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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对准那处擦伤舔了舔。 咸的。 在许眯眼露出回味表情的那一刻,柴立新的身体抖了抖,他眉头皱着,看样子像要醒来。 许赶紧搂住他,让他靠着自己,又伸出手来,仿佛给危险的猛兽顺毛一样揉揉他脑袋。在他抚摸下,柴立新重新安定下来。大概也只有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才会那么老实。 头顶上的太阳逐渐偏移,天气还未进入盛夏,但气温已有些高了。 许挑的是背阴处,日头再怎么晒,也照不到他们,加上天台上空气流通,所以还算凉爽。在柴立新睡觉时,为了不吵醒他,许从旁边背包里拿出了一本俄文书,一页页翻看起来。 时间静悄悄流逝,等午休结束,上课铃声响起,靠着许肩膀睡觉的柴立新也睁开眼。 “醒了?” 柴立新伸了个懒腰,点点头,算是回答许。接着,他动作敏捷地起身,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去哪?”许忙叫住他。 顿下脚步,回过头,柴立新亮了亮他雪白的尖牙,就像是一头猛兽吃饱睡足,磨利了爪牙,又准备回归战场大开杀戒。他对许说:“打架。来么?” 许两眼眯了眯,他合起书本,那张比女孩儿更秀丽的面孔上绽放出笑容。 “来。”他答。 …… 潜龙市下城地形复杂,许多区域都仿若巨大的迷宫。即使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也不一定能弄清下城区每条道路的来龙去脉。 在离十七中不远的一条断头巷里,隐隐约约传来哀嚎、求饶声,以及拳头打在肉上发出的沉闷声响。 柴立新一个挑五个,把几个高他一年级的混混揍得屁滚尿流,满地找牙。这帮白痴,平日仗着自己高年级,在学校里胡作非为,敲诈勒索低年级新生,结果到头来根本是一群软脚蟹。他们妄图用人海战术要柴立新“好看”,没两下工夫,瘫在地上哭爹喊娘的人反倒是他们。 “给我滚,别再让我碰到你们。”柴立新踢踢其中一人的屁股,“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几个小混混如蒙大赦,赶紧麻溜地从地上翻身而起,一瘸一拐,跑得比兔子还快。 在一旁观战,根本没来得及动手的许眨眨眼,过了一会儿后,才说:“小新,这些人怎么惹上你了?” 对他而言,这种不入流的小角色,别说将他们作为对手,就连多看一眼的价值也没有。 柴立新嗤了一声,“是我找的他们。” 说完他不理许,转身走出巷子,来到了拐角处的一家便利店。 自动门打开,一个身上同样穿着十七中校服的男孩杵在门口,正往外探头探脑。他戴着副土里土气的大黑框眼镜,身材瘦小,其貌不扬,比柴立新起码矮了一个头。 许有些奇怪。 而柴立新径直往眼镜仔那边走去,他伸出手就说道:“一百块。那帮人不会再找你麻烦。” 在他刀子一样犀利的目光下,眼镜仔从书包里哆哆嗦嗦掏出一百块,交到柴立新手里。 “谢……谢谢……” 他面无人色地说完,不敢再去看柴立新,抱着书包,一步一蹭挪到门口,转身也跑了。 看到这,许已差不多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 再一问,果然如此。 原来真是这个眼镜仔出的钱,雇柴立新去教训那帮小混混,比起没完没了被勒索敲诈,还不如花点钱,找人解决麻烦来得一劳永逸。毕竟柴立新和那几个混混还是不一样的,他只收取一次“费用”。 “这眼镜仔还挺有头脑。” 许看向他身边,柴立新正从便利店货架上拿起一袋面包,就是那种最普通也最便宜的切片白吐司。这些就是柴立新的晚饭和早餐。想到他靠替、人打架出头来赚生活费,许有些不忍,“小新,你要是缺钱……” 不等他说完,柴立新就撞开他,独自走到收银台去付钱了。 留在原地的许苦笑一下,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他争取好久,软磨硬泡,柴立新才勉强能接受他带来食物一起吃午饭,再多的,就没有了。柴立新从不高兴接受他的施舍或怜悯。 他就像一头在荒原中踽踽独行的野兽,桀骜不驯,脾气又差,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关进笼中,当宠物一样豢养。 出了便利店,柴立新走得很快,许赶紧一边追上他,一边道歉:“小新,是我不好,你别生气。” 这一路,街上的路人都投来惊奇的眼光。 许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知他出身良好的类型,凭借出色的外貌,他光是静静站着什么都不做,也极易引起他人好感。而柴立新则截然相反,他目光锐利,眼神凶狠,怎么看怎么不良,令人恨不得避而远之。 这对奇怪的组合,竟是许一路追着凶神恶煞的柴立新。他想要牵他的手,一次次被柴立新甩开,许不死心,又一次次锲而不舍地缠上去。后来也许柴立新实在嫌烦,他不再挣开,任由许把他的手握住了。 计划得逞,像担心被柴立新丢下,许赶紧用手指紧紧扣住了他的。 “小新,你明天想吃什么?” “红焖猪脚还是土豆炖牛腩?” “你不说,我就让厨子把两道菜都做了?” 柴立新一路沉默,许则喋喋不休。 “小新,我错了,别生气了?” “小新——” “小……” 柴立新忍无可忍,“闭嘴。” 午后的街道,两个少年的低声絮语伴随他们的脚步渐行渐远。 这一天,阳光正好,天空晴朗。 第一天 问讯室内—— 许眉峰蹙起,他看着柴立新,神色间有点担忧。 刚才好言好语说了半天,柴立新的样子却像完全没听进去,他只是盯着他,眼神中混合着愤怒、失望、烦躁、压抑等种种情绪,表情……有些说不上来。许能感觉他在为什么事而纠结矛盾,只是自己不知道。 “小新,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后再谈好不好?钱律师在外面已经把保释手续办妥了,只要你签个字——” “滚。” 许语气堪称温存,却被柴立新毫不留情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