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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陪嫁的下人又被祁老太太遣散大半,身边的周嬷嬷不识字,两个孩子中,云岚年幼,祁垣又要攻读诗书,所以面对奸滑的掌柜竟束手无策。 今年祁垣大考,云岚及笄,彭氏实在无法,才决定把药铺转卖出去。 祁垣说要接手改成香药铺子的时候,她的确吃了一惊,一问祁垣是要制香赚钱,心中不免有些复杂。 祁垣这些天打听了不少消息,又去那铺子看过两遭,此时心中已有了安排。此时见彭氏有顾虑,也猜到了几分。 “母亲可是不愿我弃儒就贾?” “你毕竟有秀才功名,亲自为之怕是不妥。”彭氏点了点头,犹豫道,“你若是想把制香的本事用起来,倒可以雇人代工。要不然,你真要自己做的话,是要供报入公,常年守业的。” 四民之中商人最为卑贱,祁垣一旦经商,以后就要被其他士子瞧不起了。 彭氏并不知道祁垣本就是商户之子,只当儿子是为了一家生计不得不这样。 祁垣却是对此早有过体会的,闻言不由一笑:“那又如何?富商巨贾过的可比穷酸秀才好多了。再说了,富而好礼,可以泽物,我只要不偷不抢不坑蒙拐骗,何鄙之有?” “话虽这么说,但自古有言,士之子恒为士,商之子恒为商。京中大家望族有谁恳将女儿嫁给商户的?”彭氏惆怅道,“你今年也该说亲了,若真经商为业,谁家小姐肯嫁你?” 祁垣没想到话题突然就跳到说亲上了,呆了呆,脸上窘地一红:“我不娶媳妇。” 彭氏看他害臊,不由笑了起来:“可不是傻话,谁家小子不说亲的?” “我还小呢。”祁垣摸了摸脸,转身就跑,才跑出门,又从帘子那探回头,笑嘻嘻道,“商铺我要定了哦!娘不嫌我经商丢人就成。” “我哪能嫌你。”彭氏宠溺又无奈地偏头笑道,“你只别冲动行事,再仔细想想……” 俩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有个小丫头大喊。 祁垣扭头出去,听到那丫鬟在喊自己,仔细一问,才知道后门那有人来找,戴着大帽,却是十万火急的样子。 祁垣听其描述感觉奇怪,但还是随那丫鬟急急去了后门。 外面的游骥早已等急了眼,见他出来,急忙拉到一边去,压低声问:“祁兄你怎么才出来,我都急死了!” 他不停的往里扔东西,一直没人回应。游骥又不敢惊动旁人,好歹碰到一个从后门出来的小丫鬟,这才让人捎了话。 祁垣看他神色凝重,又是一身杂役衣服,拿大帽遮面,不由疑惑道:“怎么了?” 游骥不敢啰嗦,三言两语把祁卓亲兵被押送回京,指认祁卓通敌叛国的事情说了。 “……此事机密,目前只有会审的几位官员知道。”游骥压低声道,“公子让我告诉你,此次会审,刑部除了尚书大人外,还有位清吏司郎中要参与。” 本朝律法沿袭旧制,设三法司掌管刑狱之事。刑部受天下刑名,都察院纠察、大理寺掌驳。而刑部又设十三清吏司,轮值掌事。 如今徐瑨派人来特意通知他…… “刑部的……”祁垣心头一震,低声问,“莫非是湖广清吏司?” 游骥看着他,缓缓点了点头。 祁垣心里咯噔一下,不由愣了。 湖广清吏司郎中,正是蔡贤的那个干儿子。此人性格阴狠,品行卑劣,为了认干爹,连祖宗的姓氏都不要了,如今改名为蔡义生。这什么亲兵指认,本就凶多吉少。这个人再一参与,恐怕更难善了了。 “还有别的吗?”祁垣心里扑腾乱跳,左右看了看,小声问,“只来了一个亲兵?” “说是这样,公子知道的也不多。”游骥一顿,“祁兄,你要不要……” 祁垣:“……什么?” 游骥叹气:“公子说,现在还来得及。” 亲兵一指证,其他人再将兵败之责一推脱,祁卓叛国之罪十有**要被定下了。祁卓本人已经失踪,这一家老小却逃不掉。除非祁垣早早伺机出京,与彭氏远远的躲起来。 祁垣刚穿过来的时候,就想过这一天。现在游骥着急得不行,他却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我们三人目标太大,不可能一块逃出去。更何况我们若逃了,难保不会牵连到你们国公府。”祁垣深吸一口气,“你等我回去跟我娘商量一下。若事情不好,我家只活一个便可。” 游骥一愣,看了祁垣一眼。 祁垣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徐瑨如此行事,担的可是杀头的风险。他神思凝重,退后一步,冲游骥深揖到底,“跟你家公子说,祁垣……感激不尽。” 游骥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别的话来。冲他一点头,匆匆走了。 祁垣回府,这下径直去到彭氏院里,屏退左右,秘密商量起来。 国公府里,徐瑨也正跟罗仪密商此事。 罗仪对此不甚赞同,直皱眉头:“此事国公爷可知情?” 徐瑨摇了摇头。他打算跟罗仪商量好后,再告诉父亲。 父亲跟忠远伯素无交情,二哥虽在密信中提过祁卓几句,却还远不到国公府为其冒险安置妻女的地步。他这次的决定的确有些冒失,但若让他坐视不管,他更做不到。 罗仪性情耿直,又跟徐璎关系匪浅,闻言不由冷哼了一句:“三弟,这可不像你。是不是那个祁公子来求你了?” “他还不知道此事。”徐瑨道,“罗大哥可是有为难之处?若是如此,我再想其他办法便是。” “屁!我是怕事的人吗?你少故意激我!”罗仪气道,“我不过是怕你年幼单纯,被奸人蒙蔽罢了。” 徐瑨挑眉看他,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 “忠远伯之案蹊跷之处太多。二哥说过,祁卓此人既有仁心,又有将才,崖川首战大捷便要归功于他。”徐瑨道,“他既是突然被启用,又有妻儿在京中,儿子天资聪颖,大考在即。于情于理,他都没有叛敌的必要。更何况刑部的蔡郎中才与祁家有怨,倘若这次他罗织罪名,又当如何?” 罗仪只知道大概情况,却不清楚会审之事,疑惑道:“哪个蔡郎中?蔡贤的狗儿子?” 徐瑨点点头:“他想要迎娶祁家小姐,被伯夫人拒绝了。” 罗仪脸色变了变。他十分讨厌蔡党,更何况那蔡郎中四十多岁,性格阴狠,算是蔡贤众多狗儿子中最不要脸的一位。 想到这,他对祁家人的印象不由好了许多。不过转念一想,还是轻哼了一句:“你少糊弄我。便是祁家人无辜,你肯如此行事,肯定也是为了那个祁垣的家人。” 罗仪说完顿了顿,提醒道:“子敬,你可别忘了国公府,别忘了你的父亲和哥哥们。” 国公府满门重臣,威势甚重,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