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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暂时还不能直接和孙首辅撕破脸,因此假作不敌逃了出来。 一个财大气粗的蜀州商人,贸然得罪了本土地头蛇。现在知道厉害了,趁机潜逃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反正,他已经弄清楚这些淮城人背后的猫腻,只待日后好好收拾他们了。 原本应当策马赶回乌州,但途径汪淮雪所在的小庄子时,他鬼使神差间便想再见她最后一面。恰好远方传来范家不死心的四处搜查声,他便就势逃入了小庄子。 只是没想到,会正/撞上她沐浴之时。 汪听雪披上丫鬟临走前为她准备的雪缎绣缠枝红梅领袍,随手拿起一支白玉孔雀簪将长发挽起,这才轻声让容承衍回头。 芬芳氤氲的浴/室里,高大男子与盈弱少女各占一角,水光脉脉中气氛奇异又暧昧,“范家人为何要害你?” 汪听雪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容承衍浓眉深蹙,大步上前就捞起池边的汪听雪沉进了水底。 “哎呀,范妈妈,都说了我们这个庄子没有进生人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你们茶庄进了贼,那应该去报官呐,到我们这搜有什么用啊。”管事刻意提着嗓子尖声抱怨。 “找到了贼人,你们也能放心不是?哎,许管事,这个浴/室怎么亮着灯?”一个女声疑惑的问道。 “怎么了,主家好几年没来了,还不能让我们这些管庄子的泡一泡啊。” 管事又哎呦呦的开始抱怨,“范妈妈,你这也太寸了,我这几天腰酸背痛的,正想泡一泡呢。” 浴/室的雕花木门又嘎吱一声合上了,两人的交谈声随着脚步渐渐远去。汪听雪知道许管事这是因为方才同她说,不要将自己的行踪透露出去的缘故。却没想到正好便宜了容承衍,反倒替他打了掩护。 无奈的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她出城时只带了一套备用的衣裙,现在好了,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了。 “多谢汪小姐替我打掩护,方才得罪了。”容承衍还站在水中,轻薄的单衣打湿后紧紧贴在他精壮紧实的身体上,宽肩窄腰,线条分明的肌肉起伏间充满了力量。 水珠自男人高/挺的鼻梁间滑落,他紧绷的下颌线条仿佛刀削一般锋利。汪听雪不敢再看,窘迫的低着头不安的说道:“尹少爷也曾救过我一命,我这也……” 她突然止住话头,抬眼细细打量着正向后捋发的容承衍,“不对,你不是什么蜀州行商,你是皇族中人!” 修长指节停下了动作,容承衍眸色渐深,面上却看不住喜怒,他低低的笑了起来,“汪小姐真是语出惊人。” “你胸口的那个刺青,分明就是金文的容字,容是皇姓,除了皇族中人,谁敢纹这个字。” 汪听雪起身站起,“如今皇室男丁凋敝,从你的年龄推断,什么尹肃。你分明就是肃王。” 容承衍垂眸看着中衣下若隐若现的金色刺青,这是自开国皇帝传下来的惯例,每一个容氏血脉都会在成/人那天刻下一个金文的容字,以示血脉传承。 金文晦涩难懂,除了醉心于此的大儒,很少有人能仅凭一点轮廓就认出这个字。他也因此放松了警惕,却没想到竟恰好被汪听雪一眼识破。 身为藩王却私自离开封地,这样的重罪若是传到一直视肃王为眼中钉的南党耳中,势必会给现阶段还需养精蓄锐的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但容承衍却并没有被道破/身份的恼怒,他旁若无人的鼓起掌,“想不到民间真是藏龙卧虎,汪小姐博闻强识,本王佩服佩服。” “只是。”他收了笑,眉间生出几分兴味,“汪小姐知道了本王的秘密,这下,本王该如何处置你呢?” 他闲适的一步步走向面色惨白的汪听雪,仿佛蓄势待发的黑豹,正逗玩着掌下的猎物。 汪听雪身子发软,看着渐渐逼近的男人,踉跄着一步步倒退,直到退无可退,跌坐在墙边的贵妃榻上,抱着膝,眼中渐渐升起了雾气。 容承衍停下脚步,半倚在屏风前,嘴角噙着懒洋洋的轻笑。方才还像一个志得意满的小狐狸呢,现在又变成柔弱可怜的小白兔了。 看着小兔子水润润的眼睛,容承衍语带笑意,“看来汪小姐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这可怎么办?” 汪听雪纤纤玉/指揉着裙角,仰头看着烛光下不怒而威的肃王,舔/了舔唇,“我,民女就当不知道,还请,还请肃王饶我一命。” 声音软糯,嘤嘤还带着几分哭腔。容承衍强行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面沉如水,“保证?本王……” “肃王殿下来松州,肯定不是为了收茶。王爷可是想要调查淮城人?我愿意为王爷效劳!”汪听雪生怕肃王说出什么不可挽回的话,急切的插言。 容承衍眼中闪过一丝赞叹,收起了逗弄眼前少女的心思,迈步坐在了贵妃榻上,看着身边柔弱少女低声诱哄,“你还知道些什么?都说出来听听,说的好,本王,我就饶过你。” 他下意识的不想用王爷的自称,方才不过是有意在少女面前显得威严罢了。 平日里,他宁可自称我,也不愿用本王。属下都以为他这是平易近人,各个感恩戴德。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时因为怨恨,肃王这个称号,代表着他的屈服与失败。代表着那个曾经困在深宫里,只能摇尾乞怜求存的自己。 总有一日,他会重新回到金銮殿,回到他曾屈膝跪拜的地方,用鲜血来祭奠母亲和那些为了保护他死在孙家父女手中的所有人。 容承衍回想起心头大恨,眼中射/出了渗人的狠戾。汪听雪还以为这是冲自己来的,瑟缩着纤薄肩膀小心的向软榻深处挪了挪。 被少女的动作拉回了思绪,容承衍哑然失笑,他状似无意的向后仰了仰身子,长腿更近一步的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汪听雪不敢再动,鼓起勇气看向意定神闲的肃王,“松州的茶叶自十几年起便一直被淮城垄断,除了销往江南的高端茶叶,剩下的中低端茶叶都被他们收走了。大家都曾戏言,这几年我们简直就是为淮城人种茶的茶农。” “他们量要得大,价钱却一直压得紧,这也是为何苏会长愿意将茶叶卖给殿下的缘故。城中茶商有默默屈服的,有苦心研发高端茶叶开拓市场的,也有如范家和淮城人攀上关系的。” 汪听雪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拿眼打量身边沉吟不语的男人,咬了咬唇放下重磅炸/弹, “我曾命手下掌柜打探过淮城的用茶情况,绝对消耗不了如此大的供应量。其实民女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