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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及他反应过来,一双大手拢住了他。 方季垂眸看了看怀里的人失魂落魄的模样,虽不知那姑姑与莫堇具体说了什么,但看眼前的情况,定然是最坏的消息,能让莫堇如此不堪…… 方季心下一沉,措辞良久,才轻声道:“姑姑与你谈了何事,令你如此这般……” 莫堇从方季的言语中恢复了神识,他抬眸望了望方季片刻,仿佛要将他望进自己的眼里,心里。 “你早就醒了?” “嗯。”方季微微一笑,眸中尽是温柔。 “我想喝酒。” 方季显然是被莫堇的话惊到了,在他的印象里从未见莫堇喝酒过,他总是那么清素。 “好。”方季没有犹豫,轻声应了。 我什么都听你的,此话不假。 不肖多久,两人便跃上屋顶,背靠着背,彼此成为对方的依靠,一口一口地赏月喝酒。 朗朗皓月,洒下一院清辉。 偶有凉风拂面,落下几片枯叶,随风飘零。 一口酒下肚,从喉间辣到心里,又从心里腾起一阵火苗,烧的心烦意乱。 “阿季,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莫堇捧起酒壶,狠狠灌了两口酒,呛的泪流满面。 这是他第一次喝酒。 方季侧身抚了抚他的后心,抢下酒壶,脸沉似铁:“别喝了。你说,我听。” “好。”莫堇微微一笑。 十指紧扣,深情凝视,万种情思,悉堆眼角。 朗月清风下,温柔缱绻。 作者有话要说: 人世皆苦。 苦过方知甜珍贵。 Ps:作者心脏也不好。 所以,不会是悲剧的。 不可能, 不存在的。 第45章 冤家聚头 十年前,有两幼童在一场喜宴中相遇。 小的幼童在长廊尽头哭泣。 “你为什么哭呀?”大的幼童问。 “我想我娘亲……”小的幼童嚅嗫道。 “你娘亲呢?”大的幼童走到他跟前,歪着脑袋看了看他满是泪痕的脸,撩起衣袖替他拭去腮边泪滴。 “被坏人害死了!”小的幼童陡然瞪大双眼,唇角抖动的厉害。 “坏人是谁?我帮你!”大的幼童伸出手,道:“我保护你!” 小的幼童破涕而笑,拉着他的手,这时,一个黑袍男子走近,冲着大的幼童微微一笑,转身刹那,脸色陡然沉如黑铁,捞起小的幼童,一阵凉风拂过,消失在茫茫夜色中,空中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哭泣:“我不回去……” 一年后,再次相遇。 只是结局都一样,小的幼童被掳走,大的幼童一脸茫然。 第三年…… 第五年…… “那个大的幼童真是个混蛋,他没救人,也没能力救人,倒还把人给忘了……”方季松了手,一把抓起酒壶,一口喝尽,双眸尽是苦涩。 小小的客栈,局促的庭院,一片寂寥。 莫堇将方季手中的酒壶拿过,置于一边,他望进他的眼底,清俊的脸上苍白的没有一丝血气,在银白的月光下更显憔悴虚弱:“不要妄自菲薄。” 纵使再虚弱,这几个字却坚定有力。 方季闻言,袖中的双手陡然攥成一团,指甲深深陷进手心,不知是在痛恨自己无能为力,还是在懊恼自己随风而逝的记忆。 方季从来不信他会莫名失去一段记忆,他有仔细回想过,他十岁以前仿佛一场梦,在他醒来便凭空消失了。仿佛他打出生那一刻起,便活在十岁以后。 他有问过方府很多老仆人,也问过一些医术高超的大夫,是否自己得了失忆症?得到的答案不是讳莫如深,便是无可奉告…… 这两年,梦中时常会出现一些破碎的画面,一些他很熟悉却又陌生的人和事。 沉默许久,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我似乎没有童年,我十岁以前一片模糊……” 莫堇不可置信地盯着方季道:“你十岁以前的所有事都没有印象吗?” “嗯……八年了,我从未安寝过,噩梦连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尤甚。”方季努力静了静心神,微阖上眸子,回忆似潮水般地涌上心头,又极快地退去,不及他细思半分。 终究还是没能看清…… “我以为我能护你,不曾想一直是你在护我,我能做些什么……我什么都不能。”方季睁开双眼,视线逐渐清晰,他掰过莫堇的双肩,一字一句道:“明日便去烈焰山,无论什么代价!我想保护你,从未如此强烈!” 声音荡在幽幽夜空中,却带着阵阵暖意。 莫堇毫无血色的脸上泛起淡淡红晕,像一朵桃花妖冶绽放,许久,他轻笑了一声,道:“你好傻。” “你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笑中隐有酸涩和无奈,还有暖。 时光暂且搁置,像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而莫堇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一切又归于静寂,依旧是背靠着背,十指紧扣,看似无聊地枯坐,却又甘之如饴。 “喂,你说那两傻子蹲屋顶上大眼瞪小眼地,这都半个时辰了,像两根木头似的一言不发,他们无不无聊?”莫浅浅双手抱肩,杵在房檐下,冲着屋内的连子风道。 连子风透过窗口,朝莫浅浅匆匆投去一瞥,淡淡道:“闲事莫论,闲事莫管!” 莫浅浅大步行至窗口,手肘支在窗棂上,手掌托着腮,歪着脑袋盯着连子风左瞧右瞧。 “你想把我瞧成筛子?”连子风被她瞧的浑身不自在,背脊发凉,总觉得有什么祸事将要降临! 莫浅浅甜甜一笑,双眸似有流光溢彩,一口银牙颇为醒目:“大哥哥,你真好看!” 这赤,裸,裸的话语,烫的连子风虎躯一震,浑身僵硬,随即冒出一排排鸡皮疙瘩,几乎是抖了三抖,最终缓了缓神,看似漫不经心道:“那是自然,有眼光。” 年轻时候的连子风颇为张扬,每每出行必定是良驹香车,走过的街也是最繁华的地段,所到之处,大姑娘小媳妇的,都被勾了魂似的尖叫,手帕香囊鲜花都往他身上掷,自许“京城第一花”。虽然听起来俗不可耐,倒也乐此不疲。 “你还真不谦虚呀。”莫浅浅止不住地笑着,像是山涧泉水般清脆,但传到连子风耳朵里可不就那么回事了,他被这声音激的节节败退,恨不能马上把窗户糊上图个清静! 这姑娘太坦率了些,只是自己实在是年纪大了,受不了! 连子风已是快到不惑之年的人了,寻常男子到了这个年纪,怕是过不了多久便能抱上孙子了,他却还是赤条条一个。 闯荡江湖十几载,什么女子没见过,莫浅浅这么豪迈的,他还真是头一遭碰到! “大小姐,夜深露重,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