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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配制解药的药材已经送去了紫藤阁,如无意外,他会康复的。” “紫藤阁?” “唔,宋慎平日大多住在那儿。” 出身不同,身份悬殊。在皇子心目中,小倌馆乌烟瘴气,绝非正经场所。 瑞王欲言又止,皱了皱眉,叹了口气,闷闷说:“他昨天又救我一命,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原想带他回瑞王府,清静休养。” 庆王也皱眉,忆起昨日狼狈赶路时亲眼所见:破车上,角落里,四弟与宋慎同盖一件披风,相依取暖,格外亲密。 “王府固然清静,但急着配药的节骨眼上,不如紫藤阁。”庆王并未提及其它,透露道:“其实,是他自己提的要求,我只是派人护送而已。” 瑞王担忧且失落,不解地问:“王府怎么就不如那等、那等嘈杂场所了?” “无关场所,皆因那儿有他的师姐,以及若干江湖人才,能帮助他尽快配出解药。” 庆王拍了拍弟弟肩膀,解释道:“而宫廷太医和王府大夫,十有八/九精通中庸之道,遇见大伤大病便害怕担责,过分求稳,突然叫他们解毒救人,不知得商议到几时,索性让宋慎回去,避免耽误时间。” 瑞王无奈颔首,“这倒也对,咱们常用的老大夫们,均擅长自保,遇见疑难杂症便退缩。是我考虑不周了。” 你是关心则乱了吧? “无需太担忧,等他好转了,应该会及时……给你请安的。”庆王另有要事,招呼道:“走,进去洗漱洗漱,换身干净衣服,天亮就进宫报平安,以免父皇担心。” 瑞王不得不振作,“好。”他沉着脸,“昨日遇刺,险些丧命,不知是谁那般痛恨我们?精心设下埋伏,意欲置我们于死地,心狠手辣。” “必须查出来。”庆王面沉如水,跨进府邸门槛,“必须彻查,严惩不贷!” 瑞王同仇敌忾,“绝不能轻饶!倘若查不出来,兴许日后还会遇刺,没法睡安稳觉了。” 兄弟俩齐心协力,当天便布置各自的人手调查追究,联手深挖幕后主使,誓不罢休。 半月后·紫藤阁 宋慎从秋奔波忙碌至冬,一晃眼,腊月了,再一晃眼,小年了。 隆冬腊月,养伤期间,卧房的窗却洞开。 清晨,他坐在窗旁,桌上摊开一排木雕刀具,北风呜呼,吹得木屑乱飞。 他手臂伤口已愈合,全神贯注,雕琢一只雏鹰的脑袋。 雏鹰约半个巴掌大,幼羽蓬松,显得胖嘟嘟。 它单腿站立,略昂首,歪着脑袋打瞌睡,却努力睁大眼睛,作戒备状,神态懵懂,并流露高傲审视之色,憨态可掬,惟妙惟肖。 突然,“吱嘎~”一声,虚掩的门被推开。 “哎,怎么又开着窗?”周彦清被寒风一扑,脖子一缩,放下食盒,哆嗦关窗,“大冬天的,不冷吗?” 宋慎头也不抬,拂掉一缕木屑沫,“我喜欢敞亮通风。” “可我冷!” “你冷就关上呗。” 周彦清落座,先拿出汤药,然后拿出一碟糖瓜,催促道:“别刻了,该服药了。认识至今,你时不时雕一只鹰,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腻吗?” “当然不腻,每一只都不一样!” 宋慎放下刻刀,伸了个懒腰,端起药一饮而尽。 “今天是小年,过节,尝尝糖瓜。”周彦清拿起木雕雏鹰,随意看了看,兴趣缺缺。 “甜,齁甜。”宋慎忙倒了杯茶解齁,“节礼发完了?” “发了。老规矩,伙计人人有份,过节嘛,图个喜庆。” 宋慎为义兄倒了杯茶,“清哥辛苦了!唉,我受了伤,行动不便,阁中诸事都交给你了。” “不辛苦,照旧例办即可。”周彦清放下木雕雏鹰,掏出两份礼单,愉快告知:“对了,刚才,庆王府和瑞王府又送了礼物来,喏,这是礼单。” 宋慎纳闷接过,粗略扫视,“前阵子不是送过了么?今天为什么又送?” “两位亲王遇刺,你救驾有功,前阵子的是论功嘉奖,今天的是年节礼物。”周彦清点了点几样,笑着说:“瞧,又送了不少名贵药材,价值不菲,明显是给你补身体的。” 宋慎把礼单交给义兄,笑了笑,“我可受不了人参鹿茸一类补药的劲儿。”他提醒道:“礼尚往来,别忘了回礼,免得王府以为咱们不懂礼数。” “这是自然!”周彦清掸了掸礼单,“我亲自送去的,无论王府看不看得上,总归是表达了谢意和敬意。” 下一刻,虚掩的门又被推开。 “小师弟!” 夏莉惯常脂香粉浓,裙摆飘飘,献宝似的,双手举着一张大红窗花,笑吟吟问:“快看,这是什么?” 宋慎转了转刻刀,“哟,窗花,该不会是你剪的吧?” “正是我剪的,五福捧寿。今天是小年,给你贴窗上,祝愿师弟平安顺意,福运双至!唉,你旧伤初愈,又添新伤,师姐真难受。” 宋慎心里一暖,“多谢多谢,师姐费心了。”他轻描淡写道:“不用难受,我只是受了点皮肉伤。” “皮肉伤?”周彦清一阵阵后怕,“那天早上,庆王府的人把你送回来,整条左臂又黑又肿,只剩半条命了,吓得我、吓得所有人惊慌失措。” 宋慎高举左臂,“哈哈哈,小弟命大,箭伤已经不碍事了。” “唉。”周彦清打量义弟没心没肺的样儿,摇摇头,索性别开脸,反复看礼单。 夏莉贴好了窗花,拍拍手,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宋慎一贯容易满足,“唔,好看!” “师弟喜欢就好。” 夏莉凑近,细看礼单,羡慕惊叹:“哎呀,庆王和瑞王又送了你一堆好东西!啧啧,燕窝一匣,王府出手,必是上品。我最近琢磨出一个新的驻颜方子,正缺燕窝。” 宋慎岂有听不懂的?“师姐需要就拿去用。” “你不要吗?” “男人吃什么燕窝!你拿去用吧。” 夏莉登时眉开眼笑,“谢谢师弟!” “谢什么谢,忒见外。”宋慎换了把刻刀,继续雕刻雏鹰,待亲人朋友一向慷慨。 周彦清微笑,内心越来越厌烦夏莉,暗骂:老妖婆,住在小倌馆,却天天涂脂抹粉,究竟想勾引谁? 宋慎顺口劝说:“师姐啊,您快五十岁了,常言道‘五十知天命’,该服老啦,整天研究驻颜之术,往脸上乱涂膏药,也不怕毁容。” “胡说!” 夏莉瞬间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柳眉倒竖,忿忿表示:“我才四十五岁。” 宋慎懒洋洋,“过几天,除夕一过,就四十六了。” “臭小子,居然敢笑话师姐,欠揍。” 老妖婆,连你师弟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