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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发倒立,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昨夜害得他颜面尽失的奸佞阿吾! 他心上一动,正欲好生戏弄这女娃一番,以报昨夜之仇。 秦悦远远地看到了赵辛那张含怒带怨的脸,心上痛快至极。她走到他近前,不经意自腰间摸出一块金光耀眼的腰牌,“阿吾”两个大字更是令赵辛不由皱眉。 她狡黠地笑,“见腰牌如见家主,赵大人不知么?” 早起的鸟儿方才还叽叽喳喳地调笑,忽然之间,偌大的西苑安静如夜。秦悦知道此处至少有十个暗卫隐匿在树上,亦知道赵辛乃是庆元王府上的暗卫之首。 前几日,因为赵辛对她的敌意,致使她吃了不少哑巴亏,可秦悦又哪里是吃亏的人? 秦悦虽然身量不足,扬起脸笑望向赵辛之时,挑衅的神情倒是毫无畏惧。 她知道赵辛不怕她,她却不信他不怕燕桓。见腰牌如见家主,赵辛此刻,应当五体投地行一番大礼,才对得起家主的器重。 赵辛的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是府上暗卫之首,若是此刻在这奸佞面前服软,恐怕日后难以服众;若是他今日无惧于家主的信物,数十暗卫各个看在眼里,此番行径无异于目无尊上! 赵辛心上气愤,面上却不能表露半分不满。这个阿吾,倒是将他拿捏的无比准确! 秦悦见他不为所动,索性将金牌凑近他的眼前,晃了晃道:“殿下诓我,这金牌竟是个无用的!” 说罢,便是嚷嚷着要将那金牌扔出去。 就在此时,赵辛忽然扶住她的手臂,僵着身子缓缓弯腰。 秦悦诧异,见他双腿微屈,竟是真要跪下。 “赵大人。”她连忙反手扶住他,“大人免礼!” 秦悦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戏弄他一番,若是她真将赵辛逼到颜面尽失,日后还如何在府中立足?恐怕会被赵辛记恨半生。 “阿吾知道赵大人彻夜未眠,十分辛苦。”秦悦正色道:“不过殿下另有安排,望大人随我入内。” 赵辛垂眸,心上微微一惊,虽说阿吾身量短小,发顶不过他胸口,可是这一番话倒是不卑不亢,似家主一般。 家主究竟有何吩咐? 秦悦点到为止,不再多说,只身向余年年的寝室而来,赵辛距她五步之远,待她入内,他便在门口抱剑而立。 余家小姐正在揽镜自照,便从镜中看到了来人。 “好你个阿吾!”余年年娇喝一声,便是将圆镜向秦悦砸去。 ☆、初绽锋芒 赵辛斜倚着门廊,不由笑了。昨日还以姐妹相称的两个女孩儿瞬间翻了脸,竟是要厮打起来,他倒是想看看这胆大包天的阿吾如何收场。 秦悦见那圆镜横飞,连忙挪动着圆润的身子向一旁躲去。明镜在赵辛身边“啪”地落地,碎裂开来。 赵辛蹙眉,心道余年年贵为皇戚,竟是个如此粗鄙的,他定要将她的行径禀告殿下,劝殿下远离她。 余年年见阿吾无恙,更是抄起了案上的胭脂盒,抬手便要掷去。 “余年年!”秦悦高喝一声,人已上前。她一把捉住余年年的手腕,捏得她咬牙切齿。 “亏我视你为姐姐,诚心诚意帮你,你竟恩将仇报!” 这番话唬得余年年一愣,分明是她要责备阿吾,怎的阿吾反倒质问起她? 虽说阿吾比她还要小上几个月,但是她圆润有力的手指捏着自己,竟是令余年年一时不敢妄动。 “我本以为你是个大家闺秀,流落在外实在可怜,便向殿下求情,带你回府。”秦悦盯着她的眼睛,严肃道:“哪知你竟包藏祸心,先害死阿吾,如今又对殿下出手!” 言中之意竟是余年年要谋害燕桓!余年年哪里肯认,扬声道:“你胡说……我没有!” “没有?”秦悦松开她纤细的手臂,嗤笑道:“阿吾被养在府中,生人难近,你是如何将它盗出府的?” “我……”余年年目光流转,却是不敢再与秦悦对视,“阿吾……阿吾认得我,自是不会伤我的。” “纵是如此,你又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阿吾带出庆元王府?”秦悦又问。 “我是……”余年年把头埋得更低。 秦悦见她不肯说,却是步步紧逼,“而后你流落街头,又怎知殿下会在阿吾头七前往翠华山祭奠?” 余年年紧紧咬着唇瓣,双手绞扭在一处,一张脸烦闷至极。 “我初识姐姐,见姐姐性子明朗,甚是喜爱。”秦悦缓缓蹲下,却是笑了。 余年年低着头不敢看她。 “可是姐姐的所作所为,非但未曾得到殿下的好感,却是教殿下愈发厌恶。”秦悦的声音渐渐缓和,“我原以为姐姐教我做了一只形似阿吾的虎,是为了帮我,因而心中怀了感激。” “可是昨夜……我才明白,我此举不过要日夜提醒殿下,阿吾已经死了!”秦悦说道此处,已经是满脸悔恨。 “余姐姐,我们都被人算计了!”秦悦捉住她的手,连连叹息。 若说方才听到秦悦的一番说辞,余年年既尴尬又抗拒,可当她听到“我们都被人算计”,却是心上一动,不由望向秦悦。 见她似有松动,秦悦更是添油加醋,“恐怕不出几日,殿下便会将姐姐送回明城。” 回明城!余年年一听,险些惊叫起来,此番她从家中逃出,何其不易,如今又怎能在惹得燕桓不悦之后回去。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余年年跺了跺脚,忽然呜咽起来,“柳儿误我!” 秦悦连忙以丝帕帮她轻轻拭泪,“柳儿是谁?” “颜柳?”倚在门外冷眼旁观的赵辛忽然开口。 余年年一愣,点了点头,脸上的泪珠儿如琵琶乱弹。 颜柳?秦悦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思绪忽然跳跃至她来到庆元王府的第一日……那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美好年华,弯眉如月,肤白似雪。 秦悦曾与颜柳撞了满怀,被她手中的燕窝烫红了肌肤。若不是赵连出面,她恐怕要吃些苦头。 当日颜柳带了几个士卒径直往庆元王寝室而来,可见她乃是手握实权,能随意进出府中之人。 而后连江城主颜禄自尽,秦悦便再也未见过这位城主的女儿。依照余年年方才所说,颜柳竟是与她旧识? 想到此处,秦悦不由抬眼门边望去,却见方才抱剑而立的赵辛如风一般消失无踪迹。这也难怪,连她都对颜柳起疑,燕桓身边的亲信又怎会掉以轻心? “姐姐与颜小姐是旧识么?”秦悦问道。 “柳儿的父亲曾在明城做官,我们是明都女学的同窗。”余年年回忆,“后来她随父亲来了连江城。” “两年来未有联络,倒是三个月前忽然写信给我!”余年年说到此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