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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三娘顿时忧愁不下去了,她一言难尽的看着她,“有。” …… 两日之后,郑家门前停了长长的车队,周围围了些看热闹的百姓,七嘴八舌的指指点点,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满脸焦虑。 郑姒和祖母依依惜别了一阵,又冲郑三娘挥了挥手,笑吟吟的送她们上了马车。 忽然间,她感受到一道存在感明显的目光。 抬眸看过去,发现为首的那辆马车上,郑菱枝单手挑开了车帘,正冲她得意地笑。 郑姒挑了挑眉,也笑了一下。 啧,几个月后灰溜溜的滚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郑菱枝哼了一声,放下了帘子。 车队像一条长龙一样慢慢驶远了。 郑姒伸了个懒腰,转身回了郑家,向自己的宝珠阁走去。 一路上,她看到不少抱着包裹的家仆,他们被主家抛在这里,心中惶恐不安,不愿在这里等死,于是都各自奔命。 不过,也有不少人没有离开。或许是舍不得这里,或许是觉得老爷他们会回来,又或许,无处可去只能留在这里。 这些人,慢慢的都聚集在宝珠阁的院门前。 郑姒拎着一小兜金橘糖,带着盈绫准备出门的时候,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盈绫在她身后低声说:“小姐,如今郑家人都走了,您便是这里唯一的主子,她们自然要来依附您。” 郑姒捏了下自己的下巴,暗忖,难不成是来找我要工资的? 她轻蹙了一下眉,心道,我自己都还在为赚钱发愁,凭什么给你们月钱? 她的目光冷漠的掠过她们,抬脚便往前走。 周围响起一声七嘴八舌的“姒小姐”,她有些烦躁的抬眸,恰好对上一个女孩清澈无助的目光。 她有些局促的揪了一下自己的衣裳,豆绿色的裙衫清新沁人。 郑姒看了她一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她飞快地抬眸看了郑姒一眼,“我、我叫纤草。” “这身衣裙的布料你是从何处买的?”看着很新鲜,若是挂在铺子里卖,应该会很受欢迎。 她眨了一下眼,“是、是买了白丝之后染出来的。” “你染的?” 她细细的嗯了一声。 郑姒眸子微亮,心道这小姑娘是个人才,她俯下身平视她,说:“如今郑家人都走了,你以后要不要跟着我?” 她睁大眸子,有些不敢相信似的眨了几下眼,而后重重的嗯了一声。 周围一片哗然。 那些仆妇婆子涌上来,七嘴八舌的求她收留。 郑姒抬手压了一下,将她们的目光一一看回去,淡声说:“你们谁会染色,谁会绣花,谁会缝衣?” 众人又骚动了一阵,郑姒瞧着,她们好像每人都说自己会。 郑姒道:“好,五日之内把你们缝的花,绣的衣,染的色,拿去给罗琦街曳月馆的袖珞看,技艺纯熟的,心思奇巧的,都可以去那里做事,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们。” 说罢,她便不再理会她们,带着纤草走了。 原本她是想去星河苑的,不过中途捡了个人,她便一拐去了曳月馆。 袖珞正在缝一件月白色的衣裙,见她来了,将手中的活放下,锤了锤自己的肩。 “小姐。” 郑姒见她眉间有倦色,暗想,是该给她找些帮手,若郑家真的有可用的人,那也挺好的。 她把自己方才在郑家说的话对她复述了一遍,而后不给她抗议的机会,又握住纤草的肩头将她推到袖珞面前,“你看。” 她眸子一亮,“这豆绿色好清鲜,是哪家的料子?” 纤草低头看自己的脚尖,郑姒微微一笑,说:“这是她自己染的。” 袖珞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真的?你懂染色?” 她点了点头。 袖珞还是不太相信,她盯了她一会儿,道:“这后院便有染缸,你过来试一试?” “好、好的。” 袖珞领着她到了后院,郑姒在后面慢悠悠的跟着。 后院晾了些红的白的青的布料,在日光下随风飘动,如梦似幻,煞是好看。 袖珞指了指墙边的木架,“那里有槐花、黄蘖、苏木和红花饼。” 又指了指院中的几口染缸,“那里蓝淀水和青矾水。” 纤草顺着她的目光左右看了看。 袖珞递给她一块白丝,“染个豆绿色让我瞧瞧。” 她接过来,抖开看了看白丝大小,然后走到木架旁挑出几块黄蘖,扔进一旁的地锅中,又提了半桶水倒进去。 随后她生火将水煮沸,盯着那水由清变黄,间或用长筷翻煮,而后将染上黄色的丝布挑出,搭在一旁沥水晾晒。 郑姒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袖珞在她身旁说:“看来确实是会一点的。” 郑姒笑道:“送给你当你的小徒弟怎么样?每月给你加一吊钱。” 袖珞压低声音附到她耳边道:“小姐,我染色的技术可能还没有她纯熟。” “不用在意这些。”郑姒说,“我就是想让她在你手下学做事,在铺子里帮帮忙。” “我……”她有些犹豫。 “我什么我。”郑姒摆摆手,“就交给你了,你不要就把她送回去。” “…好。”她压下心中的犹疑,眸中透出微微的光亮。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正在发生奇妙的变化。心中充盈着一种富足又喜悦的感觉。 纤草悄悄地瞧了她们好几眼,在被郑姒发现之后,她犹豫的走过来,说:“要晾一会儿。” 郑姒点了点头,拍了下袖珞的肩,道:“那我就先走了。” …… 黄昏时分,晚霞如锦。 郑姒回到星河苑的时候,发现众人看她的目光都很奇怪。 怎么回事?她暗道,难不成是他被发现了? 她放慢脚步向前走着,不着痕迹的观察众人的表情,竟看出隐隐的艳羡和钦佩。 郑姒:“?” 难不成大家都是表面正经,实则心中藏着和我一样金屋藏娇的梦想? 思绪正飘得没边的时候,九顺迎了上来,低声说:“小姐,不久前来了一位客人,说是来寻您的,如今正在水榭候着,您看……” 郑姒挑了挑眉,“是谁?” “他未禀明身份,只说您一见便知。” 郑姒心头生出好奇,她点点头,道:“我去水榭瞧瞧。” 她心中暗忖,莫不是从京城来的人物? 可是那样的话,九顺怎么会不认识呢? 这样想着,她没一会儿就到了水榭,一抬头,看到一抹石绿色的身影。 他听到动静立刻回过头来,一见郑姒就将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像一只狐狸一样笑眯眯的。 郑姒盯着他白净的面容愣了一会儿,茫然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