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边塞
“三公主出生，你为什么不太高兴？之前大公主和二公主也不见你这样。”小顺子说。 “她生的是公主，我的计划又要被推迟了。”贺兰明夜说。 “别的嫔妃也可以生下皇子，再说了，要是萧婕妤下一胎又是公主呢？” “她必须是太子的生母。如果她不是，事情就有点难办了。” “那你的计划有多久？” “我本来打算四年，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了，我尽量安排。” “我可以等。” “我信你。” 平才人、王才人和成更衣过来看望萧玉襄和三公主，两个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萧玉襄都收下了。萧玉襄自从进入永巷，一直是独住昭阳殿，和其他的妃嫔不太有相处和交流的机会，因此也没能说贴心话的妃嫔。 在萧玉襄的眼里，皇后端庄贤淑，杨婕妤有心计但时不时非要刺一下别人，姚良人出身高贵是大家闺秀。边良人是个美人而且心思单纯，江良人命薄，郝才人不像是坏人但却被软禁。至于其他人，成更衣性子活泼，王才人和明更衣看上去很普通，至于符更衣却不太好说。 在一同进宫的女人当中，萧玉襄喜欢平才人和姚良人。平才人性子恬淡不与人相争，是个值得结交的人，她无论对王才人还是成更衣，都是极好的。姚良人出身比自己高，她性子虽好，萧玉襄却不敢轻易交好，只怕被说自己一心高攀。 “以萧婕妤的恩宠，不出两年，就会添一个皇子。”平才人说。 “宫里面最不缺女人，不管谁生下皇子，对江山社稷都是好的。”萧玉襄说。 “三公主长得真像萧婕妤。”成更衣把孩子抱过去看。 “我准备了一点东西送给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客气。”萧玉襄说着，素紫让人把东西带上来，是珠翠钗环和丝绸布匹。 “谢萧婕妤赏赐。”三人说。 “上次的事情，我虽是无意，但到底被奸人利用，实在是对不起你们。这次，什么吃的喝的我都不敢送了，而这些，你们若是不放心，也可以找任何医生验看。至于江良人，我之前也托人为她祈福安魂。”萧玉襄说。 “难为萧婕妤还记得她，妾身替江良人谢过。”平才人说。 而在宣室殿，赵皇后对贺兰明夜说：“萧氏给公主取了名字。” “说来听听。”贺兰明夜说。 “贺兰雪，因为她出生的那天下雪了。” “不错，就取这个名字吧。” “妾身之前算过了，雪儿是好命格呢。” 两个人闲话家常，却被陈内监打断：“陛下，姚丞相和楚参副有要事求见。” “陛下应以国事为重，妾身告退。”赵皇后说。 “去吧，”贺兰明夜对皇后说完，又对陈内监说，“让他们进来。” “陛下，曾使节一个月前到达柯察可哈尔国，十天前面见柯察可哈尔的大王——苏图。而在刚才，我们得到消息，曾使节已被那边的人扣押软禁。”楚元汀说。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他们那边有什么说法吗？”贺兰明夜说。 “消息是探子传回来的，其他人联系不上，而柯察可哈尔也没有给我们任何说法。”姚丞相说。 “两位爱卿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贺兰明夜问。 “臣以为，两国交战还不斩来使，柯察可哈尔此举未免太嚣张了。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大魏颜面何存？”姚丞相说。 “颜面不值钱，打仗兴师动众，又没什么好处。柯察可哈尔国土尽是蛮荒之地，就算我们征服了他们的土地，也没什么意义。更何况，我们的军队还比不上人家。”贺兰明夜说。 “柯察可哈尔那边似乎在我们的边境动手脚。”楚元汀说。 “他们动手脚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贺兰明夜说。 “陛下，边境之事绝非小事，更何况，一旦开打，战场上那是瞬息万变……”楚元汀说。 “我知道，莫诺罕都护府那边，征粮征兵也该打算起来了。”贺兰明夜说。 “之前都是小打小闹，只怕日后不似以往，两国难免一战。”姚丞相说。 “我也是担心这个，但愿不会这样。”贺兰明夜说。 君臣三人商讨一番，最终决定做好两手准备。姚丞相和楚元汀退下的时候，贺兰明夜只觉得满身疲惫。贺兰明夜卧在榻上小憩，小顺子过来为他揉头。 贺兰明夜的右手摸上小顺子的右手，在上面叠着，小顺子说：“别闹，我给你按按。” “顺儿，我只愿天下太平。”贺兰明夜说。 “是啊，盛世多悲剧，但乱世的悲剧更多。” “我让他们征粮征兵，一层层下去，一个个都不知道能佬多少油水。” “陛下没有办法吗？” “没有哪个皇帝有办法，除非没有皇帝。” “我不明白，你是天子，全天下权力最大的人。” “天子也有天子的无奈。不过说起来，还是平民最难。与他们打仗，就算真输了，大不了少北边一片土地，再给他们一些金银和粮食，我依然可以在皇宫里过着优渥的生活。而那些边境的居民，他们会家破人亡。” “你怎么确定他们会止步于北方？” “打仗耗费太多，他们的大王也不会真的踏平中原，捞到的好处够了就行了，再往后，就没好处可捞了。” “边境的百姓太苦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托生不好。” “那你，为什么说要带我离开？” “因为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表面上我身边那么多人，但是顺儿，我只有你，只有你能知道。” “我明白，你说什么我都明白。” 贺兰雪的百日宴到底是永巷中的一件热闹事。赵皇后说：“边关吃紧，永巷只能一切从简，委屈萧婕妤和三公主了。” “妾身不委屈，还要谢皇后为三公主举办庆生宴。”萧玉襄说。 贺兰明夜之前看过这个女孩，如今再看，仿佛和从前长得不太一样了。小婴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长大，贺兰穗今年都九岁了，回想起贺兰穗出生，回想起大婚，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 回想起边境没有战争的日子，也仿佛是在昨天。贺兰明夜并没有真的要削减永巷开支，只是说平常宴席不必张扬，他只是嫌烦。至于他不在的时候，张不张扬也与他无关。莫诺罕都护府那帮人都不知道怎么夜夜笙歌呢，长乐宫完全没必要装这个假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