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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事到如今,她还敢拿这种话来诓骗他。 裴延恪只冷漠地看了时清清一眼,丢给她一句话:“你该庆幸,没有落到我手里。”话毕,便一撩衣袍,走远了。 - 裴延恪说要去找时窈的时候,薛诏觉得自家主子是真的疯魔了,可裴延恪自己知道,他不是。 原本政事缠身,时窈出事的时候,裴延恪心头又乱,哀恸过甚,竟失了思考。 等到朝堂之事尘埃落定,他才有闲心停下来想一想,时窈的事情。 之前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用繁忙的政事在麻痹自己,若不是足够忙,还有先帝的遗命支撑着他,他恐怕,早就醉生梦死,不知今夕何夕了。 事到如今,细想想,时窈同赵景宁跳崖之事,漏洞百出,处处皆是破绽。 旁的人或许不会有所察觉,可自己足够了解时窈,如此了解时窈的他,早就该想到,以时窈的个性,对那些污蔑她店铺还有骗她银钱的人,怎么可能不追着揍,不把人揍个心态崩塌,她怎么会收手? 再顺藤摸瓜去细查,那个什么波斯商人,根本就不存在,如此一想,便可知道,这不过是时窈她想瞒天过海,把银钱转移的手法。 她骗了天下人。 却骗不了他。 也好,只要她还活着,他就一定能找到她。 - 时窈近来总觉得奇怪,感觉自己像是被人跟踪了,她肚子大起来,明明身子越来越懒,可又记得齐元赫说的孕妇也要多运动,她也注重胎教,不希望自己生的宝宝是个宅人,就强撑着,隔三差五总是出门去溜达溜达,红菱明玉都跟着她,也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岔子。 直到最近,她们宅子隔壁,新近搬来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好像就两口人,一位公子外加一位随从,两个人进出都戴着幕离,人脸都看不清。 时窈却觉得,这大概是一对基情的亡命鸳鸳,两个人为了抵抗世俗的眼光和家人的胁迫,偷偷私奔逃到此处。 不然,谁家买这么大宅子,就住俩人?连个多余的丫鬟都没有。孤男孤男的,成□□夕相对,怎么可能不出点儿什么事儿。 想想都刺激。 时窈孕期是真的无聊,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八百万字的激情四射的耽美,就差写出来了。 时窈无聊地紧,干脆让红菱在院子里摆了桌椅,自己又拿了纸笔,开始在纸上画人物关系图,画完又写起了大纲,写到兴奋的地方,还自己吭哧吭哧偷笑。一度吓得齐元赫他们以为时窈是怀孕孕傻了。 直到有一天,时窈又让红菱摆好了桌椅,她在书房里翻了半天,也没找着自己之前的手稿,时窈愣了愣,当时自己记性不好,东西塞哪里都忘了,干脆把书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见。 强迫症犯了的时窈浑身都难受,让红菱也帮着找,宅子找了几大圈儿也没找着,时窈懵逼了,赶巧齐元赫从外头买菜回来,看见时窈跟红菱满头大汗的,就贴心地问了句:“你俩干嘛呢?” 时窈就问他,道:“我先前练笔的那些手稿,你瞧见没?” 齐元赫坦然地点了点头,问:“就是你那堆废纸?” 时窈眉心皱起来,道:“什么废纸啊?那是我的艺术创作!” 齐元赫屁也不怕,说:“哦,昨天隔壁那位公子在咱们家门口收废纸,我看家里刚好有,就都给他了。” “他还给了二两银子呢?” 齐元赫兴奋地提起手里的咸鱼,道:“今天这条咸鱼就是用他给的钱买的。是不是人傻钱多啊?以后还有这种废纸,咱继续卖给他。” 时窈:“……” “再说一遍,那不是废纸!那是我的艺术创作!” 时窈很气,决心去隔壁把齐元赫卖出去的废纸给回购回来,考虑到人家出的二两银子,时窈就带了三两银子出门,撑死就只给这么多了,这谈判要是谈崩了,她就只能挺着大肚子跟人碰瓷了。 时窈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跟她儿子说话,道:“时小恪,给娘长点儿脸啊,不要让娘失望!”时窈也顺带给自己鼓励了一下,“冲鸭!” 然后,时窈就风风火火去了隔壁。 开门的那位随从依旧带着幕离,人脸虽然看不大清楚,却总觉得这人有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时窈的心口跳了跳,直觉不是很好,跟在那随从身后,假装故意崴脚,那随从自然紧张地过来扶她,时窈趁机就掀了那人的幕离。 时窈:“……” 牛逼。 这随从,还戴了个面具,遮了半张脸。 时窈只好多谢这人帮忙,这人却一言不发,只在前头带路。 时窈就乖乖地跟着,行至一座庭院,那随从便退下了,庭院当中摆了张桌子,案上备了纸笔,却不见人影。 看起来就像是个陷阱,不过,时窈这会儿也顾不得许多,快走了几步到桌案前,拿起桌上的宣纸看了几眼,果然就是自己的手稿。 完美! 就是现在! 跑逼!!! 时窈把手稿叠起来,塞在怀里,余光微微一瞥,却见一双暗纹云靴的一角。 那云靴着实眼熟,因为云靴的一角,还绣了一朵小花,花是绿色的……她曾经给裴延恪也绣过这么个玩意儿。 时窈心头微微一咯噔,身后就传来一阵温软又熟悉的脚步声,男人缓缓开嗓,嗓音低沉,像是隔着山水万重,他道:“你又想躲哪儿去?” 时窈一怔,条件反射地躬下身子,想往桌子底下钻,奈何肚子太大,圆的像颗西瓜,怎么塞也塞不进去自己。 时窈头一回有点儿嫌弃肚子里的那个小东西。 时窈只好撑着桌子站直身子,转回身子去,裴延恪着一身绣着松柏长青图的白色长袍,就直直立在她面前,唇角微微上扬,眼角却发着红。 碧空如洗,云雁双飞,天色好得不像话。 那个人也熟悉不像话。 依旧是那副生得顶好的模样,依旧是她记忆中最清晰的样子。 时窈眼眶一酸,强忍着把眼泪憋回去,贝齿咬唇,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那种恐惧、无力,和想要扑进他怀里要一个抱抱的感觉,又来了。 其实,不见到他、不想他的时候,她明明很坚强的。 可他一出现,她所有的坚强,全部的伪装,都被卸除殆尽。 她其实也会害怕,也会思念,也会在深夜自己一个人悄悄地哭。 哭那个男人为什么还没有来找到她,明明都给他留了线索了。 他是不是不想找到自己,觉得自己是个累赘了。 …… 裴延恪脚步微抬,往前再走了一步,时窈身子便向后一缩,脊背便抵在了桌案上。等裴延恪行至近前,她已退无可退。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