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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在地上走来走去的鹦鹉,“娘娘想要蓝色羽毛做的簪子吗?”他一边语气平常的说,一边挽了挽袖子,那是他要给肥鸟拔羽毛之前的动作。看他这动作,肥的已经飞不起来的鹦鹉马上就哀叫一声,慌不择路的乱窜进了花丛,簌簌的抖落了一地的花瓣。 花丛摇晃的时候还传出那只肥鸟慌张的声音,“找不到我找不到我!” 柳清棠看它吓得那样就得意的笑了,用鼻子哼了一声。秦束眼神一柔,拉着她坐在花树下的美人榻上,掏出手帕给她擦掉额头上的薄汗,又给她倒了一杯茶。见缀衣笑眯眯的端过来一碟糕点,便用湿布给柳清棠擦干净手指。 柳清棠看着他熟练又仔细的做完这些,捻了一块糕点先送到秦束嘴边,等他咬了一小口,便凑上去亲他一下,这才自己吃起糕点,一串的动作行云流水。吃完一小块,柳清棠又忽然叹口气,捂了一下自己的腰,“秦束,我最近好像胖了,你看我整天闲着没什么事做,腰都粗了一圈。” “不如,我们过段日子出宫?”柳清棠摸摸下巴,“等我想想,也差不多快到金佛节了,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去浴佛寺上香,刚好在那里住几日。” ☆、第七十三章 花间 南朝有个金佛节,在每年的十一月十日。 元宁十年十一月,太后娘娘为了给卧病在床的皇帝祈福,带着一群人去了禹京左近的方宇州浴佛寺,准备在那里斋戒半月。浴佛寺是整个南朝历史最悠久的大寺,从南朝建朝之初就存在,几代之前还有一个皇帝退位后在浴佛寺出家,因此浴佛寺地位很是超然,年年香火鼎盛。 浴佛寺虽然不在禹京,但是浴佛寺所在的方宇州临近禹京,皇室每年也会遣人前去浴佛寺斋戒祈福。柳清棠身为太后,亲自前去也并不怎么引人注意。这些年太后和皇帝之间的暗潮汹涌朝中的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看她打着为皇帝和皇室祈福的旗子去浴佛寺,众人也只是以为她想要博个好名声。 大概只有和柳清棠亲近的几个人才猜测的到,她只是为了能和她慈安宫的秦大总管单独相处而已。 当然,在柳清棠面对外人时的端庄肃然,除了是十分相熟的人,否则根本不会有人怀疑她只是为了这种儿女私情的原因,就抛下因为皇帝一直缠绵病榻而越发晦暗不明的朝堂局势,兴师动众的去到浴佛寺。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太后娘娘这离京,必然有其用意和深层原因,说不定正是因为禹京将要发生什么,而她不能在场,所在才会在这种时候用祈福为由离开禹京。 但是事实上,柳清棠真的只是因为想要找机会好好放松,然后和秦束一起休息一阵罢了。自从她哥哥开始在朝堂上崭露头角之后,就成了柳家派系在朝堂上最大的决策人,以前柳清棠暗地里算计人的事现在都被哥哥揽了过去,并且比她做得更好,短短两年就将王首辅的人打压的厉害,这段时间更是因为王首辅背后的萧淮旭卧病在床,乘机又拉下了王首辅派系里的一干老人。 在柳清棠以退为进渐渐沉寂的那段时间里,王首辅以下那群人多少有几个得意忘形的,那时候做下的糊涂事,柳清棠可是让人盯着的,拿着他们的把柄就等着合适的时机将他们一一拉下,彻底斩掉王首辅可用的人。这时候时机成熟,刚好就被国舅柳清榕利用了,狠狠的打击了王首辅。 王首辅依旧是首辅,但是下面的参知还有许多重要职位,或明或暗的都换成了柳家亲信或者是中立派系的人,某种程度上已经慢慢架空了王首辅。萧淮旭明面上掌握的势力和人都不多,王首辅手中的人可以说大多都是萧淮旭的中坚力量,如今柳清榕当真是走了一步狠棋。还故意让那些人上奏折只为了气萧淮旭,这样的事最大的用处也就是给她出气了。 不仅是自家哥哥柳清榕这种故意去气萧淮旭的行为让柳清棠觉得好笑,就连秦束这样越来越行事老辣的都要常常过去给萧淮旭添堵,所以说这些男人不管年纪多大有些时候就是比孩子还幼稚。 柳清棠还想再留萧淮旭几年,最好让他在元宁十五年,上辈子她死的时候死去,圆了这一场孽缘的因果。那些日夜灼得她不能入睡的恨意,如今她大部分都已经放下,但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再如何也没有办法忘记,柳清棠从来想的都是以命偿命。若说萧淮旭这辈子还没来得及对他们造成伤害,那也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而不是没有这个想法,只这一点他就半点称不上无辜。更何况,上辈子的她和柳家和秦束,难不成就不无辜? 还有五年,柳清棠坐在马车上,看着旁边的秦束给她剥坚果,眼里露出缱绻的笑意和向往。还有五年就能结束了,到时候可以让干儿子继位,拔除朝政上的旧派,为那孩子多选一些能干的臣子,为他培养中立派系,然后一年年的,他们柳家要渐渐淡出朝堂。就算暗地里拥有自保的能力,明面上也要干干净净。 她相信那个被素书教导的很好的孩子会是一个好皇帝,而柳家的悲剧不会再一次发生。真到了那时候,她也可以不再管这些事,好好的享清福。 以干儿子的早慧,或许,等他继位一两年,她就可以带着秦束常驻御水山庄,避开皇宫朝堂那些是非之地。这么多年她劳心劳力也已经够了,为南朝为柳家,等一切尘埃落定,她也想什么都不为,和秦束这个傻子一起好好过日子。 柳清棠想着就觉得高兴起来,托着腮盯着秦束的侧脸。 秦束察觉她的目光,手里依旧将拿着的坚果剥完,这才看向她,看见她脸上的笑容,秦束忍不住也觉得高兴。只要看到她高兴了,他便也是高兴的,这种欣然当真是无来由。 “怎么了?” 柳清棠笑着回答道:“在想着我们养老去御水山庄好不好。”她说着,伸手把他剥好堆了一盘子的坚果拉过来数了六个塞进嘴里。 听到养老这个词,秦束一愣,眼里也掩饰不住的有些向往之色。养老,这个词听起来幸福极了,平生最大的奢求不就是和面前这人白头偕老吗。两个看上去才将将二十岁出头的人说起养老,竟是不约而同的期待起来。 秦束脸上的神情一柔,柳清棠就知晓他同样期待,忍不住隔着张桌子拉着他亲了一下鼻尖,清亮的眼睛看进他平日总是显得漠然的眼里,“最多还有五年,你就要跟着我这个老太后退下去享清福了,以后每天从早到晚都得哄着我这个脾气差的老家伙。” “清棠一点都不老,以后也不会老。”秦束总算是说了一句足够好听的话,惹得柳清棠浅酒窝都笑出来了。柳家人都有这酒窝,但是笑的不深看不出来,柳清棠自己小时候倒是常常笑出酒窝,长大了少有开心到笑出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