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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起来,就是男人也几乎哭出声来。 所有的目光聚集中,翻译忙结结巴巴地用匈奴话同卖主说起来。 匈奴卖主拢住黄金,爽快地答应了。 这本来就是一文钱都不费的,叫汉人赎回去。 回头再去劫掠来就是了。 二十倍,谁不卖谁是傻子。 他一边吆喝着人把全部的汉人赶出来,一边称量起来黄金。 汉人们很快便被赶出来,市场一角便拥挤起来。噪杂中越来越多的人被吸引过来目光,奔走相告中汉人要赎汉人的消息便传遍了。 没一会匈奴们便清点出来了,男人是两百七十六个,女人四百二十七个,孩子五十一个。折合成四两 黄金,汉人赎就得八十两。 而汉人扔过来的却有九十三两半,快九斤的黄金就这么轻轻巧巧地叫这么个小姑娘用包袱给背进来了。 匈奴人也敞亮,把多出来的黄金用包袱卷起来递给翻译。大嗓门响起来,阿娇几个听不懂但也从翻译连连点头中约莫知道了生意成了。 果见匈奴人大手一挥间,几个匈奴人把汉人手脚间的束缚去掉。 汉人们如蒙新生般不敢置信地相互搀扶着站起来,生怕匈奴人反悔似的奔向阿娇几个。 目的达成,即便匈奴人重信义但露了如此重财,也怕遭了有心人的眼。几个人打头便走,迎着匈奴人的打量一口气走出了市场。 翻译比他们还害怕会叫匈奴人强行留下,带着他们直奔小道而走。一刻也不敢歇地,等到终于见到了城门才松了口气。小跑起来去城门口和看守城门的兵士通通口风,虽然他们这是彼此上面早有默契的,但这回几百个人还是得说说。 等这浩浩荡荡的几百人到了城门口,果然没有受到阻挡顺顺利利地进了城。 入城后,翻译便功成身退和阿娇几个告辞。 至于这七百多个人,他们想怎么处置,那就不是他能操心的了。 阿娇挑了处僻静地方便归拢了人,几百人纳头就拜口呼主人。 阿娇摆手叫起,唤过雪舞把剩下的十几两黄金去兑成铜钱。而后登高大声道:“你们本也不是奴婢,我也不要你们当奴婢。我叫了我的侍女去给你们换些路费了,你们都各自回家乡去吧。” 群情哗然,今天这一天对他们简直比做梦还叫人迷糊。 竟然有人来赎他们回去,这已经是万幸了。 没成想,这人竟然肯放过他们回家乡去。 要知道,那可是黄澄澄的黄金啊! 多少人一辈子连银子都没见过,更别说黄金了。 花这么多钱就为了放他们回去,可真是好人啊! 大家怀抱着不敢置信的态度,望向阿娇的目光几乎把她看作了天仙下凡。 一个人跪下去,又一个人跪下去…… 有人喊着“奴回去给您立长生牌,给您上香……” 还有人带着哭腔喊道“虎儿,快给恩人磕头,磕三个……” ………… 阿娇的双眸渐渐湿润,她望着人群说不出啊话来。 人之初性本善,这话是没错的。 这时的民风比之后世淳朴很多,她救了他们便会永生永世地记着她的恩情,一直同子孙后代念叨起来。 阿娇拉过同样升腾起满足感的张博达,“你对大家说几句吧,是你要救他们的。他们也该记住你……”见张博达连连摆手,解释道:“咱们拿黄金救了他们,再不受他们几句谢谢,难道还真要我们把这几百人带回去伺候我们?” 张博达犹疑间阿娇已经指着他朗声解释起来了,恰逢其时,雪舞回来了。 一个个地发给路费,直闹腾到月上柳梢头他们才回到客栈。 这夜,张博达睡的很香很沉。 就是阿娇也觉得受了这么多年百姓的供奉,也总算做了件对的事情。 至于这样大张旗鼓的后果,她也想了,却不在意。 人不能总是瞻前顾后,她是救不了所有被掠去的汉人,但能救一个人命都是好的。 最起码,也对得起曾经十年皇后了。 阿娇默默郁结了很久的心情,恍若冰山消融。满心都开出花来,她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一清早,却有人敲门。 彼时雪舞刚起身,去开了门却是一个小男孩。 瘦瘦弱弱的,眼光明亮。 雪舞认得他,他父母双亡,发钱给他时几乎哭出来小声地说:“姐姐,我没有家可以回。” 是他家乡的一个大叔说带他回去生活的。 她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问:“你怎么来了?” 里间传来阿娇的问声“这么早?谁啊?张博达啊?” 雪舞牵住小男孩的手,把他领进屋倒水给他喝。(。) ☆、第两百十八章 破奴 “主人,是昨天的一个小男孩。” 那头便奇怪地嗯了一声,小男孩仔细分辨着其中的意味。他肯定那没有厌恶,而纯粹是好奇后才慢慢道:“姐姐,我不想回家乡了。我也跟着你们好吗?他们说你们绝对是贵人,顶大顶大的贵人呢。” “不行!” 他循声看去,是随手把长发绾就了就走出来的阿娇。 后者面容严肃,“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奴?这可不是一辈子的事,你为奴,你的子孙后代都是奴!” 她声音清脆,带着些许怒意,却叫小男孩心中一下涌出温暖。 他大声道:“我知道,但我爹曾教我有恩不报不为大丈夫。”他说话掷地有声,双眸望向阿娇。而后扑通一声跪下去,肯定地说:“我知道您是好心,但我要是这样活着,我以后就能昂起头来活着吗?“他的眸光盛满了恳求,“我知道您是贵人,不缺人伺候。但是我想跟着您,跟着您。” “收下他吧……”说话的是推门而入的张博达。 他上前扶起孩子,温声问:“你叫什么?” 孩子望向阿娇,大声道:“我叫赵破奴!” 啊? 赵破奴? 就是历史再贫瘠的人,也该知道这个霍去病手下同样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年轻大将赵破奴!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为匈奴所掠?那自己要是没有救他,他本来的命运又是如何? 阿娇脑中各种各样的念头纷至沓来,嘴上却情不自禁地问询道:“你说你叫什么?” 赵破奴有些不解,“我原来叫赵安,但我现在给自己改名破奴。” 哦—— 原来大名鼎鼎的赵破奴是因为家破人亡后,才改名为赵破奴啊! 自然得收! 她已经主动地被动地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了,而赵破奴他应该纵马沙场应该流芳百世! 阿娇轻舒了口气,自然地接过话道:“行,师兄说你留行,那便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