸埋在他的脖颈,“我不用祝你,我知道你会好好的,只有在我身边才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