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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压着的那些苦难负担都离他远去,一时间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他心里微微有些发酸,于是做这些事越发心甘情愿。又在秦疏的指点下从溪边摘了些看似不起眼的枝叶做辅料。抹了盐架到火上去烤。 这些事易缜还做得来,于是就从头到尾包办了不让秦疏插手,只让他在一旁看着。他忙得出了一身汗,秦疏却似乎觉得有些冷,扯过毛毯来裹在身上,只露着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睛,坐在对面望着他。 易缜偶尔抬头,觉得秦疏的目光有点奇怪,有些像平时看两个孩子时,那种要深深记在骨子里的眼神一般。再仔细看看,却又只是一对静静的眸子,里面什么也没有了。仿佛刚才那一眼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来不及多想,片刻间香气四溢开来,秦疏从包裹里翻出一小坛黄酒来摆在面前。他在秦疏目不转睛的注视下,不得已只好试探着尝了一口,倒觉得没有想像中的古怪,就着黄酒,反而鲜嫩甜美异常,不知不觉之间已是数只下肚。 秦疏神情里就有份小小的得意。他吃完一只就不再吃,扯过几片蒲叶,挑了几只最肥最大的仔细包好,放到一旁给两个孩子留着。倒是拿过小洒坛子一口一口慢慢抿。 这一夜也不知道有多少只青蛙遭了殃,也不记得是谁喝干了最后一口酒。两人也就是平平常常说些话,再要回想,却都不记得各自说过些什么。 易缜醒过来时,只觉得一边肩膀被什么东西压住,低头一看,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靠坐在了一处,秦疏裹着毛毯,微微侧头靠在他肩上正睡得香。两人离得极近,他几乎能清楚地感受到秦疏呼吸间的气息氤氲在脖颈间的温暖。可以看到他低垂的睫毛下细如白玉的肌肤。 易缜一僵,随即觉得身子像是酥了一半,飘飘然如在云端,连那原本发麻的肩膀也像是没了知觉。他既不知秦疏若是醒了自己该如何解释,另一方面又情愿他能一直靠下去,连大气也不敢多喘一口,生怕惊扰了秦疏,一时之间只觉心跳如鼓,两眼却眨也不眨地仍看着秦疏,仿佛少看一眼就跟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他这也是昏了头,没发觉许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朝着这边走到几步之外站住,正眼睛亮闪闪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爹爹……”许霁细声细气地叫道,把两只小手背在身后,身子却扭来扭去,见秦疏不答应,又去看易缜。“父王,给我梳头……” 易缜此时只恨自己怎么养出这么个没有眼色的东西,这时却不好得立即收拾他,把另一只手的手指竖在嘴边,‘嘘’了一声,轻轻道:“让哥哥帮你。” 许霁哦了一声,也学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蹑手蹑脚地走开。可没等走出丙步,小家伙又愁眉苦脸地回过头来,喋喋不休道:“哥哥梳的头是比父王梳的好看些,可是没有爹爹梳的好……” 他见枕在父王肩上的秦疏微微一动,立即欢呼着扑上前去:“爹爹,你醒啦?你看我自己穿的衣服!都没有要哥哥帮忙。就等着爹爹给我梳头了,梳头梳头……” 第178章 秦疏醒来来却没有太大的反应,除了最初发现自己靠着易睡了一夜,那时手忙脚乱了一阵,显得有些尴尬。易缜强装着镇定,但看他很快就恢复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心里又不由得有点酸溜溜的。 秦疏若无其事地翻出昨天收好的几只山蛙,住还有余炽的火堆上添了几根柴火,架上去烘着,这才接过梳子给许霁梳头。 等到把两个孩子都收拾妥当,那边的肉也刚刚烤好。许霁果然很喜欢,美滋滋地一口气啃了好几只,还一付意犹未尽的神情。 易缜却十分的心有不甘,收拾东西的时候,趁秦疏不留意,哄许霁说要带他去捉青蛙,却是把他拉到一旁小树林子里,好好和他谈了一回‘心’。 等许霁哭丧着脸,捂着雪上加霜的小屁股从林子里走出来,他就非要和秦疏一骑,怎么也不肯要易缜抱了。 这一路走得急,午时就遇到一个小镇,虽然天色尚早,秦疏却让易缜去找家客店住下,也不多做解释。 午时刚过不久,之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天气,一阵狂风乍起,卷着满天黑云低低压下来,不多时雷电交加,瓢泼似的大雨杂着冰雹落下来。果然灵验得很。 易缜见这雨一时半会停不了,便也安安心心准备在这休息一天。此地的风士人情和北晋泽国都渐渐不同,但这样的天气没法外出走动,他在店家的厅堂里逛了两圈,倒是见菜牌上不少菜名从未见过,好奇之下一问,得知都是本地一些山菜野味。于是在小二的推荐下定了几个菜,让店家做好了直接送到楼上秦疏的房间里。 等他也上去的时候,却只见到秦疏和梁晓两人。许霁之前一直和他在一起,方才说要睡一会,自己上了楼,然而此时不在秦疏这儿。易缜起初也没留意,让梁晓到自己房间去叫他,梁晓不一会回来,却说没看到他。 楼上楼下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人影。还是梁晓想起来了:“小霁想出去玩,偷偷央过我好几次,他大概是跑出去玩水了……” 易缜本来是担心,这一听脸色顿时就难看了,咬着牙转身就要下楼去,秦疏和梁晓相互对望了一眼,也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许霁最后是被秦疏找到。平时一大堆人围着他,别说淋雨,就是风吹吹也怕吹坏了他,这时不用受人拘束,他先还只是站在房檐下,伸手去接些雨水,后来玩着玩着便放开了性子,在后院里踩着满地雨水正撒欢,让秦疏揪着一只耳朵给拎回楼下厅堂里。其实秦疏也没下狠力,只是他那里受过这个罪,跟在秦疏身后呲牙咧嘴却不敢哭,眨着眼巴巴地望着易缜。他身上衣服不光全湿了,前前后后都沾上泥巴,就跟满地打过滚的泥皮猴似的。 易缜正磨牙呢,一见他这样更是头疼,寻思这小子出来野了这几个月,大概是水士不服,皮越来越痒了,需得人给他结结实实地舒活一下筋骨。 但见秦疏拽着许霁过来,易缜纵然有满腔怒气,毕竟不好再发作,也不好护着。 秦疏把许霁拉到易缜面前,也就放了手,许霁站在那里,衣服湿答答地往下滴水,睁着大眼往两个人脸上看,想找出谁的神色稍稍松动了一些。 易缜绷着脸没说话,秦疏皱起眉头先开了口,扫了许霁一眼,声音里淡淡的:“先带他去把衣服换了,别着凉了。”他顿了顿,又叮嘱道:“换完衣服就快些过来,饭菜都要凉了。” 易缜答应了一声,他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