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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望,心神大震,天边踏云而来的神仙,与他幼时的恩师重华竟长得一模一样。他自是不知他的恩师只是战神陌溪三世历劫中的一世。当然这些都是外话。 此时来的确实是战神陌溪,他身后跟着数千名天兵,皆是听了天帝的令来捉拿逃出万天之墟的孽龙的。 此处场景却不如他们想的那般,孽龙没有一脸凶恶,没有蛮横霸道的急着逃出生天。 那个衣衫被撕扯得破烂的男子一身的血迹未干,但面色却出乎意料的平静,他见了他们,只是轻轻的将怀里已死的女子放下,对另外几人道:“且将她的尸身用竹席盖盖就好,你们……碰不得的。” 其余三人都知道尸身上恐怕还有残余魔气,长渊定是怕天兵天将们知道了,连个尸身也不给尔笙留下,所以刻意遮掩了尔笙身上的魔气,不让人发现。又怕他们事后去整理尔笙的尸体,染上了魔气。 他本是一个善良的人…… 陌溪淡淡看了扫了众人几眼,看见长武时,他眸光微微一顿,随即点了点头,又望向长渊:“长渊,私自逃出万天之墟,你可知罪?” 长渊摇了摇头,老实答道:“不知。” 天兵天将们脸色一变,心道此龙是个不动声色的主,不好对付,忽又听长渊道:“不过现在我也不想呆在人界了。我愿回万天之墟。” 毕竟,这世道已经没有什么是他好留恋的了。 ☆、第五十章.归位 她醒来之时是在自家的床榻之上。 看见床帐上清丽的绣花,不知为何她在这一瞬她忽然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司命觉得,她睡了一觉,似乎睡忘了许多事。脑海中有许多声响在不停的交替侵扰着她本就不清明的思绪,吵吵闹闹浆糊成一片,最后只有四个字渐渐凸显出来。 长渊尔笙。 像是幼童用手指在沙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下两个字,难看却醒目。 司命揉着眉心仔细想了想仍旧半点头绪也没有,最后只得作罢。她吃力的坐起身来,她正奇怪自己的身子为何这般僵硬不听使唤,眼角的余光忽然扫见一个黑影,她心下一惊,看了过去,只见身着紫色立领长袍的男子负手立在窗台前,手指正轻轻捻弄着她养的兰草,把玩得认真。 司命一怔,不满道:“帝君,我家兰草脾气很娇,不可戳捏揉捻的亵玩。你走了,我还得向它道歉的。” 天帝闻言,不慌不忙的放了手,转过头来,冷冷打量了她几眼,语含暗讽道:“肯醒了?” “不肯的。”司命道,“梦好似没做完,我再眯一会儿。”说完,老实拉了被子躺□去。 天帝嘴角一紧,冷哼道:“醉了千年你还嫌不够?钦天殿中事务已全然交给了那块三生石头,你若再睡,可是想让朕罢了你这司命星君的职务?” 司命裹着被子翻了个身,棉被里传出她毫不在意的声音:“帝君若觉得罢了我能让您很舒爽,您便罢了我吧。司命做了一辈子的司命星君,早就腻歪得很了。” 何时在司命这里受过这样的气,哪次司命见到他不是脸红心跳的卖乖,即便偶尔有所争吵也定是司命装作可怜兮兮的来道歉,对他死缠烂打,从不曾给他摆过脸色。 而今她醒来却…… 天帝气得双眼泛青,仿似想狠狠抽她两鞭子。 “帝君,微臣想睡了,男女有别,还请您回避。” 天帝怒极而笑,拂袖离去之前,他冷冷丢下话来:“明日自去陌溪府邸寻那三生石,尽快将事务交接过来。你腻歪这司命星君的位置,便一直腻歪至寿尽吧。” 门被用力的甩上。 司命在软软的棉被中睁开了眼,眸光清晰,哪有半分睡意。 司命一直是个聪明而又善于联想的人,从方才天帝的话中她便回想起来自己睡着的前因后果。之前她向天帝表白,不出预料的,又被拒绝了,她兀自伤心,想去琼池求两杯酒喝,但是却与陌溪的妻子三生起了争执,她掉入了琼池当中,喝饱了酒,然后便睡着了。 而今看来,她已睡了千年。 一梦千年,难怪她初醒之时会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只是……醒来的时候看见帝君在身边,她本以为自己会感到欣喜难言,却不曾想竟会莫名的感到一阵心累,不想见他。她想见到的是……是谁呢? 司命的脑海里恍然浮现出另一个男子的身影。她从未见过他,而又感觉无比熟悉,但是不管她怎么用力的回忆也忆不起他的面容。 约莫是幻觉吧。她想着,又闭上了眼,在梦里会不会再见到那个男子呢,若是能见到他……她便再睡多睡一会儿吧。 天帝出了司命的钦天殿,手心一转,一团软白的气体出现在他的掌心。这是司命千年的记忆,他一并将它提了出来。浓稠白色的雾气在他掌心轻柔的旋转着,温热而厚重之中仿似蕴藏着一种难言的情感,如同浓重的相思…… 相思? 天帝眉目一沉,五指紧握,将那团记忆狠狠掐住。他想,不管再如何相思不过也只是一世孽缘罢了,一个重锁万天之墟,一个没了两人之间的所有回忆,从他将这些记忆拔出司命的脑海之时,他们俩的缘分便彻底尽了。 钦天殿外的云台之下,御驾已经摆好,他的随身侍官鹤仙恭敬的行礼,随即问道:“帝君,司命星君已醒,是否对她此次私下凡界给予惩罚?” 天帝脚步一顿,将手中的白色雾气藏入衣袖之中:“我已罚过了。”他淡淡道,“司命私下凡界此事……不得外扬。” “是。” “回宫吧。” 御驾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天宫行去。鹤仙悄悄回首望了望司命星君的钦天殿。天帝何时为谁徇过私,此次……怕是不久之后,这天宫便要摆上一场大喜宴了吧。 司命又睡了一觉,只是这一觉醒来她神清气爽,全然没有昨日才醒时那般颓靡,沉重。只是身子依旧有些许僵硬,她下床在屋子里走了走,见窗外阳光正好便起了出去逛逛的心思。 她一醉千年,想来外面定是有许多事不同了吧。 司命素来不喜欢有人打扰她的生活,钦天殿中没有婢子,什么事都是她亲力亲为,每一棵花花草草都是她自己种下的,因此她也比其他神君更爱护自己的窝。司命打理好了自己,一踏出寝殿却见门外有几个侍女正在打扫庭院。 侍女们忽见躺了千年的人忽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当下也有些呆怔,双方都傻了好一会儿,才有婢子弯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