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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公府的奴子伺候她沐浴更衣的时候,玉荷进来了。 她是被陈襄唤进来的伺候的。进来一见自家主子在洒满玫瑰花花瓣的大浴桶里洗澡,她才想到发生了何事。 她惊惧不安,快步奔走上前,唤了一声“女公子”,却不知该说什么,该问什么。看着她颈上、肩头、锁骨边缘一处处醒目的痕迹,她的眼泪立时滚落。 “奴该死!”她重重地给了自己一嘴巴,跪到了地上。 她懊恼万分!是她,竟然浑然不觉。在外头等了半天又被府里的奴子请到耳房喝茶扯屁,她竟不知自家主子,在屋内遭了人“辣手摧花”! 她悔死了,觉得自己笨死了!若是青菱在,绝不会如她这样反应迟钝。 是她没用! “不怪你。”沈连城自没有半点责怪她之意,今次是她自己中了招数,既然走进了陈国公府的门,便是带了洪祁来,也不见得阻挡得了。 “过来伺候吧!”她吩咐一句。 沐浴,还是让玉荷伺候好,她习惯。她还退去了屋里其他人。 玉荷忍不住问她:“女公子,究竟发生了何事啊?您怎么会……怎么连一声呼救也没有?” “是我大意了。”来龙去脉,沈连城不想再提。 “那……女公子,您是如何想的?”玉荷脑子一抽,不禁问出这句话来。 沈连城默了默,却是答不对题,“待会就回宫去。” “……噢。”玉荷应声,手脚利落地伺候起来。 穿上陈襄准备好的干净的衣裳,沈连城便走出了后院。 陈襄一直在前院等她。看到她时,他神色颇有些尴尬。反倒是她,虽冷着脸,却显得异常的平静。 她瞟了他一眼,径直往缀锦堂外头走了去。 陈襄张了张嘴,倒也没有拦她之意。 楚霸天从侧室坐着轮椅进来,望着沈连城离去的背影,轻松自得地劝了陈襄一句道:“放心吧!再有一个多月,你们就可谈婚论嫁了。” 陈襄收回视线,沉默不语。 “招恨就招恨吧!先娶进门再说。”楚霸天又道,“像先前那样君子般求娶,你恐怕下辈子也求不到。” “你那迷惑人心之术,如何没管半天就失效了?”陈襄免不了责怨,“害我……”有些话,他还是不说了。 “呵呵。”楚霸却是邪笑两声,“想是你下手太重,使得药力过去了。” 陈襄脸一沉,皱起了眉头。 楚霸天方才敛了笑,正经道:“管那么多?好好准备聘礼,迎她入门吧!” 好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气!可此时的陈襄,想着沈连城愤恨的眼神,他反而没这么自信了。 当初提点一句“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是楚霸天,最终因了这句话而想出如今这个下流计策的,却是陈襄自己。 可他不确信了。 “你就放心吧!”楚霸天不禁又劝他一句,“要了她的身子虽不算什么,关键不是看后头么?她会心甘情愿嫁你的。” “她恨我入骨。”陈襄道。 “可她连杀你泄恨都做不到。”楚霸天不以为然,“她的心思,你该比我懂才是。她便是对你动了心,也需要你给她寻一个非嫁不可的理由啊。” “你以为她对我动了心?”陈襄不相信楚霸天的鬼话,但又是那么的期盼有人跟自己说这样的鬼话。 “我说……如果。”楚霸天说罢又是一阵坏笑。 陈襄失望地阴了脸,往后院书房走了去。 “身上的伤,不需要找个大夫看看么?”楚霸天不似关心,却像是调侃。 陈襄没有理会,颀长的身影拐了个弯,隐去了。 一个多月后,天气愈加热了起来。 这天中午,沈连城从隽妃的云光殿出来,才在青天白日之下走了几步,便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终是两眼一黑,昏厥了去。 “女公子?女公子!”玉荷又惊又吓,一时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是处。 隽妃得知此事,忙挺着大肚子带人冲了出来。看着倒在玉荷怀里的沈连城,她更是蹲身过去,连唤了好几声“姊姊”。 可是,沈连城的头微微动了动,却是怎么也叫不醒。 隽妃当即让人将她抬入室,并请了太医来看治。 来看治的,是年过五旬的胡太医。 隔着罗帐,他为沈连城诊着脉,沉静的面庞,渐渐变得不沉静,紧接着更是皱了眉头,缩回了诊脉的手,一脸惊异惶然之色。 见他这样的反应,隽妃不由得心一拎,紧张问:“怎么样胡太医?” 胡太医起身,向隽妃施了礼,却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第309章:喜脉无疑 隽妃沈碧君见状,忙退去屋中闲杂人等,而后对胡太医道:“胡太医,有什么还请直说。本殿的姊姊她,可是得了什么重病?” “不是病,是喜脉。” 沈碧君脸色巨变,耳中轰然。 玉荷则是冲上前去,不可置信问:“胡太医,您莫不是误诊了?我家女公子跟李大将军结为夫妻一直想要个孩子,不知吃了多少药膳都没要上。这下怎么会……” 怎么会跟陈国公行了一次房,就有喜脉了?世上岂有这样巧合的事? “老夫行医数十载,岂有断错的道理?是喜脉无疑。”胡太医十分肯定。 沈碧君方才回过神来。她忙将胡太医引至外头,嘱咐道:“此事,还望胡太医莫要说出去。” “是,微臣明白。”胡太医拱手,答应了。 一个多月前的那件事传得沸沸扬扬,便是太医院也有嘴碎的人在议论。今次诊出喜脉,看来那是确有其事了。 年轻人的风月事,作为医者的胡太医,自不会有过多想法。只是,医者父母心,他不忘嘱咐隽妃一句,“待女公子醒了,隽妃殿下再问问她的意思吧!微臣先为女公子开安胎的药方子。” “好,有劳胡太医了。”沈碧君诚心诚意谢过,便来到了内室。 胡太医走后不久,沈连城便悠悠地醒了过来。 沈碧君就坐在她床边,她一刹恍惚,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 “姊姊……”沈碧君欲言又止,看了玉荷一眼。 玉荷咬着唇,这才上前,战战兢兢告诉沈连城,“女公子,太医他……诊出您有喜脉。” 听言,沈连城的瞳孔瞬时放大了些。半晌之后,她才张了张有些失了血色的唇瓣,不可置信问:“喜脉?”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