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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 听见他的话,柴立新脸色也不好看,眉宇间仿佛凝结了一股煞气,他压低声线,又问:“究竟怎么回事?他妈的谁干的?!” “是高家老三!那狗娘养的,早上我们不是抓了他一个人么?那时候……” 柴立新问起缘由,王富贵也没瞒着,他怒气冲冲地把事情的经过向他详尽复述了一遍。 …… 时间倒退回十二小时前—— 在江畔码头,那时的柴立新与许,两人为了八年前柴立新初恋女友王慧的事闹僵,接着,柴立新头也没回,一走了之。 之后许做了些什么,他不清楚,也根本懒得管。 当时柴立新气昏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把许当成兄弟,也自认并没有对他不起。许却一直不断欺骗他,王慧的事,他暗恋他的事,柴立新不知道,许究竟还瞒了他多少事? 这王八蛋,偏偏还摆出副委屈模样,活像受伤的只有他。 妈的。 想哭的人明明是他才对。 柴立新骨头硬,脾气更硬,信奉的从来是拳头底下见真章,流血不流泪。 眼下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却像拿钝刀子在割他的肉。许拿他当猴耍,骗了他好多年,又被这混球单方面告白,说他们二十年的兄弟没得做了,柴立新憋屈得厉害,又上哪儿说理去。 一个人在街头游荡,从清晨一直到晚上,柴立新没去找王慧,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往哪里走。他的人生就像一艘没了舵轮的船,周围汪洋大海,他却没头苍蝇似的乱撞,彻彻底底失去了方向。 因为和许不欢而散,答应的事也没能履行。 眼看二十四小时已所剩不多,许也仿佛真的铁了心,不见任何消息或来电。想到明天,想到又一个8月12日,柴立新就脑仁疼。他突然不确定是否要将一切继续对许挑明,或干脆装作不知,让一切维持原状? 然后,他就接到王富贵电话,告诉他许发生了车祸。 …… 柴立新赶到医院,这时将近有十分钟了。 从王富贵的话里,他得知——在他离开后,许就开始着手调查那个将消息泄漏给高家的内鬼。人很快被抓了出来。原本下午那批货,也在他授意下瞒天过海掉了包。 “内鬼已经被我们控制,高老三当时还不知道。他收到假消息,那批货仍然会按原定路线走,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地加派了两倍的人手。下午两点半,在莲花路仓库附近,那位陈驰局长亲自带队,把高老三手底下的人来了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真是痛快——” 王富贵脸上笑容一闪即逝,转眼间又恨声道:“高老三这条疯狗,大概是输得太难看,竟然就直接撕破脸动了手,狗娘养的!” 许的车在开去“迷夜”俱乐部的半路上,遭到伏击。 潜龙城太平了许多年,不管暗地里潜流涌动,至少明面上,各方势力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 而今显然有人迫不及待,想打破这一平衡。 “对了,立新啊,你快过去吧!少爷他在监护室,医生的建议是现在不宜搬动他,等情况稳定些了,我们再把少爷送回许家。医院人多眼杂,不过这栋楼目前都有我们的人,暂时应该不会有问题。” 把来龙去脉快速交代一遍,王富贵赶紧催着他去见许。 柴立新点点头。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许家保全公司的保镖们三三两两在每一个出入口守卫着。大楼外面,还有陈驰派出的大批警力。看来许遇袭的事,已惊动了各方。 柴立新来到重症监护室。 隔着一道玻璃移门,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许时,柴立新目光微微闪动,忍不住握紧了拳头。 许这时应该还处在化学昏迷中。 他一动不动,被周围一堆医疗仪器包围着,头部、身上各处都缠着纱布,才隔了十二小时,柴立新却几乎快认不出他了。 按照王富贵的描述,追逐过程中,许的车失控冲向路边的隔离带,发生爆炸并引发了大火。柴立新曾葬身火海,他清楚知道这有多疼,更别提因为冲撞而发展出的浑身多发性骨折以及脏器破裂。 是他的错吗?如果他没将高家设埋伏的事提前告诉许,是不是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像蝴蝶扇动翅膀,是他改变了这一天的走向,才引来之后的一连串连锁变化。 柴立新站在门口,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像一块顽固的石头。 明天的8月12日,一切都将重头再来。许会毫发无伤,他甚至不会记得今天他遭过的这些罪。 就算这么自我安慰,还是不能阻止柴立新看着眼前半死不活的许,喉咙发堵,心底一阵阵涌上不舒服。就像许多年前,狸花死了,或更早之前,他老妈丢下他时那样。 到头来,他总是会变成一个人。 真他妈操蛋。 “别死。” 隔着一道玻璃,将整个手掌按到移动门上,柴立新声音低涩。 而就在这时,原应该处于昏迷中的许,身体颤动了一下,紧接着,他睁开了眼睛。 仿佛知道柴立新在门外一样,他费力地扭过头,向着他看来—— 那眼神柴立新永生难忘。 他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而许浑身巨颤,他死死盯着柴立新,抬起手臂,就想拔掉身上的各种插管电线,那双眼睛亮的不正常,里面尽是狂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朝柴立新扑过来。 一个车祸重伤,经历完手术不久仍在麻醉中的人能有多大力量? 许癫狂的模样把柴立新都震住了。 仿佛这一秒,寄居在他躯壳里的灵魂,并不是他熟知认识的那个许。 各种生命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声。 医护人员团队迅即赶来。 他们毫不留情地推开柴立新,然后像潮水一般涌入监护室。各种叫嚷声,抽屉拉开的声音,东西砸地声汇成一片。 柴立新看着这幕,一时忘记反应。 他看着许像头狂暴的狮子,好几个医生护士齐齐上阵,都几乎压制不住他。人影幢幢,许的视线透过人群空隙从头到尾盯着他,执拗而疯狂。 等柴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