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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最后一程的亲朋好友解除秽恶。 叶长遥猜测云奏定会推脱,未料想,云奏竟是一口答应了。 棺材打了子孙钉,才被泥土吞没了。 接着,招魂幡被插入了湿润的坟包当中。 这之后,便是上贡品,做法事。 云奏目视前方,于诵经声中,压低声音道:“那老者是被雷劈死的,但并非意外。” 叶长遥不明所以地道:“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你瞧。”云奏抬手在叶长遥眼前晃了晃。 云奏掌中空空如也,但食指与中指间却夹着一张几乎只有米粒一半大小的纸屑。 这纸屑明显是从焦尸身上得来的。 叶长遥不再言语,转而传音与云奏:便是这纸屑要了老者的性命么? 云奏将纸屑送到叶长遥掌心,叶长遥立刻知晓了这纸屑是何物。 ——这纸屑竟是引雷咒的一部分! 老者之所以被雷劈死并非无缘无故,而是引雷咒所致。 人月圆·其四 引雷咒余下的部分应当已化作灰烬了。 究竟是谁人在老者身上施加了引雷咒, 又与老者有何仇怨? 你怀疑是在场之人所为, 才不告知杜公子此事的么?叶长遥传音与云奏,却听得云奏回道:我亦有些怀疑杜公子, 不过我目前半点证据也无。 诵经声仍在继续,片刻后, 俩人从和尚手中接过三支香, 依次向着墓碑躬了躬身, 又将三支香插入了香炉当中。 待法事结束后, 一行人便回了杜家去。 杜家不大, 前来帮忙的乡邻已在杜家备好了解秽宴。 一开始, 解秽宴上,众人默然不语, 埋首进食,但后来, 不知是谁起了头,竟是推杯换盏了起来。 云奏坐于其中,深觉荒谬,不过这其实是寻常事罢?活人逝去, 会伤心的仅有其身边人而已。 他吃了一口鸡蛋羹,堪堪咽下,却突地咳嗽不止。 叶长遥见状, 立即将右手覆于云奏后心, 渡内息予云奏。 待得叶长遥的内息在全身上下的筋络内游/走了一遍, 云奏方才止住了咳嗽。 叶长遥又在云奏耳侧道:“我们回去罢, 你须得歇息了。” 在场众人无一人有修为,做不出引雷咒,倘若真凶便在其中,那么,引雷咒定是真凶从别处得来的了。 目前为止,云奏对于凶手毫无头绪。 不若便如叶长遥所言,先回客栈歇息罢。 他站起身来,正要辞别杜公子,竟然又有一股子异样的气味直冲鼻尖。 他侧首去瞧叶长遥,这一回,叶长遥亦闻到了。 俩人循着气味而去,数十步后,到了一间矮屋前,未及查明气味的来源,这矮屋居然腾地升起了火来,霎时火势冲天,直逼云霄。 从昨日起,不肯止歇的雨却偏生在这时候停了,天边甚至现出了一道蝃蝀。 有一人惊声道:“娘亲还在里面!” 说话之人正是杜公子,他当即为自己泼了一盆水,方要冲进去,却被叶长遥制止了。 叶长遥转而冲入了烈火之中,不多时,烈火便将他整个人吞没了,连衣袂都看不见半点。 云奏本要去扯叶长遥手,然而却慢了一步,他盯着自己已伸出去的右手,缓慢地收了回来,又用自己的左手将右手填满了。 叶长遥几近天人,不过是凡间的烈火,自然不能将其如何。 但他仍是担心不已,若是叶长遥有所不测,他该如何是好? 不对,叶长遥怎会有所不测?叶长遥定将平安归来。 一息,两息,三息,四息…… 眼帘中,除却熊熊烈火,全无叶长遥的身影。 五息,六息,七息…… 云奏再也等不下去了,旋即如叶长遥一般冲入了烈火之中。 由于白烟弥漫的缘故,视线不佳,他根本瞧不见叶长遥。 孔雀属火,烈火无法伤到他,但呛人的白烟却令他又咳嗽了起来。 他一手捂住口鼻,明知不该开口,他还是出声唤道:“叶长遥……” 又有更多的白烟趁机钻入了他的口鼻,逼得他咳嗽得更为厉害了。 他虽被叶长遥用汤药好生喂养着,但并没有长出多少肉来,这么一咳嗽,整副骨架尽数抵住了皮肉,好似要将皮肉破开,尤其是那一双蝴蝶骨。 他努力地仰起首来,向前走去,双眼却又被醺红了,疼得几欲落下泪来。 他又向前走了数步,竟是被人扣住了腰身。 他回过首去,见是叶长遥,马上放松了下来,抬首抚过叶长遥的眉眼,叹息道:“你……你无事便好。” “我无事,我们快些出去罢。”叶长遥已寻到那老妪了,正背于身上。 说罢,他松开云奏的腰身,又去牵了云奏的手。 突然,有一横梁挟带着烈火从天而降,叶长遥欲要避开,竟是看见云奏徒手将横梁拍开了,横梁滚落于地,发出了一声巨响。 他心脏一疼,慌忙牵着云奏出了火场。 一出火场,他便将老妪交由了杜公子,而后一把扣住了云奏的右手手腕子,细细去看。 幸而,云奏的右手完好无损,并无灼伤。 他松了口气,快手将仍在咳嗽的云奏拥入了怀中。 云奏汲取着叶长遥的气息,纵容自己落下了泪来。 叶长遥凝视着云奏发红的双眼,无奈地问道:“你进来作甚么?” “我……”云奏咳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我很是担心你。” “你应当知晓我不会有事。”叶长遥摘下云奏的斗笠,继而梳理着云奏乱了的鬓发,告诫道,“下一回勿要再做这般危险之事了。” 云奏欲要向叶长遥解释自己的原形乃是孔雀,不会为烈火所伤,自己不是在做危险之事,但尚未出口,他已觉得自己的解释过于苍白了。 自己一身狼狈,又是咳嗽又是哭泣,而叶长遥连衣袂都未被烧去一分,与冲入烈火之前,别无二致。 自己非但帮不上叶长遥的忙,反是为叶长遥添了乱。 “我……”他顿了顿,致歉道,“对不住,全数是我的过错。” 叶长遥苦笑道:“我不是在责备你。” 云奏垂着首道:“我明白你不是在责备我。”是我自己在责备自己。 叶长遥不顾有旁人在场,掐住云奏的下颌,令云奏抬起首来,当即吻了上去。 云奏猝不及防间被叶长遥吻上了唇瓣,并无一丝的抵抗,乖巧地张开了唇齿,迎接叶长遥的侵入。 叶长遥的亲吻极尽温柔,云奏被吻得身体发软,再无责备自己的余力了。 现下着实不合时宜,故而,叶长遥稍稍吻了吻云奏,便将云奏松开了。 他一手抱住云奏,一手轻拍着云奏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