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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去吧去吧……”沙利耶从后面推他两个,将门关紧。 于是卓恩带度玛去了快餐店。这一路后者无言的盯着前方,陷入那一贯的沉默。 饭后他们都没心思玩乐或是泡妞。 只沿公园河畔散步,心思沉重,如同两个八旬老朽。 “还好么。”很久之后卓恩淡淡的问,并没有太期待回答。 度玛踱到河边,弯着腰,手臂搭在栏杆上。 “沙利是怕跟我吵架。”他说。 “你们怎么了。”卓恩。 “没什么。从前日他被魔王派走执行任务,我刚刚回家也才见到他。”度玛道,“之前听说是去绑架小天使。就是那两只吧,迷迦勒的孩子叫纪念还是什么的。” “对。” “他抱着它,所以我们肯定会想到一处去。想到……萝丝玛丽。他让我离开是缓和一下气氛。” “萝丝玛丽?” “萝丝玛丽是我们的女儿。只活了不到六年。那对于魔族来说,”度玛注视水面,“非常短暂。” “我很难过。” “处于情绪纠结的状态分开一会儿是好办法。他单独抱抱两个小天使,欺负一下。什么事都没有了。”度玛痛苦的笑了一下,“身为魔族我不该这么多愁善感,可是纪念是萝丝玛丽──迷迭香的花语不是吗?” “这么问也许很不礼貌,萝丝玛丽的早逝与迷迦勒有关吗?” “客观的说不是直接原因。沙利耶和我早年获得很强的力量使得另一些素质遭到毁坏。我们注定无法生出健康的婴儿。拥有近六翼的能量是不可以生育的,迷迦勒、拉菲尔以及拉结尔这些天使长一直知道,却从未透漏过。” “原来如此。” “另外迷迦勒间接的害死了我们两个的母亲。”度玛补充到,“我和沙利耶各自的母亲。” “间接。”卓恩重复。 “对。可是我对他的仇恨不会为此而减轻。一切都是间接的──迷迦勒从不需亲自动手,他形象高大的在光辉天堂指导屠杀。……现在很好,他的心肝宝贝们终于也落到我们手中……” 霎时,度玛那恐怖的脸儿有几分扭曲。 “呵呵,你准备怎样折磨它们?”卓恩问。 “默菲哥,”度玛歪着头,“你果然还是默菲哥。” “哦?” “一个文雅的、温柔的普通人类少年,永远不会笑着问我要怎样残杀婴儿。”度玛推开栏杆,转身挥挥手,“天太冷,我要回去了。一起吗?” “不。我自己呆一下。”卓恩说。 清冷的月光泻在河面,风吹来,皮肤沾染湿气的凉。 卓恩透过胶囊壁,看天上星星。 当他划开它扔掉。 那幻觉般的水中一只手缓缓托出。 主人从一片黑暗的河底走来──那确实是路西法。浑身上下却丝毫未湿。 “有人在制造水污染──用人类的话,是不是这样说的?”主人展开手心仍没融化的药皮。 “主人一直都知道。”卓恩走过去,“是吗?” “我的眼睛不比沙利耶更瞎──” 20 “吻我。” 抬眼。看见主人身体放松的斜靠在岸边栏杆上,领口微微敞开──他穿着人类的衬衫,却仍带着恶魔的邪魅。 “是。”卓恩抱住路西法双肩时,余光看见他搭在横柱、自然垂下的右手。 少年抬起它,充满虔诚和敬意的吻了一下。 而主人的另一只手已伸入卓恩怀中。 取出他的“药瓶”,拧开,倾倒其中的东西,然后捏碎。 幽蓝的灵光,被吸入魔王掌中。 五指放松张开,被剥落的包装向下落──还没有到地面已然消失。 “你已经忘记了。”微笑着,路西法手指抚弄人类的金发,“灵魂,不一定要用嘴吃的。” “我忘了。”卓恩意味深长的缓缓叹息,“对不起。”人类少年说着,情不自禁的拥抱住魔王。 力量、升华的智慧,以及,死灵的哀嚎和痛苦的呼喊。被吃掉的灵魂──人类的灵魂。 缠绵,这些思想因为他们的拥抱被碾碎,做为养料注入他的身体。 唇舌的接触,让路西法将分解出的灵魂输导向卓恩。 用这种方式喂给他的话,自然是没有办法拒绝。这源源不断的暖流就像…… 遥远的神圣的时空…… 天使长迷迦勒忧虑的盯着雾障,一日比一日黯淡的蓝焰在飘忽不定的闪烁。 “怎么样?”他拧紧着眉头,问自朦胧中走出的智天使侍者们。 “啊……殿下。” “拉结尔状况还是没有好转吗?” 侍者们沉默垂头。 迷迦勒挥挥手。他们离去。 “就像你所言,是注定的命运么?”他低喃。 “殿下!” “我说过你们可以走了。”迷迦勒发觉自己分神,这不是刚刚的智天使下属们。 “殿下──” “一脸慌张的样子,出什么事了么?”──话音刚落,天使长觉察到今日来自己第二次的判断失误──当然…… 21 这些日子对于迷迦勒来说,厄运不断。而即便他将承受成为天使长以来最大的危机,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从容。 公事私事一并砸到双肩,其中当然也有恶魔们谋划的成分…… “加百列,多希望你还在我身边。”他自语。大步走入眼前人类世界商业区。 无视周围人们对他美貌的惊异目光,迷迦勒面无表情的从容穿行在错综复杂的繁荣街道。这里充分体现着人类追求物质享受的极端。而这种极端令一向自律的天使长有几分讨厌。 浮华的美丽无法使他愉快。 现在甚至圣洁的光辉也不能让他安心。只有…… 只有加百列可以给他真正的安慰。 不单单是温存的拥抱,不单单是柔和的话语。还有密切的配合、理解以及聪明才智,然而他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最好的战友…… 加百列已经不在了。亲切的躯体再不能跟他贴近。 他是多么怀念那种温热啊。 迷迦勒握紧拳,每每想到这个他都感到无地自容。他不自满,但也较少自责。那是他唯一的、怎样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做为一个天使。 做为天使长。 做为同是天使的加百列的兄弟和知己。他消弭已经这么久,还以想象“温热的皮肤接触”这种恶劣的情节做为怀念他的形式。 接着迷迦勒又迅速的记起此行目的,现在还不是自我内省的时候。 ──小肉卷儿和纪念。 他的两个孩子──他的两个……和加百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