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承母业10 卖身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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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立没读过什么书,爱好喝酒泡妞,可能打架骂人也是他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游戏其实算不上热衷,常常是他实在无事可做时才会去碰。 比如现在。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网吧吗?梁立嘲讽地心想。 从夜总会卷回自己一堆的破铜烂铁,在深夜无处落脚。网吧算是一个梁立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落脚地。 游戏能裹挟现实的人躲避藏匿在虚拟的代码之间,忘却时间。可实际上,当现实的困惑与痛楚过于庞大,又有多少人能真正超脱到虚拟世界呢?凌晨四点的网吧人不多,只有一小部分人还在聚精会神地紧盯电脑屏幕,更多的人则是抵挡不过生理限制,已现疲态,或是趴桌或是后仰地睡倒一片。 梁立呢,则是那个无法再沉入游戏,呆滞在座位上,头脑困顿地复盘自己惨淡人生的倒霉蛋之一。 细想下去,人生崩坏其实也不是从这年开始,也许很久很久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是声色犬马,酒色肉欲的假象让他陷入陷阱而不自知,等到被蚕食得骨瘦形销,才迟钝地惊觉大事不妙。 梁立不知道那份被欺骗签下的卖身合同效力如何,但他都差不多卖了两年了,梁立觉得他们总该是玩腻了吧。有时候洗澡时他只要低下头就能明显看到他女穴肥大红肿了不少,他无不哀怨地想即便是以后毛发再重新长出来,这该死的畸形的地方可能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很好地被遮挡住了。 虽然很想继续逃避,但明天总是要来。 把破铜烂铁留在了网吧,梁立揣上必要的证件就漫无目的地游荡。 游荡到往日惯常吃的早餐摊子要了份包子豆浆就蹲在摊边吃了个干净,但显然他现在思绪飘忽到连味觉都仿佛出现了问题。他尝不出什么滋味来。 吃完早点,梁立守在摊边倒弄了下昨晚南城马经理还他的手机,手机却没电。 梁立坐定想了下,既而又去了附近ATM机查存款。存款额少得可怜,还是他最近一次查卡时的数。显然他“工资”不存这几张破卡上,还得他回去恬着脸问季慎思要自己的卖逼钱。 所以,季慎思一点都不惊讶,梁立走了一天都没到,就自己跑回来找他。他没有钱,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他在这偌大的城市落脚多年,仿佛这就是他的归处,但实际上他与这座城市的纽带少之又少,断了一丝一缕,他似乎就能乘着风,飘荡到不知何处。 季慎思出差不在南城,便让他去找公司在附近的单少骏。 等到达电话里的地址后,梁立又犯难了。他没现金了,手机即便在南城充了电但电话卡被注销了也没网支付。的士师傅看他没网还自己开了热点让梁立连,结果是,梁立余额不够……还得是找大楼前台拨通了单少骏的电话,单少骏让人下来付了车钱,梁立才能从的士大哥手里逃出生天。 七八十块的车费,梁立简直难以理解的士大哥能为这么点钱就嘟囔瞎扯得脸红脖子粗,还要揪着他上派出所。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梁立被掰扯得早就想一拳撂倒这个小肚鸡肠的的士佬了。 妈的!遇上那群王八蛋强奸犯,人生真的倒霉倒大发,处处不顺心。现在连这点破逼玩意儿都能让他掣肘难前。 “梁先生,单总正在开会,您可能需要先等待稍许。”接待他的男员工毕恭毕敬地递上热茶与果点就轻轻关上了门离去,仅留下梁立一人局促地坐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 梁立今天穿的衬衫和西裤是他们带他出院时给他穿得那一套。整幢别墅,能穿着上街的就只有男人们留在那里的零星几件换洗衣物和他自己的这套衣服。只是他在网吧过夜,衣领还有他打翻的咖啡污渍和烟灰烫穿的小洞,让他与这明亮堂皇的地方格格不入。梁立不自然地抹了把脸,一上手才知道自己的胡茬长出来了。 得,不用照镜子他都能知道自己现在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等到挂壁时钟转至午时,单少骏才回办公室。男人已经累得躺在会客沙发上呼呼大睡,脚上的鞋直接踩在加个不菲的沙发上。 单少骏忙是真忙,并非有意让人久等。但梁立的事情也需要解决一下。 昨晚梁立离开别墅的事情,季慎思已经在微信群上和他们说了。李郁还不无幽怨地发牢骚说他预约了梁立明天的档期。他好不容易从外地出差回来想放松一下,结果那婊子下山了,梁立真不懂事。 单少骏则觉得好笑,安慰李郁来日方长嘛。 确实是来日方长,他们有把握调教到梁立心甘情愿在他们身下当婊子。 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既然是中午了,单少骏便带着梁立去附近餐厅解决了午餐。饭后单少骏问他要回去吗?梁立支支吾吾地才道出来找他们缘由。 “额…我想……就是想找你借点钱。”梁立梗着脖子艰难地道出。本来他想直接开口要工资的,但是话锋一转,他实在说不出口。 “嗯?借钱?你要去做什么吗?”单少骏虽是淡淡地询问,脸上却表露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我要回趟老家。” “回家乡?噢,确实清明也快到了。那应该要用钱的地方很多。不如我让季慎思帮你把这年的工资结了,再预提下年的。”单少骏善解人意地说道,后又补充到:“然后,我再借你两万。” 梁立脑袋嗡嗡响,这是一个让他永生难忘的尴尬场景——他向着他的嫖客去讨自己卖逼的血汗钱。场面滑稽,他却只能点头,因为他确实是需要钱的。 单少骏通完电话后带他去找了南城财务部结算。从南城出来的时候,梁立身上多了一张卡,不仅如此,他还在确认簿上签了名,拿走了那张记录了明细的工资条。 单少骏下午还有会要开,便与梁立在南城分别,临走前递给了他一张名片:“梁立,这是你朋友托我给你的。” “她近期要搬去G省,如果你不着急的话,回家乡前可以去和她见一面。” 名片上印着的的名字是,白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