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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怪,也只能怪天意弄人。 两人的故事很像是三流,高中时期青涩的爱恋,偷食禁果后家境贫苦的少年被恋人长辈找上门。可惜这并不是通往幸福结局的一个小小关卡,他人轻言微,又在不敢倔强的时候将人得罪太狠。 接下来的事,薛岚再也不想回忆。 病重的父亲得知儿子性向与常人不同,被气的倒在病床上再未醒来。母亲被人诱去赌场,欠下天价债款,跳楼自尽,将一切痛苦留给孩子承担。 ……他的窘境,容非一无所知。 甚至不能恨容非太天真,那时候容东旭在容非面前也下了狠手,偏偏透露如果努力奋起的话就给两人的关系一线生机。 可谁给他一线生机? 最后,也不过是容非考上名校,远离江城。容东旭在他面前冷笑,说原来你们所谓的爱也不过如此,也对,容家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有那种嗜好。 走投无路,来到花街。薛岚这才知道,原来看起来繁花似锦的江城也有那样阴暗的角落。 阳光下,薛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身边走动的人群、天上悠悠漂浮的白云……他早已从最不堪的时候走出,现在再去回想又是何必? 这一天,薛岚照例做了两个人的饭。原本只是习惯,他也没想到,包下自己的人真的会来。 那是一个四十余岁的女性,在江城也算上流名人,平日里是贵妇,有同样出身不凡的丈夫,还有二八年华可爱俏丽的女儿。 “还是小岚这里最舒服。”贵妇笑盈盈的,哪怕保养再好,眼角还是有细细的纹路。 薛岚回以一笑。他在这行干了太久,从最初的身不由己到现在的随波逐流,早已知道该如何讨金主欢心,为自己谋得最大利益。 金主喜欢清秀居家的,他恰好有拿得出手的厨艺。从来都是做两人份的饭,金主偶尔不打招呼就来,看到餐桌,就夸他是好孩子,贴心。 口上说着讨巧的话,薛岚动作麻利的收拾好碗筷。这个年纪的女人还出来包年轻小伙,无非就是要体会一下热情洋溢的感觉。 他运气不错,金主的容貌算是同行中遇见的订好,年轻时也算数得上的美人。 如果身份变一变,也许,他会更满意现在的生活。 “出了这里,一个个都不省心。”贵妇吐出烟圈,阖上眼睛:“小璐就算了,米霖居然为了私生女来我这儿说话?容越那狼崽子也够狠,不声不响就把大哥拉下马……” 薛岚只当自己是聋子是哑巴,总之听不见也不会往外说。 他的金主也姓容,是他最大仇人的妹妹。 但所谓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薛岚苦中作乐。他是没法适应这些豪门大家的亲戚斗争,但看着容东旭因此倒霉,也不错。 ……就说啊,那么多年不出事儿,怎么偏偏这时候被抓。 哪怕他恨的人是容东旭,薛岚也希望,容家能再乱一点。 十一月开始,天气彻底转凉。西风在夜里卷起一片落叶,带到远方。 上个月,江城GDP贡献最大的两个企业接连出事。哪怕之后被证明是虚惊一场,也足够江城人私下谈论。 说来说去,还是那两个字,内斗。 被谈论的两个主人公正坐在一起喝茶。沈流彦提议下棋,容越没有刻意钻研过此道,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沈流彦肤色偏白,手指不止修长好看,连指节都较他更细。这样一双手,不会弹钢琴,实在太过可惜。 容越这么想,话也就势说出口:“下次到我家,我教你那首……”弯起唇,嗓音低沉磁性,“?” 迟疑的片刻,他想的是,该用哪首曲子,来稍调侃一下两人现在这样微妙却稳定的关系。 “我以为你会说。”沈流彦捏起一颗棋子,眉尖微微拢起,眼神定格在棋盘上,像是思索,棋子久久不落。 再开口时,语气很有些漫不经心:“毕竟是自己心血,不是更显诚意?” 容越摇头,看的却是眼前人的手。白皙的皮肤配上黑色棋子,视觉效果着实不错。 他心中又有了那种仿若猫尾滑动的感觉,一下一下,说不出的酥`痒。 “不过是闲来无事的东西。”容越悠悠道:“流彦,这种时候,你该吃醋。” 沈流彦抬头看容越,对方似笑非笑,眸中似有深意。 他叹息:“容总未免太不厚道。” 容越挑眉,将不满放在面上:“现在可不是办公时间。” 沈流彦眨了下眼睛,改口:“容哥哥。” 容越这才满意。 棋盘上的形势已很明显,哪怕是容越这种不擅长的人都看得出来。白子已被黑子团团围困,沈流彦一子一子都精心计算,很快扼住白子最后的生机。 容越的心思本就没有放在棋盘上,见到这番局面,更是专注于沈流彦本身。他三言两语解释过当初自己作的背景,大学时伊莉作为交换生来到班上,他与人打赌去追,然而那姑娘也坚定,表明自己全然没有找异国男友的意思。好在最后,他终究找到对方喜爱某著名钢琴家这点,写下一首曲子送出,终于完成赌约。 “这种眼神,”容越挑了挑唇,“我像是到手就甩的人?” 沈流彦并未开口,只专心为棋盘收官。 容越:“……交换生一年,伊莉回国,我们算是和平分手。” 沈流彦将最后一子落在盘上,将盘中仅剩的白子收尽,这才道:“难得容哥哥还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容越仍是摇头:“那不一样。” 这下子,轮到沈流彦挑眉看他:“只不过,容哥哥是怎么想到将刻了这首曲子的盘送我?” 容越一笑:“是我乱了阵脚,只想让流彦知道,追求你的人有多好。” 沈流彦动作一顿。 容越未免……居然用了“追求”这个词。 他看向对方,眼前人同样看着自己。桃花眼中,仿佛有能被看作“认真”的情绪一闪而过,恰似幻觉。 “容越。”沈流彦的手指在棋盘上敲了敲,将棋子收回棋笼,站起身:“你太过了。” 容越这才恢复常态,不以为然的笑:“流彦,是你太无趣。” 沈流彦自上而下的望着他,容越也抬起头。略显凌乱的发丝之下是一双勾人的眼,眼尾很长,微微上扬。 再往下,是解开扣子的领口,甚至能看到里面隐秘的风光。 沈流彦的喉结动了动。 容越,在勾引他。 ☆、26 礼尚 沈流彦只作不知,转过身,将棋盘放上博古架。 再回到先前两人相对而坐的地方,容越正好整以暇的看他。 ……如果忽略掉对方□□