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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直接去问赵宗冕,但她心里隐隐揣测,多半是跟赵立之事有关。 赵宗冕既然秘密交代,可见对此事的重视,假如顾恒从他那里领了密令,会不会跟自己谋划的冲突……所以这两日里西闲也一直都悬着心,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假如顾恒真的是接洽赵立之事,他又会如何处置。 相比之下,宫内的这些事反而见小了。 再加上天热,身子觉着十分沉重,比怀泰儿的时候似乎要辛苦加倍似的,一时也不愿意再管别的事。 小江子报说顾恒回来之时,西闲正做了一个噩梦,吓得惊醒了过来。 心怦怦乱跳,过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顾统领如今在哪里?” “在勤政殿呢。”小江子回答,“同行的还有镇抚司的两位大人。” 西闲知道是确凿无疑了,顾恒果然是为赵立而出城。 如今虽然吉凶未卜,可因为至少有顾恒经手,所以西闲竟隐隐笃定,事情绝不会到达最坏的地步。 是夜,赵宗冕来至甘露宫。 随便说了几句,西闲忍不住问起来:“听人说,顾统领回来了……却不知他先前去哪里了?” 赵宗冕道:“派他出去有点事。” 西闲见他模棱两可地回答,便不再询问。 赵宗冕身后的内侍放了个包袱裹着的匣子在桌上,便又躬身退了。 西闲看了眼:“这是?” 赵宗冕笑而不答,只问:“听说你近来少吃东西?是为什么?” 西闲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不饿。” “不都说孕妇最容易饿?你怎么反倒不饿。” “大概是天热,心里闷堵的慌。” 赵宗冕笑着在她发端一抚:“所以原先朕不愿意让你再有身孕,这哪里是什么好事……” 像是抗议他的话,西闲自觉腹中动了动,忙道:“嘘,别说这个。”她往下指了指,“会听到的。不高兴呢。” 赵宗冕瞪着她,半晌道:“我猜一定是个泰儿似的浑小子。这还没出生呢,就皮的这样。” 西闲苦笑道:“好了,别说了。”一边低头,抬手抚过肚子,喃喃道,“总不能说两句好听的。” 赵宗冕打量她半晌,回身把那匣子解开:“你自己瞧瞧。” 西闲不明所以,抬手在匣子上轻轻一抚,居然沁凉,再打开,里头却堆着些冰块,因匣子打开,便冒出了冰冷的寒气。 冰块之中是个透明水晶的罐子,罐子里点点樱红,看着玲珑可爱,却又如此眼熟。 西闲吃了一惊:“是、是小红果吗?” 赵宗冕把她轻轻地抱在膝上:“是让白山族人在山中积雪的地方找到了这些,只怕时令不对不合口味,你尝尝看。” 西闲虽还没吃,早就口水如涌。赵宗冕将水晶罐子给她打开,西闲忙拈了一颗放进口中,却觉着一点沁凉之外,酸甜可人,一时心神舒畅,露出笑容。 赵宗冕望着她脸上笑影,眼神也变得极柔软:“还喜欢吗?” 西闲点点头,又忙拿了一颗吃。 赵宗冕举手捡了两颗,慢慢地喂给她吃。 西闲迟疑着从他手上吃了,唇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赵宗冕轻轻在她的红唇上揉了揉,终于也忍不住吻了过去。 连日的烦闷,因为这难得而来的小红果子,心情难得的轻快了好些。 后来西闲才知道,这红果子是八百里加急地从雁北运过来,因为一热便会枯黄腐烂,便一路到了驿站就立刻换冰保持新鲜,这才得了这一小罐子。 西闲听了深觉不安,觉着这种行径太类似“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并非明君所为。 赵宗冕则不以为意道:“杨贵妃那是嘴馋,于国于民有何益处?小闲是因为怀着身孕,将来是要给皇朝添皇子皇孙的,是有功于社稷,这两者之间怎能相提并论?” 西闲听他振振有辞,倒也有几分歪理,便笑而不言了。 顾恒虽然已经回来,但这几日西闲都没有见到他。 幸而赵宗冕也没提半个“关潜”等字,而且举止也无异常,所以西闲暗忖必然是顾恒底下不知做了什么,如今只安心等待,他必然会向自己有个交代的。 顾恒虽没见到,这日却是陆尔思进宫拜见贵妃。 此前范雨沐,冯潋楚,章清怡等都已经来请过安,才都散去。 西闲曾听赵宗冕提过一句,要钦天监给顾恒和陆尔思择日子,只不知为什么还一点消息也没有,于是便问起来。 陆尔思含笑回道:“这件事隐约听家父说起,因为顾统领跟我的八字有点……难合,日子便也很挑,所以今年竟没什么格外好的日子,只明年开春后还有两个,所以大约是要等过了年。” 西闲意外:“啊?竟要这么久么。”那会儿自己连小孩子也要生出来了。 陆尔思笑道:“多等些日子,稳妥些倒是好的。” 西闲一想两人年纪都还不算大,等一等倒也无妨,便并未再说别的。 陆尔思又略一坐,起身告退,西闲也并未挽留,只叫阿照相送。 且说陆尔思才出了甘露宫,正往外走,远远地却见有几人站在一块儿,不知在说什么。 过了会儿,其中那人笑吟吟地带了宫婢去了。 剩下那个气的一跺脚,转身往这边而来。 陆尔思毕竟也是高官之女,当初也有过进宫之心,对这些人自然是不陌生的,认出走开的那位是范尚书小姐,如今已经升了才人的,走过来这位自然是威勇侯府的冯潋楚。 冯潋楚悻悻走了几步,便看见陆尔思,忙停下脚步,心中忐忑,知道方才那一幕都给陆尔思看了去了。 陆尔思却纹丝不露,向着冯潋楚屈膝行礼道:“参见贵主,贵主安好。” 冯潋楚见她如此知理,脸上才好看些:“陆姑娘不必多礼,你……是进宫来给贵妃请安的?” “正是,才陪着娘娘说了会儿话,正要出宫去了。”陆尔思微笑回答,却又问道:“方才那离开的一位贵人,像是范才人?” 冯潋楚心里正气愤,闻言不禁说道:“可不是么?你也看见了,才封了才人,就已经趾高气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