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上)
“醒醒了,喻归安。” 喻归安皱了皱眉,发现眼睛似乎被什么东西粘住了,不能动,也说不出话。 他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噩梦,醒来后眼前仍是一片黑暗,这种什么都抓不住的感觉让他有些慌乱。 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第一次见有人敷着面膜睡着了,你可真行。” 喻归安捏紧床单的手慢慢松懈下来,他想起来了,他在医院。 这些年笼罩在他身上的噩梦结束后,他病了一段时间,一直在发低烧,断断续续病了一个多月。等到烧终于完全退了之后,费云白抽时间带他看了精神科医生。 除了糟糕的睡眠之外,别的方面都还好。医生给他开了一点助眠的药物。 那药物确实很管用,喻归安每次服下之后过不了几分钟就开始犯困。坚持用药的那段时间,他每天能睡上十几个小时。 但精神类的药物副作用都极大,服药的期间他总是觉得头脑空空。后来,他遵循着医嘱慢慢减少对药物的依赖,现在,他已经可以不靠药物睡上不被惊醒的好觉了。 上周他最后一次去精神科复诊,医生反复叮嘱他停药的注意事项,他照着做了,还是产生了一点别的副作用。 他的脸上冒出了几颗消不下去的粉刺。 他和费云白的日子过得不算粗糙,但也绝对称不上精致,谁也不会每天对着镜子涂涂抹抹。直到几天后费云白盯着他的脸,说:“我怎么觉得你这几颗痘长了好久了。” 刚好第二天喻归安又要去做激光祛疤,顺便看了看皮肤科。 医生问了他的用药史,跟他说:“小事儿,等它自己消可能要几个月,你如果急,就做个针清。你这种程度太轻了,做个一两次就干净了。” 于是,做完激光后,喻归安又拿着单子躺在了医学美容科的病床上。 护士小姐姐用酒精熟练地擦着他的脸,说:“你这也不严重啊,哪位医生给你开的治疗单?” 喻归安说了个名字,解释道:“好像是因为药物的副作用。” 护士“哦”了一声,让他闭上眼睛,开始为他清理这些粉刺。 粉刺针刺在脸上有点痛,但幸好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很快,护士用医用纱布盖住了他的眼睛和嘴唇,在他的脸上刷了厚厚一层面膜。 “过一会儿面膜会发热,是正常的,等到冷透了你可以拍拍床叫我。” 结果这一等,他就睡着了。 完全干燥了的面膜在他的脸上凝固住,他听从护士的话语皱着眉绷住嘴,等待面膜被撕下。 清理好这一切后,护士看着他的脸,说:“差不多了,回去看看情况,如果没有复发,之后就不用来了。” 喻归安点点头,在门口的镜子前照了照自己的脸。 刚刚被酒精擦拭过,脸上还留着刺激产生的泛红。有几处粉刺有些轻微的发炎,被挑破后留下一处红红的痂。 他说了声“谢谢”,推开门走了。 费云白正坐在外面玩手机,看到他出来后凑过去看他的脸。 “好红啊,疼不疼?”他想摸摸那些泛红的地方,又担心自己手不干净,举到一半放了下来。 喻归安说:“不疼,没事儿。” 费云白左耳亮晶晶的,戴着一枚小小的耳钉。 前几次等待喻归安接受激光祛疤的时候,费云白心血来潮,在医院里打了一对耳洞。 结果几天后睡觉时不小心压到右耳,导致右边耳洞发了炎,清理掉里面的脓水后,费云白试了试带进新的耳针,没能成功,于是右边耳洞就这样自然愈合了。 现在只剩左耳。 长好后他自己设计了一个图,找靠谱的老银匠打出来,现在,他左边的耳朵挂着一只小小的鱼。 回去的路上喻归安又有些困了。他最近在调整自己的作息时间,努力调整到正常人的时差。他坐在副驾驶座,瞪大眼睛忍住不睡。 这副样子把费云白逗笑了。 “想睡就睡吧,你现在就是没什么事做,才会觉得调整作息很困难。等之后你开了学忙起来,自然就能调过来的。” 喻归安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忍着没睡。 回到家后,费云白拉起他的袖子,看了看手臂内侧包裹着的纱布。他极为怜惜地在上面轻轻摩挲着,又一次确认道:“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吗?” 喻归安“嗯”了一声,说:“现在就是一些烧过的伤口,大部分都结痂了。”他说着想拆下纱布,被费云白制止。 “你别动,医生不是说一周之后再拆吗。” 喻归安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好吧,我是想让你看看,真的不严重了。”他低声说,“别太担心,我没那么脆弱。” 费云白刮了刮自己的鼻尖,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道,我就是太紧张你了。”他把喻归安的袖子放下来,改为环住他的腰。养病的这段时间喻归安胖了一点,下巴压在肩膀上时不再是坚硬的肩胛骨,靠上去很舒服。 原本只是一个温情满满的拥抱,不知怎么就变了味道。 喻归安的手钻进费云白的T恤中,在背上摸了摸后又爬到裤腰上。费云白那处敏感极了,每次摸到都要发抖。 他抖了抖,攀住喻归安的脖子,把人缓缓压在床上。 喻归安的手指在他身后进出着,这段时间他们做得少,重新扩张的过程很是缓慢,穴口紧致到两根手指进入都很艰难。 挣扎了一会儿后,喻归安放弃了,他坐起来去床头找润滑剂。 此时费云白趴在一边平复着体内的欲火,完全忘记了床头的东西不能见人,直到喻归安取出几只润滑剂,疑惑地问“这是贴了什么啊”才猛地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晚了,喻归安已经念出了上面写的字。 “有点热,小鱼很喜欢。” “香精味太重,不喜欢。” “太油了,不喜欢。” …… …… 费云白从脸红到了脖子,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哦,那什么,太多了,我就是想记录下以后回购时买哪个,省得到时候买的又不喜欢哈哈哈哈哈。” 哈个屁啊,他在心里骂道。 喻归安抿了抿嘴,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笑出声,费云白势必是要恼羞成怒的。他勉强压下嘴角,把写着“小鱼喜欢”的那一管拿出来,其他的收回抽屉,重新压到费云白身上。 他挤了一块儿到自己手心,又把它们尽数送进费云白体内,一本正经地做着这一切,嘴上说的话就有点违和了。 “上次用这个时,你激动得胸都红了……” 调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费云白扑上来堵住了嘴。 一吻结束后,喻归安还没忘了说完刚刚的话:“所以是你喜欢,我是看你喜欢才喜欢……” 有了润滑剂的帮助,性器的进入变得容易多了。费云白只在最初被插入的时候哼了一声,很快便开始大声呻吟。 他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下身含着喻归安的阴茎,额前渗出一滴汗水。 这段时间没顾上剪头发,喻归安的刘海又长了起来,垂下头时搭在他的鼻尖,有些痒。 久违的性爱让两人都有些激动,费云白抱着身上这个人的腰,让自己牢牢贴着他,顺应着他的频率摆动着自己的屁股。 喻归安微微侧着头,避开费云白左耳的耳钉,在他的耳尖上磨着牙齿。呼吸间喷出的气息顺着费云白的耳廓钻了进去,酥麻的热气让他全身发麻。 最后,喻归安掐着他的腰,把精液射在他的腿根。 没带套的时候喻归安不喜欢射进去,清洗麻烦是一方面,另外就是……他有时会帮着费云白洗干净身体里的东西,这人总是扭着屁股勾引他,他们时常会在浴室擦枪走火。 第二天两人都没事也就算了,如果费云白要早起去办公室,他看了有些不忍心。 费云白枕在喻归安的肩膀,餍足后的身体懒洋洋的。直到热气散尽开始冷了,费云白才起身去洗澡。 回来时喻归安毫不意外地又开始打瞌睡。他小心爬到里面,在喻归安怀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准备睡一会儿。 他要闭上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又把眼睛睁开。他瞪大了双眼看着喻归安的胸前。 原本被强行穿了洞的乳尖似乎愈合了,费云白眨眨眼睛,不敢置信。 他的动作吵醒了本就没睡沉的喻归安,他问:“怎么了?” 费云白不动声色地换了个姿势,拍拍他的脖子,说:“没事,睡吧。” 听到喻归安含混应了一声后,费云白摒住呼吸,直到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才松一口气。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又去看了看喻归安的胸前。喻归安的乳头微微硬着,随着胸前上下起伏。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里,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