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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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尧今日怎么没来?” 往日江尧都是清早就来了,今天日头过了大半,人影都没见到。 白衫道:“属下不知,宫主可要请他过来。” 殷付之道:“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见婢女在外头喊:“宫主,江尧来请安了。” 江尧磨磨唧唧地进了屋里,也不抬头,大气不敢喘的样子,行礼道:“参见宫主。” 殷付之见他整个人奇怪得紧,便问:“你怎么了?” “属下……无事。”江尧听到他的声音,整个人抖了一抖。 殷付之说:“你抬起头。” 江尧慢吞吞地把头抬起来,刚和殷付之对视了一眼,又立刻把眼垂下去了。 殷付之问:“你的脸怎么了?” 江尧像是神游天外,回了一声:“啊?” 白衫看他呆的不行的样子,捂嘴笑了:“宫主问,你的脸怎么了?” 江尧摸了摸自己的脸,摸到昨日打架不小心划的伤口,嘶了一声,说道:“啊,这个是昨日不小心刮的。不碍事、不碍事。” 殷付之却是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江尧吓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半伸着脖子,殷付之冰凉凉的手指贴着他的下颌,目光在伤口上逡巡了一下。靠得这么近,江尧的眼睛无意识地眨动着,他感觉脖子以上甚至都不受自己控制了。等殷付之松开手,他才重新找回自己的呼吸,江尧闭上眼睛,跟自己说明天一定不能再来了。 “白衫,去拿生肌膏给他。”殷付之吩咐道。 等了一会儿,白衫拿了一个玉盒来,打开来一股清淡的药香。白衫先给他涂了一点在伤口上,然后盖上放到他手里,说道:“每日涂两次。” 江尧点点头,“谢谢宫主。” 他捧着那冰凉玉盒子回去,脑内是挥之不去的昨夜的梦,还有今日殷付之冰凉的手指。江尧本来就心绪一团乱,这下子又有无法言说的心虚,走路都摔了一个跟头。 之后江尧每日埋头在练功室里打坐,再不敢凑到殷付之跟前去。 这厢大概是时日花够了,他还真有了点进益。江尧聚拢真气,将其归至丹田,缓缓睁开眼睛。他高兴地提起身边的浣风,来到剑场里,浣风许久不曾出鞘,刚一拔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剑鸣。 江尧吹了一口气,立起一个出剑的姿势。许久不练,手有些生了,他将剑诀反复练了几十遍,这才找到感觉。离三个月之期还剩一月时间,他必须得在这段时日内将功力提升一个层次。 这日江尧刚用完早膳,背着剑进了练功房。 他前脚刚进去,殷付之后脚就来了。 江尧看见他,结结巴巴喊道:“宫……宫主。” 殷付之踱步到一侧的休憩室内,坐了下来,江尧跟着为他斟茶。 他双手端着杯子奉到殷付之面前,殷付之单手接的杯子。手指接触的感觉似有若无,但仿佛在江尧心里丢了一块石头,溅起一圈圈的涟漪,久久无法消散。 江尧觉得这几日自己强压下来的镇定都成了笑话,一见到这人忽然又方寸大乱,像无头苍蝇一般,这人就是自己的大克星。 殷付之缓缓喝了半杯茶,将杯子置于桌上,转而问他:“这段时日怎样?” “还……还可以,有了点领悟。”江尧回道,他的耳根有些发红。 殷付之从袖中取出自己的蛇鳞鞭。 江尧看见鞭子便抖了一下,“宫主……” 江尧后退了两步:“宫主您伤势初愈,不宜动武,还是不要……” 还不待他说完,殷付之刷得一下甩开鞭子,抽上他面门。江尧连忙拔剑挡住,鞭子击上剑身,“呛啷”一声。 两人出了休憩室,进到剑场里。 江尧抬剑划出一道剑风,使出浣阳剑诀第一式。 殷付之转手,鞭子抽向江尧下三路,江尧见他招招狠厉,只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鞭尾带的劲风火辣辣的,打在江尧身上,似痛非痛的。江尧总觉得今日这鞭子和往日不同,打得他神思不属。 大约过了十招,殷付之突然眸色微变,江尧觉得莫名。 他脑门上出了一圈的汗,心也砰砰跳个不停。殷付之的招数越来越诡异变化,看着就要抽上他,忽地又转了方向。 江尧的剑招有些不稳,殷付之一鞭挑飞了浣风,鞭尾殃及了他的腰带,江尧的裤子跟着滑了下来。 江尧大惊失色,紧紧捂着下身,他这才明白,殷付之眼里的戏谑是何意思,他硬了。江尧白了脸色,这该如何是好?殷付之不会当场剁了他吧? 而殷付之的嘴角似乎是轻笑了一下,说道:“今日先到这里吧。” 一番打斗下来,身上没几处伤,但江尧的命几乎是要吓掉了。幸好殷付之不知他是为何,否则,他恐怕是活不过今日。 江尧在暗室里坐了整个傍晚,晚间回到院子,发现这里灯火通明,还有女子的声音。他进去一看,除却自己身边的几个婢女,还有大大小小六个姑娘,各个打扮地娇艳欲滴,整个屋里充满了胭脂的芬芳。 她们见了江尧,一起行礼问安。有一个姑娘拧着手帕,娇羞地笑,还有一个大胆的紧,冲江尧抛起了媚眼。 江尧问:“这是……” 一婢女上前回话:“回公子,这些美姬是今日白衫姑娘叫胭脂庭送过来的,说是晚间伺候公子,不知公子心仪哪个?婢子这就安排。” 江尧惊愕不已,连忙喊道:“不用了,让她们都回去!” 婢女有些为难:“这……” 江尧又大声重复道:“送回去,送回去,我闻见脂粉味就头疼!”美姬们听了这话有些难过,依依不舍地跟着婢女出去了。 看着人挨个出了门,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灌了一壶凉茶。 他支着额头,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第二日,殷付之将他唤至主殿里。 一碗热腾腾的药汁置于桌上,他的伤势竟然还未好。 殷付之用完了药,问他:“昨日的女人不喜欢?” 没想到殷付之问得如此直接,江尧耳根都红了,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不……不喜欢。” 殷付之搅了搅药汁,说道:“那待会儿让白衫带你去胭脂庭里选。” 江尧赶紧下意识地拒绝:“不用了宫主,我不要……” 殷付之疑惑:“为何不要?” “我……我……”,江尧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殷付之点了点头,说道:“也罢,你先回去吧。” 于是江尧便满怀心思地告辞了,他以为事情这就告一段落了,没想到更让他惊吓的还在后面。 晚间江尧在卧房打坐,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声音感到十分奇怪,他披上外衣到前厅一看,整整齐齐站了七八个男人,跟打擂台一样站在一起。 江尧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他问道:“你们是何人?” 领头男子答道:“回公子,我等是胭脂庭的宫人,白衫姑娘派我等前来伺候公子的。” 江尧张大嘴巴:“什……什么?” 这男子问:“公子,是有何不妥?” 江尧使劲儿摇了摇头:“不妥,大不妥!”然后他抬手指着这一圈人,喊道:“你们全都回去!” 男人露出为难的神情,说道:“公子,若是没有伺候好您,小人们在宫主那边不好交代,求公子怜惜我等。” “求求公子了!” …… 江尧听他们挨个来说,说得他头都大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停!” 然后随手指了两个人,“你、还有你,你们两个留下,剩下的人赶快走!” “公子……”其余几人还想求着留下来,江尧把剑往桌上一砸:“走不走?” 几人瞬间面露惧色:“是,小的们这就走。” 江尧让小婢女把剩下的两人领走,给两人安排了住的房间。 院子里终于安静了下来,江尧也准备回去屋里睡觉。 甫一躺上床,忽然一条白花花的手臂缠上他的脖颈,把江尧吓了一大跳。他飞快地从床上跳下来,拔出剑来对着床,吼道:“何人!” “公子,是小人。”只听见一声娇滴滴的男音,一个身影转身下了床,点着了床边的蜡烛。 有了光,江尧看见男人站着眼含秋波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床上还躺了一个,两人身上都只披了件薄纱,身下的物件看得一清二楚,连那处的毛发都修理干净了。 “不知公子可还满意?”点灯的男子迈着步子靠到江尧身上来,带着一股香风。 江尧攥着剑,后退了两步,“你别过来。” 男子捂嘴笑了,说道:“公子怎得如此生分?我和阿幕从今日起就是你的侍人了,伺候公子是我们的本分。” 男子接着又道:“莫非公子不喜欢居于上位?没关系,我们俩上下皆可,一定让公子舒坦了。” 另一唤作阿幕的男子也下了床,伸手要来脱江尧的衣服,被江尧一把推开了,“你们回自己的住处去。” 周旋了一番,两人见江尧丝毫没有动念的意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恳切地说:“公子,虽然我等一直在胭脂庭里,但是身子还是干净的,公子若是不要我们,我们便要被送去妓馆了,求求你就收了我们吧。” 江尧被他们一番哭诉弄得头疼不已,最后善心大发让二人在卧房的矮榻上挤了一晚上,对外就说他们已经伺候过了。 刚才点灯的男子名叫阿宿,他躺着以后,还要喋喋不休地说话,“公子,您就不想试试男人吗?听说你还是第一次,保准您试过一次,就不想再和女人弄了。” 江尧不理他,他推了推身边的阿幕,“阿幕,你说是不是?” 江尧烦不胜烦,把头转进里侧,说道:“闭嘴,再多言我割了你的舌头。” 阿宿遂不敢再吭声,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