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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请了杂耍班子到府里来演。宋隐也赶了回来。 女眷和子女们也一同前来观看。 宋昀第一次看杂耍,又是为了自己的生辰,高兴得不得了,有自己的椅子不肯坐,一直赖在小爹爹身上。秋来不忍减了他的兴致,便一直抱着他。只是怀里总抱着这小火炉,不一会儿秋来便觉得热了,浑身腻歪的不舒服,于是起身回房去换衣裳。 回来的时候,行至戏台子附近,秋来听到两个女人的说话声,本没在意,正要绕道而行,却被身边听到了什么的如意轻轻扯了一下,站了下来。 原来是宋隐的两个姨娘在议论……自己。 秋来不禁叹气,他还自诩为读书人,怎么这几日尽干听墙角的事儿了?! 听声音是主持中馈的冯氏和生了两个女儿的于氏。 “姐姐你瞧,这才进门几天,就折腾出多少事来了?过个寻常生辰还要请杂耍班子,就怕别人不知道那嫡次子是养在他房里的!”于氏说道。 冯氏接口:“可不?你们都不知道,刚把三少爷接回他房里那几日,可是摆出一副夫人的样子,一会儿叫买这个,一会儿让支钱弄那个,可折腾了好些日子!” 于氏惊讶道:“真的啊?这是要告诉我们,他才是王爷的正妻呢!原以为不过是个半大孩子,谁想这么有心计?我看这样折腾下去,迟早能把中馈也要了过去! “也是!明明有‘小三元’的才华,却甘愿困于后宅,不就是想攀王爷这根高枝儿吗?看来这男人斗起心眼子,我们根本不是对手啊!” 冯氏倒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笑道:“什么对手不对手的!说到底,他毕竟是个男子,不能生不能养的,哪能长久?唐如雪不都说了吗?王爷娶他,不过是迫于太后娘娘的压力!头些日子略给些面子罢了…… “你是不知道,听说这几日王爷都没睡在他房里,前些日子唐氏自作主张去送了糖水也没被赶出来,我估摸着,王爷来西苑的日子也不远了!” …… 秋来的眼睛不可思议地瞪大了。 没想到他对宋昀的好,还有他的出嫁竟被曲解成这样! 他有些难以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除了气愤之外,更多的是惊讶和……惶恐! 自己一直以来真是太小看女人了!他根本不应该是不屑与她们争宠,而是应该早早地认清楚,就算他有心,以他的手段也不可能是她们的对手才对! 这边秋来还没理清自己的头绪,却猛地瞥到宋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 不知道两个姨娘的闲话他听去了多少,但从他的神情来看,怕是该听的都听见了。 宋隐气得脸色发青,正要拐上前去呵斥两个长舌妇,却被一只凉凉的手一把拉住。 他回过头,见秋来一脸紧张地望着他,拼命摇头。 紧接着,他就被自家小娇妻下了狠力,连拖带拽地带走了。 两人一路走到一个背人处。秋来终于松开了宋隐的手。 宋隐有些好笑地看了看自己被捏红了的手: “为何不让我过去?我不过是想帮你出出气而已。” 秋来红着脸说:“被她们看到我一个男子在偷听,我就没脸见人了!” 宋隐便脱口而出:“这回知道偷听丢人了?” 秋来惊讶地抬起头。这是何意?难道上回他偷听宋隐和唐氏说话的事,被发现了? 宋隐读懂了秋来的疑问,温和解释道:“我仔细想了一下,除非你撞见了我和唐氏那次在书房门前说话,就没有理由突然不让愿与我同塌而眠了。” 秋来更是无地自容。 宋隐上前牵起他的手,认真道: “此事错不在你,是我欠考虑了。有些时候,戏演得太多,都快要忘记自己本来是什么样子的了……” 秋来听不懂,只得静静地望着他。 “我们先回戏台吧,昀儿还在等你,”宋隐微笑着说,“晚上我要跟……请你帮我个忙。” 帮忙? 秋来越发疑惑了,却也只能由着他牵着自己,向戏台的方向走去。 晚上,给宋昀做完了生辰宴,秋来亲自安排宋昀睡下,才回到自己房里。宋隐已经等在了这里。 “这次总不会再睡着了吧?”宋隐促狭调侃。 秋来低下头,干脆装没听见。 宋隐又笑了,伸手把秋来拉进怀里。秋来便有些挣扎。 “别动!要说正事。”宋隐正色道。 秋来气结,这是说正事的姿势吗?!索性力量相差悬殊,挣也挣不动,只好算了。 宋隐娓娓道来: “有件事,我本来还没想好怎么处理合适,但似乎现在有点儿水到渠成的意思了。现下需要你帮我个忙。” 秋来抬起头望着他。 “其实很简单,只要摔几件屋里的物件,闹出点儿动静就好。” 秋来的眼睛又瞪大了。 “你先摔着,一边摔我一边给你讲。”宋隐面不改色道。 秋来不明所以,下意识走向书案的砚台。 “对了,靠墙的花瓶不能摔,那是古董。”宋隐补充道。 于是秋来举起砚台,使劲儿往地上砸去。 啪地一声巨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干得好!”宋隐赞道,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那个唐如雪,是宋华和唐玉礼的眼线。” ……太后娘娘?太傅?这两位不是宋隐的亲戚吗? “他们总不太信我真的自甘堕落,沉溺美色,所以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宋隐继续说,“而我便只能在唐如雪面前如此表现,好让他们信服。” “可是……为什么……”秋来低声道。为什么要做出那般样子? “因为,这摄政之位是我好说歹说主动请缨求来的,本来宋华属意唐玉礼兼任。” “……若是那样,这天下怕是他唐家的了。”秋来接口道。 宋隐似有些惊喜于他的通透,接着说:“是,所以我必须是一个只关心美色,对其他事都应付了事的、胸无大志的……废物。 “否则,以唐玉礼的心思,怎能容得下我?” 秋来惊呆了。他原以为,他嫁的是权倾朝野、风流倜傥的摄政王,却没想到,他的夫君竟背负了这么多! “你别停。”宋隐温和提醒。 秋来急忙转身又摔了一个花瓶,那刺耳的咔嚓声在整个庭院里回荡。 所以,在那个无限扩张、结党营私的权力集团中,他的夫君并非主导者吗? 不知为何,秋来竟觉得心里一阵轻松。 他本该想到的,面前这个人,与传言中的那么不同。 秋来一边想着,一边又拿起两个茶杯,一前一后摔在了地上。 宋隐便笑道:“差不多了,过来吧。” 等秋来走到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