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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衍川静了几秒,解释道:“我读书时喜欢去一个无人机论坛,曹枫也在上面混,一来二去就加了好友。前几年我打算开公司,经人介绍认识了他,后来才知道原来我们早就在网上交流过。” 整个过程有点曲折,所以他才犹豫了一下,思考该从哪里说起。 林晚点点头:“我还以为你为了保持神秘感,连这种事都不愿意告诉别人。” “不至于。” 周衍川笑了一下,车窗外的路灯一闪而过,晃了晃他眼尾那颗泪痣。 林晚发现她是真喜欢周衍川的长相。 宛如上帝造人时提前分析过她的审美,严格按照她的喜好,一笔一画丝毫不差。 他皮肤的白净不是那种女气的感觉,只是让他显得干净而清爽。 眼睛是整张脸最出色的部分,但哪怕抛开眼睛不谈,他鼻梁高挺,嘴唇薄且清晰,连喉结锐利的程度与禁欲骄矜的气质,都几乎倾向于完美。 可能是离开酒店前那杯酒喝得太急,林晚觉得自己又被男人的美色俘虏了。 她没怎么犹豫,直接问:“有人夸过你长得很帅吗?” 周衍川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转变话题。 可她这句话问得自然又坦荡,反而不会让他产生不适的感觉。 “有。”于是他也简短地答了。 林晚对他的回答一点也不意外。 她甚至可以想像,按照周衍川的妖孽长相,加之因为跳级又是班里最小的男生,不知道三中有多少女生曾动过与他谈姐弟恋的想法。 长得这么帅,或许和他谈谈恋爱也行? 颜控的本质眼看即将发作,林晚又很快清醒过来。 这种难得一见的帅哥,从小成长起来不知被多少人惯着。 光看他俩每回见面后唇枪舌战的风格,就知道他肯定不懂得哄女孩子高兴。 而且最重要的,还是周衍川身上那层朦朦胧胧的疏离感,会让人感到很难和他交心。 林晚想了想,觉得算了。 每天上班已经很累了,她还是喜欢轻松一点的恋爱方式。 · 到了东山路,林晚挥手告别代驾司机,站在巷口问:“你确定西装不用洗过再还给你?” “不用,你也没穿多久。” 周衍川把手抄进兜里,看见巷子里的路灯明明灭灭,下意识多问了一句,“要我陪你进去么?” 林晚挑眉:“行呀。” 这条巷子的路灯长年累月都在坏,由于不在东山路的主干道上,市政管理相对也没那么上心,每次路灯坏了,都有隔十天半月再来统一修理。 她虽然不是那种娇弱胆怯的小女生,但晚上回家有个男人护送,总好过她独自穿过那条昏暗的长巷。 两人的脚步声交错响起在寂寥的路上。 这一带的洋房里大多居住着南江本地的老人家,太阳落山后就不爱出来活动,从巷口到林晚家门口的一段路,只有他们的身影伴随着淡淡的月光前行。 林晚摸了下裙摆,发现酒渍已经干了,便把西装脱下来搭在手肘处:“今天谢谢你了。” “不客气。”周衍川顿了顿,继续说,“不怪我那时伸手吓到你就好。” “???” 又来了是吗?又开始翻旧账提醒她,捧花飞过来的时候是她没有及时向出手相助的他道谢? 林晚清清嗓子:“周先生,我想了一下你没有女朋友的原因,问题肯定出在你的性格身上。今后说话温柔一点,做人大度一点,可能不久之后,我就能参加你的婚礼了。” 周衍川不怒反笑,嘴角勾了勾:“谁说我结婚要请你。” 林晚脚下一个踉跄,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能不能好好聊天?!不就随便一说嘛,我还不想给你送礼金呢。” 语气还挺悲愤。 完全忘了是她率先发动嘲讽技能。 周衍川从容打量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边笑意的弧度更大。 她喝酒应该会上脸,这会儿白皙的脸颊泛起了红,带着几分无辜的迷离。 蓬松微卷的黑发从她的肩头垂下来,巷子里有风,要在她裸粉色的礼裙上荡起黑色的花。 面对周衍川不咸不淡的态度,林晚感觉自己根本就是在无能狂怒。 她四下看了看,走进一家开在居民院子里的凉茶铺,转身朝周衍川勾了下手指,笑得狡黠:“我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请你喝杯凉茶吧。” “……” 凉茶是南江人又爱又恨的东西。 南江位于岭南,气候湿热,但凡谁想清热去火,别人必定会顺理成章地推荐他去喝凉茶。 然而虽然名字里带了个“茶”字,但实际上这却是用中草药加水煎成的饮料,喝进嘴里没有半分甘甜,只有浓郁且余味悠长的苦。 凉茶都是提前煎好的,没过一分钟,林晚就端着两个纸杯出来,不由分说地将其中一杯递到周衍川面前。 “你喝过没有?”她眨眨眼睛,装出一副好心的样子,“这个对身体蛮好的呢,很养生的。” 周衍川提醒她:“我中学在南江念的。” 意思就是肯定喝过。 但林晚马上想到新的说辞:“那你应该喝习惯了,来吧,不要浪费。” 周衍川无声地叹了口气,怀疑他如果不接,林晚恐怕会当街把那杯凉茶灌到他嘴里。 凉茶铺的老板坐在柜台里,撑着下巴看电视,不时将目光扫向院子里的两位客人。 一男一女,都是特别抢眼的外形,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有点剑拔弩张。 最终还是周衍川认输,把纸杯接了下来。 院子两边的路灯,一盏亮着,一盏熄灭。 光影涣散地洒落下来,在他们身上蒙了一层浅淡的滤镜。 周衍川的故乡在北方,哪怕在南江生活了几年,骨子里也没培养起对凉茶的爱。 他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下一秒就皱紧了眉。 “你是真喝不惯?”林晚起身进店里拿了两颗陈皮糖,“吃点这个,就没那么苦了。” 周衍川摇头:“以前吃过,没用,还是很苦。” 他把那束碍事的捧花放到户外桌上,不解地问,“难道你喜欢喝?” 林晚咬着吸管点头,发音有点含糊:“喜欢呀,可能就和榴莲一样?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觉得挺带感的。” 周衍川无法理解她奇特的喜好。 “小时候我也不肯喝的,有一回嘴角长泡,妈妈为了哄我喝下去,就说‘等你长大了就懂了,能吃进嘴里的苦都不算苦’。” 提起母亲,林晚的语气也温柔了下来,“我一直不信,直到小学五年级那年,我爸生病去世了,突然就发现,我妈说的话简直太有道理了。” “……是么?” “是啊,你想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