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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人往围墙边上的树阴影下带。 楚小哥一愣,被余初带的有些踉跄,他也知道这时候不是问的时间,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看了一眼。 两人躲在了一颗树的后方。 少年们在明处,余初和楚小哥在暗处,离他们最近的蓝衣少年恰好看见这边,只觉得有道白色的影子依稀闪过。 下意识喊道:“谁在那里?” 众人应声看去,只有一片夜色,都纷纷质疑蓝衣少年是不是花眼了。 蓝衣少年虽然坚持,却也有些胆子小,辩解了几句,扭头看向身侧人:“翟小二,你去看看?真的,就在那颗树那里。”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我去?” “翟小二,不是我不够交情,是在是你今天的衣服——咳咳,辟邪。” 一阵哄然大笑。 红衣少年倒也不气恼,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你爷爷给你的徽墨?” 蓝衣少年咬了咬牙:“成交。” 红衣少年这才满意了,踱着步子朝着对方指着方向走去。 那是一颗大树,可能有百年以上了,树冠如云,树干有比一个成年男子要粗的多。 在树的背后,余初一手拽着楚小哥,屏住呼吸,另一只手覆在树干上,指尖随着脚步声的距离越收越紧,最后几乎掐进了树皮之中。 她的视线里,首先出现的是一角红色的衣摆,再往上,则是少年人腰间的佩玉。 等到来人站在她的面前,余初抬起头,才发现少年人已经高她一个头了。 他已经有了成年人的身量和棱角,眉眼凌厉,一身红衣似火,就像是要在夜色里燃起的火烧云。 对方似乎并没有想到能再这见到她,脸上的震惊连沉重的夜色都没能压住。 他伸出手,在余初的肩膀前,似是像触摸一下,又像是被灼了手似的收了回去。 远处有人喊:“翟小二,你怎么了?” 他半低着头,从余初的手上抽出手帕,侧过头招了招手:“也不知道哪个丫鬟小姐丢下的……” 远处二世祖天团哈哈大笑。 “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莫不是哪个小姐留下,想寻觅良缘吧。” “来来来,给我给我……保不齐佳人有约,我爹娘也就不用给我操心了。” …… 余初看着红色少年挺直着背,像是若无其事似的走远,眼底所有翻腾的情绪被一点点收敛。 她这才发现,自己从始至终都抓着楚小哥的手腕,力气之大,已经在他手腕上勒出一片红色了。 “抱歉——” 楚小哥用袖子盖住了手腕,摇了摇头:“无碍,走吧。” 戏班的人还不够资格走大门,两人去的是不远的侧门,这一次出门,倒是没有在横生枝节。 ** 夜色已深,一轮明月高悬在天上。 古代区的夜生活不多,十点钟左右,大部分人都已经沉睡在了梦里。 城东平民区已经万籁俱寂,只有船夫划着小舟,在洛河上撒着网。 楚小哥蹲在河岸,双手捧着河水,用丫鬟的戏服擦着脸上的油彩。 洗到一半的时候,他见余初坐在河边,两眼盯着水中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遂起了个话头:“刚刚红衣少年,好像认识你?” 余初回过神来,侧过头看着楚小哥在月色下半画着的脸,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她当然认识。 那人是他曾经未婚夫的弟弟,翟翎赤。 也就是,前.准小叔子。 *** 余初在宋家的时候,曾经定过一门亲事,对象是翟家大公子翟翎羽。 她十七岁进入一线,借的是宋家一门宗亲的身份,家庭设定是父母双亡,外祖落败失联,除了宗亲之外,无依无靠。 出身说找不出任何毛病,也不会生出任何枝节,纯孤女一个。 宋家三子,并没有女儿,她上门投靠的时候,宋夫人虽然犹豫了很长时间,但是后来接纳后,是真的把她半个闺女疼。 不仅裁布做衣,恶补琴棋书画女工茶叶,还给她十分上心的,替她四处张罗亲事。 最后,也的确寻了门乍看起来像是门当户对的亲事。 古代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征求子女意见都十分正常,就算是征求,也大多数十分委婉。 以至于余初,压根没有感觉出来。 她那时候不过十九岁,虽然自认为对古代了解很深,但是骨子里很多观念根本没有改过来,跟个熟悉的少年在院子的亭子里喝了个茶。 见翟翎羽送的风筝也不贵重,就没有拒绝。 等余初知道他们误会的时候,已经是翟家派人下定的日子了。 那时候的她,除非撕破脸皮,闹得整个宋家丢尽脸面,从此在圈子里抬不起头来,闹得宋家还没娶妻的两个小儿子,从此婚姻坎坷。 否则,只能先认了。 驻点给出的建议也是差不多的理由,下定离成亲还有三年,她可以徐徐图之。 大不了,还有死遁。 最后一个理由,把余初给说服了。 翟家祖上也曾经荣耀过,不过定亲的时候,翟父在前线失踪,生死不明,翟家落魄到连个正经出仕的人都没有,顶着一个十八线的爵位,不事生产,日子过得并不会比宋家好。 但是下定的时候,翟家硬是拿出了十八台来。 很多都是不符合她能使用的器具,还有颜色款式比较旧的首饰衣服——一看就知道是翟家夫人的嫁妆中凑出来的。 基本上已经是底子都快耗尽了。 所以和她这种实权派宋大人的养女,勉强能算门当户对。 定亲后,翟翎羽就不怎么避嫌了,时不时给她送东西,也会在有人的场合下,和她不时见上几面。 那时翟翎羽的性格比起他弟弟翟翎赤,多了几分洒脱,少了几分锐利。 但是骨子里是像极的,自信、努力、带着狼一样的野心,明媚如同夏日的烈日。 这样的性格,她当时并不讨厌。 后来,翟父回归了。 在战场上用兵如神,硬是在短短两三年内不断的擢升,手握兵权,使得翟家的地位也一再上升,隐隐有了祖上几分荣耀的影子。 她这个无依无靠的孤女,连宋家庶女的身份都算不上,自是配不上新贵的大少爷。 之后的记忆,就褪色成青春电影最常见的昏黄色 有趣的是,定亲的时候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退亲的时候,她也是最后知道的。 那段时间,她因为翟家的不断上升的名望,也被许多人所知,一时间成为了整个京都的笑话。 连宋家人都以为她伤心欲绝,安静的时候,觉得她是伤心过度。笑的时候,觉得她是笑里藏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