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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忙向他施礼。 “免了。”宇文烈虚扶一把,看她今次脂粉扑得有些厚,不禁多看一眼。终于探得几分疲惫之色,他以为她是担心王太妃没睡好觉,于是当着她的面对王太妃道:“昨日是孤王气糊涂了,委屈了母妃,还望母妃原宥孤王。” 王太妃见状,忙上前道:“也怪哀家不好。哀家今晨已让人把慈安宫里的天桐香料,都焚毁了。” “何至于此?”宇文烈温和道,“那更是孤王不孝了。母妃喜欢天桐,点就是了。” 说话间,他的手指多次落在腰带正中镶嵌的黄玉石上。 那黄玉石摸起来很舒服么?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本能的探视,倒让沈连城发现这根腰带的不寻常。 上头虽是象征皇权的龙腾祥云刺绣,刺绣的工艺,却并不精细,甚至可说,有些潦草…… “孤王的腰带,好看?”她探视的目光被宇文烈发现了! “是乔美人赠给陛下的?”沈连城索性大方地问一句。 “你如何知道是乔美人赠的?” “乔美人出身乡野,绣工……多有乡野之风。”实在不好说,乡野里的丫头绣工不怎么样才有这样的“杰作”啊。 宇文烈忍不住大笑,“阿蛮真是冰雪聪敏。” 沈连城噙着笑,低眸不语。 宇文烈看似无意却似有意地看了她一会儿,却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而后道:“孤王还有政务要忙,你们聊。”说罢手指又一次拂过腰带正中镶嵌的那枚黄玉石。 他走后,王太妃亦是一声叹息,“自打乔美人进宫,天子到别宫都是这样来去匆忙,也就李夫人还能留得住他一回两回的。” “新欢么,宠爱些也不足为怪。”对于这些事,沈连城倒不想议论,说罢这话便跑去看天子给姨母送了些什么来。 她再陪了一会儿,见姨母心情开朗了许多,也便做辞离开了。 她没有去惊鸿殿拜见李夫人。 她根本没想过要去见她。 雪中送炭的事儿她已经做了,没有必要再锦上添花。 出宫之时,走在长长的通往宫外的巷道上,她远远地瞧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禁暗叫不巧。 那人一身深紫色官服,墨发高束,绝美的容颜,端着一贯的肃然,恰是陈襄。 陈襄也看到她了,不禁放慢脚步。 终于打了照面,沈连城委身以礼,没有多余的话,这就要越过他离开。 “身上有伤,怎还进宫来了?”陈襄实在不知,该怎样关心她才是合适。 “与你无关。”沈连城冷声,重新迈开步子。 陈襄却是抓住她右手手腕,稍微抬高了些,目光看着那皮肤上焉了的伤痕,不由得再一次心生怜惜和愤慨。 “放开……”沈连城侧目之时,猛然瞧见他脸颊下方的三道抓痕,不禁想起自己昨夜用狠劲打他的那一下,竟有些无措。 “还没看清吗?”陈襄目光森寒,“他不值得。” 沈连城收回视线也收了心,手上又用力挣了挣。 “昨夜我说的话是认真的!”陈襄抓着她走进一步,“我要你。不是因为报复,是因为……想对你好。”(。) ☆、第216章:一点即燃 这是陈襄第一次直言袒露自己的真心。 沈连城就知道,他爱上自己了,终于说出来了!竟然胆敢说出来。 她先是愣了会儿神,继而就讽刺地笑了。她扬起下颔,抬眸直视了他,“以为可以趁虚而入了吗?”说着更是敛了笑,露出十分的憎恶,一字一句告诉他:“也许是任何人,但绝不是你。” 说罢这话,她只觉望进他的眼眸,犹如掉进一个冰窟,感到了通身的寒意。却是幸得腕间被握得生疼,她才从这个冰窟里逃离。 这时,宫门口的方向进来了一顶轿舆,从窗口探出半张脸。这张脸本掩不住高兴地笑着,在看清楚前方男女之后,陡然变得扭曲。 是顾氏,被李夫人请进宫来探望了。 直到这一刻,陈襄手上的力道才退了去,沈连城趁机挣脱。但什么都晚了!她本问心无愧,被顾氏这样看了去,不是有口难辩,又添新结么? 而令她意外的是,顾氏放下帘布,端坐回了轿中,在经过她身边时,竟没有喊宫人落轿,全当不认识,或是没看见,只管继续前行。 陈襄见状,不由得嗤笑一声,别有意味道:“这是他的母亲。” 沈连城望着远处的轿舆,没有做声。顾氏甚至没有停下来责骂她……她并不感到侥幸。 顾氏为何不停下来数落她几句?只因不愿得罪。是因为珍惜她这个儿媳而不愿得罪吗?不是,只是因为珍惜她这个儿媳的身份贵重,珍惜她身后沈氏的力量而不愿得罪。 为了牢牢依附沈氏这棵大树,顾氏当真是没有底线了。站在她的角度,凭着她的性情,看到儿媳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上来掌掴几嘴巴也是正常啊。 “李家人对你都是虚情假意。”陈襄又道,“你难道看不出?” “如果不是你的人三番两次出来搅局,他们对我的真情会变成如今的假意?”沈连城猛然回头,将所有愤慨都怪怨在陈襄头上。“如果不是你昨夜擅闯,现下又在这里拦着我不放……” “他们从一开始看中的就只是你姓沈!”陈襄忍不住气恼地打断她,顿了顿,才缓和了语气,“不然他们李家,会准你进门?” “看中我姓沈又如何?”沈连城却道,“虽然我是不洁之身嫁进去,但他们也没有因此就不喜欢我!只是因为你和你的人三番几次跳出来,才让他们一次又一次误会我!没有你,我本可过得幸福无比。” 说着她气恨得眼里氤氲了泪光,陈襄看见,一时之间失了言语。 “若真想对我好,就离我远远的。”沈连城迈开步子,往宫外走了去。 望着她远去,陈襄一只手在衣袖里攥紧了,一双眼眸,深沉得仿佛两个无底的深渊。 栾清殿内,天子宇文烈已等候陈襄多时了。陈襄一来,他就瞧出他眉宇微蹙,不同往日的沉静,于是笑着问:“你这是遇到阿蛮了?”除了沈连城,没有什么人、什么事,能让陈襄不高兴到这种程度——难以遮掩的程度。 他又是一笑,兴叹道:“阿蛮着实不错,可惜啊,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有什么办法,可让他们和离?”陈襄突然抬眸问宇文烈。 宇文烈一惊,“阿蛮与李世子鹣鲽情深,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