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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兮云不耐烦的嘟囔声,“风起云,你很烦啊,你这个样子被外人看到了会被笑话的知道吗?” “笨蛋,你又不是外人,让我拍一下,我怕你以后长大了就飞走飞远了,到时候把我一个人留这里,至少让我拍一些珍贵的视频,等我老了孤独了可以拿出来看一看。”男人轻声笑着,不停地故意逗弄对方。 视频里的风兮云想要生气又没办法生气,拿着手里的书作势要朝风起云的头上砸下去:“神经病!”面对厚脸皮的哥哥最终只能无奈地求饶,双手合十哼哼了起来,“求求你啦,别拍啦——” “你刚刚不是喊我风起云?”男人笑着说道。 “哥——” 视频暂停在风兮云对着镜头无奈妥协的画面上,风起云静静看着,喃喃自语,低沉的声音好似冰冷的夜里,风吹过砾石的声响:“你飞得太远了,太远太远了……” “我会找到你的。” 不管飞得多远多高,离家的小鸟终究要回来,回来他们的家。 …… …… “君年,怎么了?”林雅文轻轻推了推旁边明显在发呆的年轻人,今天李君年这是怎么了,好像从早上比赛的时候李君年就一直在出神,是因为紧张吗? 林雅文倒是没想到李君年这个出道已经好几年,最初还是经过大型选秀节目出来的人还会因为一个硬照比赛就紧张,不过说到早上的硬照拍摄,林雅文不得不承认他被惊艳到了。 不管台下怎么发呆发愣,镜头下弥漫阳光金色尘埃里李君年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干净得像早春被溪水洗涤过的雪,凉凉冰冰的,确实如同主题所写的那样,纯真。 一个出道已经好几年的艺人还能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保持纯真?这听起来简直像个笑话,可他确实从李君年的身上看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纯粹。 “嗯,没事,可能午饭没吃好有点低血糖。”坐在台下缓缓一个深呼吸,李君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刚才突然一下子感觉有人盯着他的背一样,像躲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的猛兽,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台上安娜苏高亢尖锐的声音拯救了李君年,上午进行拍摄任务,下午进行硬照评选,现在是公布比赛成果的时候。 ☆、第十八章 被编织的过去 台上的主持人安娜苏和其他评委正在逐一点评各个选手的硬照,和十多名选手在一起的李君年站在不起眼的位置,离他不远的林雅文时不时地朝李君年投去几瞥担忧的眼神。 林雅文不知道李君年今天是怎么了,似乎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处于出神的状态,即便早上的硬照拍摄只要长了眼睛的就能看出李君年最有灵气也最能抓镜头,但林雅文总觉得李君年应该可以表现得更好,无法用言语去解释,更像是一种直觉,一种属于艺术家对美的敏锐直觉。 节目开始录制之后不能随意走动,站位后离李君年不算近的林雅文也没办法再出声提醒李君年。 李君年很想集中注意力,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都和他隔了一层浓稠厚重的水一样显得不真切,他被无形的海水重重包裹,自从重生以来就被强行压制的过往思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奔腾不止。 纯真? 真是一个很好的主题,勾起了他过往充斥着如春风一般温暖和煦的美好回忆的同时,也让李君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直到他死之前才发现的残酷现实——他的那些美好的过往不过是一个编织美好的梦。 完美的瓷娃娃摔落地上粉身碎骨,血肉被撕开来面对血淋淋的现实。 从小到大依赖信任的哥哥和自己并没有血缘关系,藏在记忆深处与父母的珍贵记忆不过是可笑的虚假幻象。 真正的父母早已经不知所踪,他不过是一个孤儿,一个被遗弃的,最初作为实验品被送到风家的众多试验品中的一个,一个“风兮云”的保护替身。 风起云的弟弟,真正的风兮云早就死了,谁能想到留下来的竟然是一个当初风家为了保护“风兮云”而收养的替身。 如果不是那一次意外,李君年不会知道瞒了他二十多年虚伪谎言下的真相,永远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又是谁,更不会知道他过去的二十多年每一天都活在无数摄像头的监控下,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逃不过风起云的视线。 他的保姆,他在家里的保镖和朋友全部都是在风起云授意下的刻意接近。 他以为他活在幸福美满的天堂,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一直生活在万丈下的深渊海底,看似完美无缺的泡沫猝不及防地破碎,扑面而来的海水轻易吞没了他,压得他无法喘息。 那些已经道别的过去,从来就没有真正属于过他,却也没办法当做没发生。 重生是一个玩笑还是上天对他的一个弥补? 即便少了风起云的保护之后他必须自己面对真正的现实世界,即便未来可能充满坎坷和艰辛,或许也会有种种无法预料的看不到的伤害,李君年也不想再生活在一个别人编织好的虚拟世界里了。 “李君年,第八名。” 安娜苏扬起了唇角,压着的眉眼注视着某个一直在出神却又因为她一句话就立刻回过神来的年轻人,她微微眯起眼眸注视着已经走到她面前的李君年,红唇微启:“亲爱的,恭喜你成功晋级,要继续加油噢,我知道你能做得更好。” 一张属于李君年的硬照从安娜苏手中递了过来,照片里的年轻男人微微仰着头,天鹅一样的颈子扬起优美而又凌厉的弧度,仰望上方的黑色眼眸干净得一尘不染,坚毅而执着。 ☆、第十九章 凯撒 内弧形的屏幕占据着整整一面墙壁,十八张选手最终决出的硬照按照排名呈现在面前,管家肥猫伸出他戴着鸽子蛋一样大小蓝宝石戒指的短粗手指朝第八张图片指了指,说道:“这家伙不是已经出道六七年了吗?拍照的时候青涩得就像一个新人。” 他撇了撇嘴,眼珠子朝身后坐在椅子上的瘦高男人望了过去:“你的眼光总是很好,凯撒。”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苍白冷冽,他静静注视着肥猫挑出来的第八张照片,一双寒冬清潭般的眼瞳里映出照片里沐浴在碎金阳光下的年轻人,尽管照片上的年轻人尚有些青涩,但以李君年今天的表现力在这些选手里至少也能挤进前四。 双手十指交叉在胸前,凯撒勾了勾嘴角,他并不关心李君年的过去,也不在乎一个已经出道好几年的艺人为什么没有因为挫败而显得自卑黯淡,他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