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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没想杀你的……” 宁婴婴大声道:“言尽于此。纵使师尊以往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你真的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儿,今天总能算是一并都还给你了吧?从今往后,你……” 她说到这里,还是不忍,转过头去:“还是请你……不必叫他师尊了。” “还”? 是。师尊刚才似乎是说过“还给你”。 难道就是指……昔年将他打下深渊,今日就为他坠下高楼? 洛冰河慌了起来。 “我不要你还。我……我只是气不过,”他自言自语道:“我就是气不过你一见我就像见了鬼,跟别人谈笑自若,却连话都不愿和我多说,还老疑心我……我错了。”他结结巴巴,边说边去擦沈清秋脸上的血, “你不喜欢我是魔族,你是人界正道,我只是怕回苍穹山去,你会把我赶出来。我想把幻花宫拿到手,是不是就能让你高兴……” 洛冰河颤声道:“师尊……我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44章 手动重生 边境之地。 晚来风急,在屋丛疏落的小镇中呼啸而过。 整条街上,居然只有一家小茶肆中透出些暖黄的灯光来,这才有了点人气。 所谓的边境之地,并非国与国或城与城的接壤之地,而是魔界与人界的交界之处。 两族分属异界,原本中间还隔着一个撕裂空间的无间深渊,可总有那么一些地方,异界隔离结界薄弱,时空错乱,经常能见到两界居民互穿乱窜,恶意偷渡越界事件也时有发生。 没有哪些正常人愿意生活在魔族神出鬼没、今天偷鸡摸狗明天杀人放火的地方,是以,边境之地人烟会越来越稀少。即便曾经是繁华之都,一旦异界空间泾渭不分明,最后多半会来一场大迁徙,只剩下修真界派来的弟子们孤守边境。 卢六给新来的斟上一碗热酒,跟着几人围着炉子寒暄:“兄弟打哪儿过来?” “南边过来的。” “那边啊?”几人面面相觑,做个了然神色:“现在不好过吧。” 新来的捧着酒碗,愁眉道:“谁说不是?三天两头就要打一场,谁也扛不住这么个折腾法儿啊。” 角落里有人插嘴道:“苍穹山和幻花宫同属四大派之一,怎么这些年闹得这么厉害?两边弟子就没有一见面不大打出手的,这俩掌门,就不给管管?” 卢六道:“你是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呆多少年了,不问事也太久了。正是两派掌门默许,弟子们才越发狠起来斗啊!” “这是为啥?六哥你给说说呗。” 卢六清清嗓子,道:“这说起来可复杂得很了,你们知道现在幻花宫的头儿是谁?” “听说是个毛头小子。” 卢六冷笑道:“洛冰河能被叫做毛头小子,你我都白活了。要说这洛冰河,可不简单,他出身苍穹山派,乃是清静峰沈清秋座下首徒。当年那一届仙盟大会,高居榜首,那叫一个风光。” 旁人疑惑道:“苍穹山出身,那他怎么就能当上幻花宫的头儿?” “仙盟大会后,洛冰河失踪三年,三年里谁也不知道他去过哪儿、干过什么,沈清秋当时说他已身陨,于是,所有人都确信他已经死了。谁知,三年后,他卷土重来,还成了幻花宫举足轻重的人物,在金兰城逼得沈清秋当场自爆。” 新来的道:“这事儿我一直弄不明白。这沈清秋,到底是冤枉的,还是该死的?” 卢六道:“到现在也说不清。苍穹山派那肯定是一致对外的,谁提打谁。他们家一向都这幅姿态,连安定峰尚清华叛逃入魔界这板上钉钉的事儿,他们都不许旁人多嘴。金兰城之事后,幻花宫没多久就易主了,老宫主退隐,连个人影都见不到,换洛冰河把持大权,谁提杀谁。” 有人咕哝道:“就因为个死人啊。” 卢六道:“这死人搅出来的风波不小呢。沈清秋是苍穹山派的人,还是十二峰峰主之一,他的尸体,肯定要回清静峰跟历代峰主葬在一起的——可问题是,洛冰河不肯交还尸体啊。” 众人都想到了鞭尸曝尸一类的东西,悚然:“不肯还,苍穹山派难道不会硬抢?百战峰峰主还在呢。” 卢六摊手:“打不过。” “啥?!”众人三观毁灭。百战峰在他们心中的定位,那就是不败战神,实在不能接受。 卢六道:“你们都不知道?百战峰柳清歌自从金兰城后,跟洛冰河交手无数次,就没一次赢过的!这还没完。洛冰河把沈清秋尸体带回幻花宫,没过几天,就亲自把千草峰的木清芳给截了。” 有人道:“千草峰向来不问世事,救死扶伤,怎么就招惹这个混世魔王了?” 卢六道:“洛冰河把人押到幻花宫,让他治活沈清秋。”他唏嘘道:“人都硬了,还治什么?” 新来的道:“我看两边打架的时候,苍穹山派的总爱叫幻花宫魔族走狗,这又是什么典故?” 卢六道:“这是因为苍穹山全派上下不知怎么回事,都一口咬定洛冰河是魔族血统。不过,昭华寺数位方丈亲鉴,洛冰河体内灵气运转正常。苍穹山派还是一直坚持这么叫……这你来我往冤冤相报的,两派梁子越结越大。我看,总有一天大船齐齐翻,谁都不用活,所以啊,”他说到最后,不忘自我安慰一下:“像我们这样被打发来守界的,自在清闲,倒也算是件好事。” 角落里那人糊涂道:“我已经搞不清楚,这对师徒和这两派到底怎么回事了。” “仇深似海是一种解释,不过还有另外一种解释……”卢六正要兴致勃勃地八卦下去,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扣扣之声。 屋内众人立刻齐齐警觉,方才的惫懒倦怠一扫而光,各自备好兵刃法器。 边境之地人烟罕至,荒凉异常,整个镇常驻的守界人只有他们一队,外出巡逻的不会这么快回来,而所剩无几的居民更不会大半夜作死出来闲逛。 屋内无人应答,半晌,木门又被“扣、扣”敲了两下。 卢六厉声道:“是谁!”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扑熄了桌上油灯与烛火,屋子霎时漆黑一片,只剩炉碳暗红的光幽幽燃烧。 门窗纸上映出一个背剑男人的影子,那人朗声道:“六哥,是我啊。今天太冷了,我就先回来了,快开门让我进来喝杯酒暖暖。” 其余人松了口气,骂道:“要死吗你老秦,光敲门不说话,不知道还以为你被鬼吃了!” 门外那人嘿嘿一笑。卢六心里觉得不对劲,可也捉不住那根弦,嘴里道:“进来吧!”便打开了门。 门外一阵冷风扑面吹入,空空如也。 卢六啪的把门关上,沉声道:“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