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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只能微微眯上眼。 可是在看清江懿的时候,他就一下子愣了神,连眯着的眼都缓缓睁开。 江懿穿着一袭粉桃宫装,清新如蜜桃,眸似星尘,腰肢袅袅,若说唯一不那么和谐的举止,就是江大郡主这耀武扬威的走路姿势了。一点没有大家闺秀的含羞含怯,步子迈得又大又快,活像个急着去哪儿的新兵蛋子。 边磊正在在带塞北新兵,他看着一个人若是像新兵,心里反而是亲切地像看到了亲人。 虽说江懿现在也确实就是他的亲人。 路过边磊身边的时候,江懿露出大白牙,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等着挨夸。 边磊忍笑,就借着这场合调皮地不开口,把眼睛挪开了。 江懿看着边磊不理自己,又赌气地眉一皱。 不过还没来得及发作,师姐丹彤就把她领了进去。 现时最重要的,还是给小公主治病。 江懿瞪了边磊一眼,心说,待会儿再找你算账! 小公主的帐子是王族里最大最奢华的帐子。照顾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就足足用了十二个年轻的塞北女子。 看丹彤他们一行人进来,这十二个女子恭恭敬敬分列排,大气都不敢出,为首的一个凑过来对丹彤耳语,似乎是说,小公主刚刚睡下。 似乎是阵仗有些大,就在丹彤决定待会儿再来的时候,那大概三米宽的豪华大床铺上,一层一层的丝绒后被里钻出了一个栗色头发的小脑袋,软软地叫了一句:“七姐~哥哥~你们来啦?” 小公主一醒,这十二个人立马各就各位,上前掖被的掖被,端水的端水,摇扇的摇扇,这小公主的待遇简直比塞北王还要好,甚至可以比肩木朝皇帝了。 “小九,今天木朝来的一位姐姐要来给你看病。” “好啊。好啊。听说还和哥哥一起住,哥哥喜欢的人,我就喜欢。” 小九躺在一位随从女子的臂弯间,好奇地朝江懿投去目光。 江懿走近,才看清了小公主的样子。 才十二岁的小女孩,皮肤吹弹可破,但是她的眉眼生得太精致,倒是显得成熟了几分。如果那双桃花眼里,目光不是实打实的纯净,光是垂下眼睫再投出目光的刹那,就足以用勾魂摄魄来形容。 江懿看得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何为天人之姿。大概就是这样有令人一眼沦陷的能力。 “这个姐姐我好喜欢!” 小九笑起来很甜,两颗酒窝带起了满分的童真,提醒江懿,她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 江懿从小到大给自己取的别名都和孩子王异曲同工,和小孩子打交道,江懿从不觉得尴尬。 江懿给小九把脉时,小九侧脸不动声色地看着边磊。边磊几乎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懿,几乎没有把目光挪开过。 小九看着着噗嗤一笑。 江懿诊断完,把小九又掖回被子里。 饶有兴趣地问:“小九笑什么呀?” 小九似乎是笑得更欢,把脸往被子里缩。好像是不好意思开口。 到底还是个孩子,可惜,小小年纪就身染了血疾这么难治的病。 江懿不打算在小九面前说,只是对丹彤说了句:“公主不必担心,我开几服药,公主现在胸闷气短呼吸困难的病症都能缓解,至于根除这血疾,还要从长计议。” 丹彤立刻回礼感谢。 这时,小九从被窝里探出小脑袋,叫住了江懿:“姐姐,你过来,有些话我想单独对你说。” 江懿好奇,上前几步,侧耳贴近她。 小九说:“刚刚哥哥一直在看你。我从未见哥哥用那种眼神看过谁。姐姐你是头一个!” 7.咬你 江懿,丹彤和边磊一起去了丹彤的帐子里。 边磊坐在两人中间,还是没看江懿。 江懿一撇嘴,也没看他。 还是先把正事儿说了。 “师姐,九公主的血疾,有些隐情我要挑明。” 边磊和丹彤对视一眼,又同时盯住了江懿。 江懿缓缓道来:“在我这里,把血疾分为三层,第一层是气血不足;第二层是外伤不愈;第三层是胸闷气阻。九公主,目前处在第三层,算作是最危险的一个阶段。而这个阶段最危险的一场劫难,会在九公主初潮来临的那一天。气阻加血竭,是最糟糕的结果。” 丹彤眉心轻皱,这样的情况也是她最担心的。 “而且,传闻里九公主血疾是天生的。但是今日见过九公主,再加上我见过的天生血疾的脉象,两者并不相符。我想,公主的血疾,事在人为。” 丹彤和边磊同时面色一白。 “先皇后难产而死,这一点我现在有些疑问,九公主若是出生时就有这种血疾的症状,那很有可能在先皇后怀上她的时候,就有人下过毒手。” 边磊感到脊梁骨两侧寒气直冒。丹彤眼神瞬间冷了一下。 “那小九现在要做什么来……来渡那一场初潮的劫呢?” “放心,我在,保准九公主平平安安。慢慢休养几年,性命无虞!” 边磊看着江懿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从小到大,江懿给别人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就是完全不同于深闺小姐含蓄羞涩的大气和自信。虽说也经常被她爹挫锐气,可是她就是这么本性难移。 再说得直接一点,她就是敢这么嚣张。嚣张到最后哪怕是伤害了别人,那个人也会认为这是自己的错。怨不得江懿。 而在被江懿欺负的那几年里,边磊就是这么一边想要怨她,一边又怨不起来。 出了丹彤的帐子,江懿和御风去准备药材,边磊和丹彤还有事要说。 江懿倒是一点不怀疑他和丹彤,但是他就不行了,他看到江懿和御风在一起默契自如,心里就说不出得酸涩。 很多药材是直接从木朝带过来的,御风跟在江懿身边多年,瑞阳郡的医馆里,御风跟着江懿学了不少药学知识,后来江懿开方,御风就找药煎制。 四碗药齐齐整整出了锅,正冒着热气,烟雾缭绕。 江懿从身侧拔出一把刀柄镶钻的短刀,食指指尖轻轻一蹭,指肚上就钻出了血滴,连点成线,江懿把指尖垂在药碗上,每碗滴了一滴血,鲜红的血珠入药即变无色,涟漪一开,还泛着一阵淡淡的香味。那是和原本苦涩的药截然不同的味道。 滴完这最后一道药引,江懿把刀送回腰侧,食指指头在衣角边擦了擦,再抬起手时,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根本看不出痕迹。 御风看着江懿轻车熟路地做完这些,心中说道,以后还要多做红豆粥给郡主喝。 红豆粥补血。 江懿回到帐子里时,边磊正在搭烤架。 江懿兴奋地跳了进去:“所以今晚是不是吃烧烤?” 边磊把木头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