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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视着她。 “我开玩笑的啦……”林莞戳了他腰一下,立刻回到正题:“好了,其实我想来这里,就是想回忆一下下。” 他“嗯”了一声。 林莞低头看着手指甲,好半天才说:“你看,我们有这么多的过去,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把我忘记了。” “又说傻话。”顾钧皱眉,道:“不会的,老子也干不出抛妻弃子的事儿。” 林莞迅速抓住重点,“……子?” 他立即改口,“干不出抛妻的事儿。” “那子呢?” 他捏了把她的小脸,“乖,以后肯定会有的。” 林莞噘嘴:“哦,好吧。” 顾钧坐下来,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低声:“不过我最想要个小丫头。” 他说到这儿,不自禁联想到他们以后的女儿,肯定是林莞的小翻版,又爱撒娇又爱卖萌,甜甜软软的。只想一想,他嘴角就会跟着上扬。 林莞看着他的神情,心里稍微踏实了些,也露出了笑。 ** 一连几日,顾钧都是如此。 子弹打了一梭又一梭、负重越野、近身搏斗、侦查伪装,好像又回到了过去。 他像是把自己硬生生分裂成两半—— 一半冷硬又坚韧,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有射程和目标的远近。 而结束后,顾钧会变成另外一半,擦掉脸上的迷彩,卸下所有的武装,在仅有的时间里陪着她。 ——他原本是不能够回来的,但实在是放不下,才得到了审批。 有一次,他让吴晓青订了一束花和蛋糕,深夜回家时带给了她。 林莞眨巴眨巴眼,看着当中用奶油淋着的“老婆生日快乐”,心里酸酸涩涩。 “原来你还会给我补过生日啊。”她说完,又拿起那束娇艳的红玫瑰,低头闻了闻:“这也是你第一次送我花……” “喜欢吗?” “嗯,很香。”她用力吸吸鼻子,“超级喜欢。” 顾钧训练了一天,手臂微酸,略有些僵硬地摸了摸她的头,“那就好。” 林莞抓过他的手臂,上面有大片青紫的痕迹,“钧叔叔……” “没事儿。”他迅速抽回胳膊,将蜡烛一根根插上,拿出打火机,“来,一起点。” 蜡烛点好后,顾钧关上了顶灯。 圆形的水果蛋糕上,黄色的烛光微微摇曳,空气中飘着淡奶油的味道,甜美而温馨。 “生日快乐歌!”她抬头望着他,眼底被烛光映得格外明亮。 他皱了下眉,又清了清嗓子,颇有些为难地唱给她听。 第一次听顾钧唱歌,林莞支着下巴,有点想笑。 他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唱起这歌儿,竟有种说不出的……可爱。 确实是很可爱。 吹灭蜡烛前,林莞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 希望每一次离别后,他都能安然无恙地再回到她身边。 …… 蛋糕吃完,林莞突然想到了什么,从茶几上拿来几份报纸,“钧叔叔,这个给你。” 顾钧接过,低头翻了翻,没说什么。 “今天早上我在报刊亭看到的,吓了我一大跳,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那报纸上印着盛磊的照片,旁边还有一行加粗的文字“H省最大涉黑案今日结案,主犯盛磊被执行死刑。” 她下午看了半天,大致说盛磊犯了各种罪——参与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团伙、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组织贩毒等等,二审维持原判,执行死刑。 除此之外,还写了涉案人员高达二百余人,追捕过程中,有一无名英雄曾协助警方云云。 旁边特意登出了顾钧的侧影,照片略有些模糊,但不算小,轻易就能认出来。 他扬了下眉,将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竖了起来,“是不是有点丑?” “我觉得很帅。”林莞迅速从他手中抽出报纸,奇怪道:“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啊,这样没关系的吗?” 顾钧揉了下太阳穴,道:“这个我也没法子。” 林莞“哦”了一声儿,今天好多家大报纸都有这条新闻。 她说不出什么感觉,虽说称他为英雄,她确实很开心也很骄傲,但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莫名不安。 顾钧把小姑娘哄睡以后,将报纸扔进垃圾桶,心情颇有几分沉重,走到阳台,点了一支烟。 下午的那一幕不断徘徊在他脑海—— 老徐说: “你不要着急,他会主动来找你的。” “他哪有那闲工夫。” “以前可能不会,但他现在正缺得力的人手——特别是军方施加点儿压力后,看到新闻肯定会来找你。” 顿了顿,老徐的目光落在顾钧肩膀附近,“你们怎么说也算是老战友。” 顾钧说不出话。 在同一个伞兵团,又都是华人,或多或少会照顾一些。 也算一起并肩作战了近十年。 顾钧只是不解:“我直接找他不就是了,何必要这么麻烦?” “顾钧,鹰隼生性多疑,他只要稍微一查,就能得知你回国的经历非常顺,钱花不完又结了婚,为什么要再去过刀口舔血的生活?” “除此之外,你是从哪里得知到他具体行踪的?你直接去找他,实在是太过可疑了。” “……” 顾钧点了点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其实对他个人而言,怎样都是无所谓的,对这些心理分析更是不在意,服从所有安排。 他担忧的是林莞的安全。 他紧皱起眉,还是那一句话:“保护好我的家人。” “这个你放心。”老徐道。 顿了顿,老徐又说:“还有一件事,鹰隼在H省露面后,军方和我们都会展开相应的配合。到时你也会变成真正的国际通缉犯,资料也会被全部曝光——所有的,包括在IZO做过雇佣军,处境会跟他一模一样。” 顾钧没什么太多表情,“我明白。” “你到达西南地区后,再按照计划行事。如果一切顺利,你成功得到鹰隼信任,找出那些枪支的所有来源和渠道,再与军方联络,配合他们完成任务。” “没问题。” 老徐缓缓背过身去,声音低了下来, “十年以后,你就可以重新入境了。” 顾钧顿时愣住,听出他字里行间的意思,浑身紧绷,“您的意思是……” “你要明白,这里是雇佣军的绝对禁地。”老徐打断他的话,沉重地叹了口气,“只能给你争取到这一点了。” 顾钧哑然—— 他其实也能理解这些,一个以金钱为目的的职业军人,在某种意义上就是杀人机器。 没有了信仰和国籍。 在一个不允许持有武器的国家,潜在的社会危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